夜风从走廊尽头吹进来,卷起她袖口的一角。千乃站在木遁温房门口,手指在门框上停了半秒,才推门而入。
柱间已经等在里面了。他坐在中央位置,双手结印,身前一根粗壮的木枝正缓缓延展,像藤蔓般贴着地面铺开,一圈圈围成环形平台。听见声响,他抬头笑了笑:“来了?我刚把‘生命茧房’搭好,你试试稳不稳。”
她没应声,只点了点头,脱鞋走上平台。木纹温润,能感觉到底下有细微的查克拉流动,像是脉搏一样规律地跳动着。她在中心盘膝坐下,背脊挺直,呼吸慢慢放沉。
门外脚步轻响,斑走了进来。他看了眼闭目调息的千乃,又扫了眼柱间搭的阵法,嘴角一撇:“就这?靠你这点木头真能撑住她的经络压力?”
“总比你光用眼睛盯着强。”柱间笑嘻嘻回嘴,“再说了,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挑刺的?”
斑冷哼一声,在她正前方坐定,双掌覆膝,写轮眼悄然开启。红底黑纹缓缓旋转,目光落在千乃眉心处。“她左眼有东西在动。”他说得极轻,“不是胎动本身,是外来的。”
柱间神色一紧,手上查克拉立刻加了一分力,木茧的光晕随之增强。
门又被推开,扉间和泉奈一前一后进来。扉间手里没拿卷轴,但指尖泛着淡淡的蓝光,那是仙术查克拉提纯后的特征。他走到右侧位置坐下,低声问:“开始多久了?”
“刚要启动共享。”柱间答。
泉奈没说话,直接盘腿坐在千乃左侧,双手轻轻搭在膝盖上,闭眼凝神。片刻后,一股极轻的波动散开,像是水面被风吹皱了一下,随即归于平静——他已经布下了“心静如湖”的初始幻术场。
千乃睁开眼,视线依次扫过四人。“准备好了?”
“等你一句话。”柱间说。
“那就开始。”
她重新闭眼,深吸一口气,体内查克拉缓缓下沉至丹田。几乎同时,柱间的木遁查克拉顺着根系流入她背部,温和却有力,像春水渗进干涸的土地。她肩部肌肉松弛了些,呼吸也更顺畅。
紧接着,斑的瞳力压了过来。不是攻击,而是一种牵引,精准地锁住她眼部躁动的神经束,一点点拉回失控的节奏。她眉头微蹙,额角沁出细汗。
“放松。”斑的声音低沉,“别跟它硬扛,让它自己停下来。”
她没回应,但在意识深处已经开始调整。现代管理课上学过的资源调度模型浮现在脑海——把不同性质的能量当成不同部门的资源,按优先级和通道分配。她将木遁的生命力导向四肢经络,用于稳定基础循环;让斑的瞳力集中在视觉中枢,形成压制屏障。
这时,扉间的仙术查克拉注入。液态般的能量从她右肩进入,滑入丹田,立刻激起一阵灼热感。这种查克拉太纯粹,稍有不慎就会冲垮其他系统的平衡。
“慢一点。”她声音很轻,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扉间立刻收力,改为小股推进。泉奈那边也同步加深了幻术层次,那层无形的“湖面”变得更静更深,把她潜意识里的紧张一点点抚平。
四股力量终于都接入了。
可刚稳住不到十息,问题来了。
木遁太盛,生机涌得过快,差点冲断她左手的经络连接;斑的压迫感太强,让她本能想反抗;仙术能量仍在升温,像火苗舔着内壁;而幻术虽然平稳,却和其他三股格格不入,像是隔了一层膜。
她胸口猛地一闷,呼吸一顿。
“不对!”柱间立刻察觉,“她经络在排斥!”
斑眼神一凛,写轮眼频率骤降,压力瞬间减轻。扉间立刻停下输送,泉奈则迅速加强安抚,一层新的幻术波纹扩散开来,像是给整个系统加了缓冲垫。
千乃咬住下唇,强行稳住心神。她在脑子里重新画图——不再是简单分流,而是建立一个动态调节机制。每当某股能量过高,就引导其余几股去对冲或承接。她把斑的瞳力当“监管线”,柱间的木遁做“基础流”,扉间的仙术为“增益模块”,泉奈的幻术则是“稳定器”。
一分多钟后,紊乱渐消。
五个人的呼吸渐渐同步。
就在这个时候,她左眼突然抽痛。那道灰线般的阴寒气息又冒了出来,贴着视神经往上爬,像是要切断所有连接。
“有东西在干扰!”泉奈睁眼低声道。
“我知道。”千乃声音发紧,“这次我不赶它走……我要它带路。”
她说完,非但没有驱逐那股寒意,反而主动将四人的查克拉集中,顺着那条灰线反向推进。斑察觉到她的意图,立刻配合,瞳力变成引导针,帮她锁定路径;柱间加大木遁输出,填补她因对抗而流失的体力;扉间重新注入仙术查克拉,提升传导效率;泉奈则维持幻术结界,防止她意识被反噬。
疼痛越来越剧烈,但她没退。
忽然间,她双眼猛地睁开。
一道纯净的绿光从白眼纹路中迸发而出,像涟漪一样扩散,笼罩整个温房。木枝微微震颤,墙上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又被新生的藤蔓迅速覆盖。
光持续了大约三秒,然后缓缓收敛。
千乃喘了口气,肩膀微微发抖,但眼神清明。
“五百公里内……全看到了。”她低声说,“水之国方向,有个查克拉在移动。阴冷,缓慢,依附在某个高阶忍者身上。刚才就是它在雷影经络里留下的痕迹。”
屋里一片静默。
斑第一个开口:“你还记得它的节奏?”
“记住了。”她抬手,从袖中抽出一张符纸,指尖蘸墨,在上面画了个极小的回旋纹路。这是她和泉奈私下定的标记,专门记录异常查克拉波形。
画完,她把符纸递过去:“存好。下次再遇到,直接比对。”
泉奈接过,小心收进贴身暗袋。
柱间松了口气,咧嘴笑了:“总算搞定了。你这眼睛,现在是不是连谁偷吃了厨房的点心都能看见?”
“差不多。”她嘴角微扬,难得露出一丝轻松,“至少以后开会时,谁在走神我都清楚。”
扉间却没笑。他一直低着头,在掌心默写刚才查克拉融合的数据曲线。“四股不同属性的能量能在一个人体内达成平衡……这不是偶然。”他说,“我们之间,已经有某种共鸣机制形成了。”
“所以以后练功不用每次都这么狼狈。”斑淡淡接话,“只要她需要,随时能接进来。”
千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还有些发麻,但体内查克拉流转前所未有的顺畅。她确实感觉到了——不只是力量变强,而是彼此之间的联系,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牢牢焊住了。
“谢谢你们。”她声音很轻,却不含半点客套。
柱间挠头嘿嘿笑:“你说啥呢,咱们不一直都是这样?”
斑偏过头,假装看窗外:“少废话,赶紧恢复体力,明天还有事。”
扉间合拢手掌,把数据记牢。“我会整理今晚的所有参数,看看能不能提炼出通用模式。”
泉奈轻声问:“还要继续感知吗?还是先休息一会儿?”
她摇了摇头,再次闭眼。
视野又一次展开。
山川、河流、城镇、忍者营地……五百公里内的查克拉流动清晰可见。她在水之国边境停留了几秒,确认那道阴寒脉动仍在移动,速度未变。
然后她收回感知,睁开眼。
“今晚就这样。”她站起身,脚步还有点虚,但站得很稳。
柱间立刻扶了她一把:“慢点。”
“没事。”她甩了甩手腕,“就是有点累。”
斑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忽然伸手按住她左肩:“下次别硬撑。你要崩了,我们也跟着塌。”
她抬头看他一眼,笑了下:“知道啦,哥哥。”
他一愣,随即瞪她:“谁是你哥?”
“你不早认了?”她眨眨眼,“那天在训练场,我说‘叫姐’,你也没反对。”
“那是……”他语塞,耳根有点发红,“算了,懒得跟你争。”
柱间在一旁笑出声,扉间默默转过身假装整理衣领,泉奈低头憋着不笑。
千乃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这一天的沉重都轻了些。
她迈步往门口走,四人跟在身后。
刚拉开门,她脚步一顿。
左手腕内侧,那道灰线又浮现了,比之前淡了些,但还在。
她低头看了两秒,没说话,也没遮掩。
只是抬起手,轻轻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