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咄苾带着大批亲兵,如狼似虎地涌入织坊后院,火把的光芒瞬间将这片隐秘的角落照得亮如白昼,也将温琼华等人团团围住。
他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狞笑,目光阴狠地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齐娜妃身上
“齐娜妃!你好大的胆子!”
随即扫过谢临渊、温景等人,最后定格在温琼华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淫邪与贪婪,
“还有你们这些黎国奸细!竟敢潜入王庭,与这贱妇勾结,意图谋害我父汗!真是好大的胆子!”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与得意。
这顶“谋害可汗”的帽子扣下来,可谓恶毒至极!
他话音刚落,亲兵们刀剑出鞘,寒光闪闪,杀气腾腾地将密室门口堵死。
齐娜妃脸色煞白,却强自镇定,上前一步,挡在众人与咄苾之间,
“咄苾!你放肆!我乃可汗亲封的妃子,你敢动我?!”她背脊挺得笔直,拿出了宠妃的威仪,
“本宫在此会见故人之后,何来勾结奸细之说?你可有证据?若无证据,擅闯本宫私邸,伤及本宫贵客,你可想过如何向可汗交代?”
她试图用身份压人,拖延时间。
“妃子?”咄苾嗤笑一声,满是鄙夷,
“一个亡国公主,也配谈身份?等我拿下你们这些奸细,父汗自然会明白你的真面目!给我上!”他笃定齐娜妃为了云丹,不敢鱼死网破,更认定可汗不会为了一个异族妃子与即将立下大功的他翻脸。
他一声令下,士兵们蜂拥而上!
“男的,格杀勿论!至于这个小娘子……”他贪婪猥琐的目光落在温琼华身上,舔了舔嘴唇,“本王要亲自‘审问’!”
“你敢!”谢临渊勃然大怒,周身杀气暴涨,若非温景死死按住他手臂,他几乎要立刻冲上去与咄苾拼命。
谢临渊和温景几乎在同一时间,不动声色地将温琼华护在了最中心的位置。
谢临渊手臂一展,将温琼华完全揽到自己身后,另一只手已按在了腰间的软剑上,眼神冰冷如霜,脑中飞速计算着突围的路线和代价。
温景则默契地侧身半步,与谢临渊形成犄角之势,长剑虽未出鞘,但气势已然攀升至顶点。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唯一的念头——不惜一切代价,护住琼华\/妹妹周全!
萧玹的扇子不知何时已合拢,扇骨边缘寒光隐现。
温琼华被他们护在身后,听着咄苾污言秽语,又气又急,但更多的是对谢临渊和兄长们安危的担忧。
她握紧了袖中的紫麟令和那半块玉佩,额间的印记因情绪激动而隐隐发烫。
齐娜妃见咄苾如此狠绝,心知难以善了。
她猛地转身,看向谢临渊,眼中是决绝的母性与义无反顾,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
“快走!从密道走!我好歹是可汗的妃子,他不敢对我怎么样。你是飞雪将军的儿子!今日就算是我拼了这条性命,也一定……一定不能让你出事!”
她的话语带着一种悲壮的温情,仿佛在守护着故友最后的血脉,也像是在弥补自己多年隐忍的愧疚。
“一个都别想走!”咄苾厉声下令,“放箭!”
霎时间,箭矢如蝗,铺天盖地般射来!
混战瞬间爆发,刀剑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小小的院落顿时沦为修罗场。
“保护琼华(妹妹)!”温景和谢临渊几乎同时低吼。
温景挥剑格挡,剑光织成一片密网。
谢临渊将温琼华死死护在怀里,招式狠辣刁钻,如同杀神附体,刀光闪烁间,必有人惨叫倒地。
他眼神冰冷如霜,所有试图靠近温琼华的攻击,都被他硬生生挡下,那身深色衣衫很快被血迹浸染,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崩裂伤口渗出的。
温景剑法沉稳老辣,为谢临渊分担压力。
萧玹的扇子此刻成了夺命利器,扇骨开合间,精准地击落箭矢。
然而,敌人数量太多,箭雨密集,又有士兵不断涌上,几人被逼得不断后退,险象环生。
温景手臂被流矢划伤,鲜血直流。
谢临渊为了护住温琼华,肩胛处也被箭簇擦过,留下血痕。
眼看着包围圈越来越小,温琼华甚至能闻到敌人刀锋上传来的血腥气,心提到了嗓子眼。
咄苾看着苦苦支撑的几人,脸上露出残忍而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他们血溅当场的模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个温润如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冰冷怒意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喊杀声,传入每个人耳中。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织坊外围的士兵一阵骚动,不由自主地分开了一条道路。
一位身着绯色官袍、身姿挺拔、面容清俊温雅的年轻官员,在一队黎国护卫的簇拥下,缓步走了进来。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狼藉的现场,最后落在大皇子咄苾身上,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语气却冷得如同冰碴:
“大皇子殿下,本官奉我皇之命,不远万里来到你们北戎参加敖包祭典,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们的——”
他微微一顿,目光转向被谢临渊紧紧护在怀中、脸色有些发白的温琼华,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宁双公主的?!”
温琼华惊喜交加,几乎脱口而出,
“沈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