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说,是她三年前在斯坦福实验室设计的初代原型机改进版。关节更灵活,神经接驳接口更新,表面哑光处理完美解决了当年反光的问题。旁边还整齐码放着她发表过的所有论文——每一页都有详细批注。
最下面压着一封信。信封上是一行打印字迹:「给真正懂它的人」。
她拆开信,只有三句话:
*「技术没有原罪,有罪的是使用它的人。」
*「你儿子很安全,我的人正看着他。」
「穿上它,来老地方。如果你还想知道是谁毁了你的职业生涯。」
信的末尾附着一个坐标——正是她三年前在斯坦福实验室的专属工作站地址。
叶拾壹握紧信纸,目光落在外骨骼流畅的线条上。车窗外夜色渐浓,远处城市的灯火像一片星海。
这时手机震动,是叶湛发来的消息:
「老妈,有个奇怪的叔叔来学校给我送了草莓大福,说是你让他带的。ps:他胸针上的乌鸦挺酷的:-d」
消息附了张照片。叶湛正笑着举起草莓大福,背景里,一个戴渡鸦胸针的男人背对镜头,微微侧脸看向镜头——正是沈砚凌。
叶拾壹盯着照片看了许久,终于打开箱子,开始组装那套外骨骼。金属关节咬合时发出熟悉的“咔嗒”声,像一段尘封的记忆突然苏醒。
当最后一个接口接通的瞬间,她感到神经接驳特有的轻微酥麻感——和当年在实验室一模一样,却更稳定,更……亲切。
她推开车门,外骨骼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最后一次检查系统时,她忽然在操作界面底部看到一行小字:
*「系统设计者:叶拾壹」
*「改进者:沈砚凌」
「协作时间:1082天」
1082天。正好是她实验室事故至今的天数。
她关闭界面,朝着坐标的方向迈出第一步。外骨骼液压系统发出低沉嗡鸣,像一头苏醒的机械兽。
夜色中,她的身影化作一道蓝光,消失在通往过去与真相的道路上。
凌晨三点的斯坦福实验室旧址静得像座坟墓。叶拾壹穿着外骨骼轻松翻过锈迹斑斑的围栏,液压系统在落地时只发出轻微的“嗤”声。
她熟悉这里的每一寸——曾经,这是她每天工作十六小时的地方。
工作站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光。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实验室内部竟保持着三年前的原貌,只是所有设备都蒙着厚厚的防尘布。
沈砚凌站在当年出事的那台神经接驳仪前,正用镊子小心提取着什么。他没穿风衣,只着简单的黑色战术服,渡鸦胸针在台灯光下泛着冷光。
“你很准时。”他没回头。
“我儿子……”
“在学校宿舍,两个我的人在隔壁房间守着。”他将提取物放进证物袋,“比跟着你安全。”
叶拾壹走近操作台,灰尘覆盖的屏幕上还留着当年未完成的模拟数据。她刚想伸手去碰,却又停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