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的第三步落下,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他没有停,剑尖挑起前方战士的咽喉,血柱喷出半尺高。那人双手抓着剑刃,想把它拔出来,但林战一拧手腕,剑锋在体内绞碎了气管。
左侧雷锁突袭而来,缠向脚踝。他右脚猛踏尸体胸口,借力跃起,雷锁擦着靴底掠过。落地时顺势翻滚,避开背后扑来的火龙。火焰烧焦了他的后背,衣袍化作灰烬,露出布满伤痕的皮肤。一道新裂口正在渗血,热流顺着脊背往下淌。
他喘了口气,抬手抹掉脸上的汗和血。视线扫向前方两名法师。他们正在重新结印,指尖凝聚金光。林战知道那是什么——三重符箓叠加,一旦成型,足以轰碎真仙境以下任何防御。
他冲了上去。
不是直线,而是斜切角度。右侧敌人横刀拦截,刀锋砍在他左肩。皮肉翻卷,骨头发出闷响。他不管,左手直接抓住对方手腕,往自己这边一拽,同时右膝顶进对方腹部。那人内脏破裂,口鼻喷血,跪倒在地。林战抽出长剑,顺势斩下其头颅,尸体倒下时撞翻了旁边一名持盾战士。
两名法师大惊,加快施法速度。第一道金光箭矢射出,直取眉心。林战低头,箭矢擦过头顶,削断几缕黑发。第二道紧随而至,他侧身让过,箭矢钉入地面炸裂。第三道还未离手,他已经扑到近前。
左手掐住一人喉咙,将其提起。那人双脚乱蹬,手中符箓掉落。林战用他当盾牌,挡住了后排射来的血钉。钉子穿透法师胸膛,爆出血雾。另一名法师转身就跑,但林战甩出断剑,正中后心。那人扑倒在地,再没动弹。
鸿蒙道印忽然震动。一股暖流从眉心扩散,流入经脉。断裂的微丝被快速修复,战力回升一丝。这点恢复微不足道,但在这种时候,足够让他多撑一次攻击。
头顶传来压迫感。轮回之眼的锁定更强了。那种被看穿灵魂的感觉令人窒息。林战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弥漫。疼痛让他清醒。他盯着高空中的黑袍统帅,忽然举起长剑,狠狠劈向脚下的岩石。
剑气炸裂,碎石四溅。其中一块击中空中布阵修士的小腿,那人惨叫一声,法印中断。金光结界出现波动,收缩的速度慢了下来。另外两名阵修急忙补位,但节奏已被打乱。
林战趁机跃起,扑向最近的一名阵修。那人反应不及,被一剑斩断脖颈。尸体坠落,砸穿下方岩层。九宫阵法的核心节点崩塌,整个结界开始扭曲变形。剩余阵修慌忙调整位置,试图重组阵型。
就是现在。
林战转身就跑。不是逃,是突围。他沿着结界边缘疾驰,每一步都踩在敌人的尸体上。身后追兵立刻跟上,七八名战士手持长枪,呈扇形包抄。两名半步真仙腾空而起,准备截断去路。
他不回头,只加快脚步。右手长剑拖在地上,划出一道浅痕。左手摸到腰间缠着的雷锁残链。刚才那一战留下的东西,此刻派上了用场。
前方三名追兵并排冲来,堵住路线。林战猛然停下,回身甩出雷锁。链条如蛇般窜出,缠住最左边那人的脚踝。他用力一拉,那人失去平衡摔倒。林战冲上前,一脚踩碎其头颅。鲜血脑浆溅了一身。他拔出长剑,顺手将佩刀拔起,掷向远处高台上持旗的将领。
刀锋旋转飞出,精准命中。将领胸口开花,旗帜折断。敌军指挥系统瞬间混乱。传令声此起彼伏,却无人能统一调度。
林战继续奔行。途中遇三人小队拦截。他们列成三角阵型,长矛齐出。林战停下脚步,握紧长剑。断岳十三式的气息在体内涌动。他低喝一声,挥剑斩出第一式——裂地。
剑气呈扇形爆发,地面被撕开一条十丈长的沟壑。三人连同脚下岩石一同被劈成六段。血雾冲天而起,如红雨洒落四周。残肢断臂散落一地,场面惨烈。
追兵的脚步全都停了下来。
有人后退,有人握紧武器却不敢上前。刚才那一斩太过恐怖,完全超出常理。一个重伤之人竟能爆发出如此威力,简直不像人类。
林战站在原地,剧烈喘息。嘴角溢血,顺着下巴滴落。他抬起手,抹去眼前的血污,看向四周。百余名敌军围在外圈,却没有一人敢靠近。
他忽然笑了。
笑声沙哑,带着血腥味,却穿透整个战场。他举起染血的长剑,指向天空:“想杀我?”
没人回应。
“那就来啊!”
他迈步前行。步伐踉跄,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印。敌人自动分开一条路,没人敢阻拦。他知道他们怕了。不是怕他的实力,是怕那种不死不休的意志。
穿过人群,他来到战场边缘。最后一道封锁线由二十名精锐组成,手持长戟,结成铁壁。带队将领高喊:“放箭!”
弓弦声响起。数十支利箭射来。林战不闪不避,举起长剑横扫。箭矢被一一击落。但他肩膀中了一箭,深入骨肉。他拔出箭矢,随手扔在地上。
将领怒吼:“冲!杀了他!”
二十人齐步推进。林战盯着他们,缓缓抬起长剑。鸿蒙道印再次震动,吞噬战场上散逸的信念残息。一丝热流渗入右臂。他将全部力量集中在这一击。
剑光闪过。
二十人动作同时停滞。下一瞬,鲜血喷涌。他们的身体从中裂开,整齐划一地倒下。地面被血浸透,形成一片暗红色的洼地。
林战收剑,继续向前。身后只剩尸体与沉默。敌军彻底失去了追击的勇气。他们看着那个满身是血的身影一步步走远,如同看着一头从地狱爬出的凶兽。
他走出包围圈,靠在一截断裂的石柱旁。呼吸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刀割肺腑。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剑,剑刃缺口遍布,几乎要断。但他还握得稳。
“还没完……”他低声说,“还不能停。”
他抬头望向远方。残阳挂在天边,像一团燃烧的血。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投在地上。身后是一条由尸体铺就的道路,延伸至战场深处。
他慢慢站直身体,拖着剑,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剑尖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