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持续长达6周的血腥屠杀中,死亡的方式令人发指。虐杀、奸杀、乱棒打死、活剥人皮……不管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是天真无邪的幼童,不管是缴械投降的军警,还是手无寸铁的难民,都未能逃过日军的魔掌。
美国纽约时报记者在报告中痛心疾首地写道:“日军占领南京后,大规模抢劫、奸淫、屠杀,南京这座古老的城市,已然成为了一座恐怖的炼狱。”
这一切的悲剧,难道真的无法避免吗?在面对日寇的疯狂进攻时,国民政府蒋介石,平日里口若悬河,大话连篇,可关键时刻,除了嘴上“吹牛逼”,却没干一件实事儿。抗战的功劳,那是无数国军基层士兵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可这些功劳,却被国民政府的高层们轻易地忽视。
让我们来看看国民政府国军的高层,当时究竟在做什么?明知我方装备处于劣势,日军舰炮威力恐怖至极,却放着上海和南京之间的野战工事不用,非要让70多万中国军人在淞沪战场上顶着敌人的强大火力,打了3个月的阵地战、巷战,无数士兵壮烈牺牲,换来的却是无谓的消耗。
日军进攻南京城时,第七战区在杭州方向、皖南一带,部署着20、31、10、60、54等多个集团军。这些部队并未遭遇任何进攻,完全有能力袭击日军后方和侧翼,给敌人致命一击。然而,高层却下达了一退再退的命令。甚至后来日军几乎将全部兵力投入到南京,仅有半个步兵大队在吴兴一带保护运输线时,这些部队依然按兵不动,如同隔岸观火,眼睁睁看着南京陷入绝境,坐视同胞惨遭屠戮。
“哎哟喂,这山风比老子的老婆还狠!”
陈铁柱抹了把脸上的泥巴,那不是汗,是昨夜烧火熏出来的黑灰,混着血丝——他左耳后头还有个没愈合的小口子,像被猫咬了一口。
“你别嚷嚷啦,”旁边一个瘦得只剩骨头架子的兵哥咧嘴一笑,“咱这叫‘活着’,不是喊口号。”
“活着?”陈铁柱一拍大腿,“我活成这样,还能算人吗?我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他说话时,鼻子里全是焦糊味儿和血腥气,那是昨天夜里烧掉三个日军哨所留下的余烬,也是他亲手点的火。他不说话时,眼睛亮得吓人,像是两颗刚从冰河里捞出来的星星,冷得能照进人心底最脏的地方。
“你真信咱们能打回来?”那兵哥忽然问,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不信也得信。”陈铁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不然咋对得起那些死在南京城外的兄弟?”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枪套——空的。不是没子弹,是他舍不得用。每颗子弹都是一条命,而他现在要做的,不是杀敌,是救人。
“你知道吗?”他顿了顿,语气突然轻柔下来,“我在句容九华山收容了1300多人,都是逃散的弟兄,有的连鞋都没了,光脚踩在碎玻璃上,疼得直哆嗦。”
“那你咋办的?”
“我让他们睡我帐篷,我自己睡外面。”陈铁柱冷笑一声,“他们嫌我臭,我说:‘你们闻不到我身上的血味儿,是因为你们还没见过真正的地狱。’”
这时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响,像无数亡魂在低声哭泣。
“可你们知道最惨的是谁?”他忽然抬头,眼神锐利如刀,“不是我们这些穿军装的,是老百姓!他们在城里被砍头、被强奸、被活埋……你知道什么叫‘活埋’吗?就是把你埋到胸口,然后拿铲子往你脸上拍土,你还能喘气,但不能动,只能看着太阳一点点变暗。”
那个瘦兵猛地捂住耳朵,仿佛听见了什么可怕的声音。
“别怕,”陈铁柱拍拍他的肩,“这不是幻觉,这是记忆,是我们必须记住的事。”
两人沉默片刻,远处传来几声狗叫,夹杂着隐约的哭声。
“你说,老蒋那边到底怎么想的?”瘦兵终于开口,声音颤抖,“明明日军后方空虚,我们可以打过去啊!为什么不行动?”
“因为他怕输。”陈铁柱冷笑,“他怕一旦打了败仗,名声全毁,江山难保。”
“那百姓呢?”
“百姓?”陈铁柱仰天大笑,笑声凄厉如狼嚎,“百姓在他眼里,不过是数字罢了。”
“那你呢?”瘦兵盯着他,“你还愿意继续带这些人走吗?”
“当然。”陈铁柱站起身,背对着夕阳,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因为我不是为了胜利才坚持,我是为了不让下一个南京再发生。”
他转身走向营地,脚步坚定,哪怕腿上还缠着破布条,哪怕肚子饿得咕咕叫,哪怕他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可能是更大的屠杀。
第二天清晨,队伍出发前,一个小兵跑过来,手里攥着一块干粮,满脸通红:“首长,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最后一块馍,我想给你吃。”
陈铁柱愣住了,喉咙一紧,眼眶发热。
“你娘呢?”
“死了。”小兵低头,“在南京城门口,被日军用刺刀挑起来扔进井里。”
空气瞬间凝固。
陈铁柱接过那块馍,轻轻放在掌心,像捧起一颗破碎的心。
“谢谢你。”他说,“我会替你娘吃下去。”
他咬了一口,味道苦涩,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甜意——那是母爱的味道,是人间最后一点温暖。
队伍缓缓前行,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映出斑驳的泪痕。
有人哭了,没人嘲笑;有人沉默,也没人催促。
他们不再是士兵,他们是幸存者,是见证者,更是复仇的种子。
走到半路,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尘土飞扬中,一个骑马的身影疾驰而来——是个军官,穿着崭新的呢子大衣,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个教授而不是军人。
“陈参谋!”那人勒马停住,声音尖细,“上面命令:立刻停止一切军事行动,撤回宁国待命!”
陈铁柱眯起眼睛,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混合着烟草香,油腻得让人反胃。
“为什么?”他问。
“因为……”军官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南京已经完了,徐州还没打,何必冒这个险?”
“冒险?”陈铁柱笑了,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你以为我们在逃命?不,我们在找命!”
他猛地拔出手枪,指着天空,扣下扳机——砰!清脆的一响,惊飞一群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