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娇转身面对众人,眼中泪光闪烁:“我不签合同,也不交数据。”
“那你打算怎么办?”阿强问。
“我就在这里写完《支那战记》,哪怕只剩一口气。”她顿了顿,“让全世界都知道,真正的英雄不在未来,而在现在。”
那一刻,所有人都哭了。
马静海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阿强握紧拳头,牙齿咬出血来;
莫晓妍掏出日记本,一页页撕掉,扔进火堆——那是她们曾经伪造的历史。
而时光镜,在这一瞬剧烈震动,发出类似心跳般的嗡鸣。
AI虚弱地说:“主人……我终于明白,我不是机器,我是你的一部分。”
“那你愿意跟我一起烧掉这个谎言吗?”
“当然。”它微弱一笑,“因为我爱你,就像你喜欢这个世界一样。”
江玉娇把《卢沟桥中日冲突》的版权文件点进传送门时,手抖得像刚喝完三瓶啤酒。
“这玩意儿能换能源?”马静海凑近看屏幕,鼻尖几乎贴到玻璃,“我闻到了——不是纸味,是铜臭味。”
“那是未来世界的‘信任币’。”AI插嘴,“现在它正在你账户里咕噜咕噜冒泡。”
“啥?!”阿强跳起来,“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买火箭了?!”
莫晓妍翻白眼:“别做梦了,你连火箭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我知道!”他一脸骄傲,“火箭就是……会飞的马桶!”
“你闭嘴。”江玉娇一脚踹过去,“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塞进智能袋里当充电宝。”
智能袋突然发出嗡鸣,像个吃饱了的猫在打呼噜。
“能量满了。”AI宣布,“战舰启动成功,导航坐标锁定:淞沪战场。”
“等等!”马静海突然捂住鼻子,“我闻到一股……铁锈混着血腥的味道。”
“那是陈志远的气息。”莫晓妍轻声,“他在等我们。”
他们穿过时空裂缝,落地瞬间脚底一软——不是因为重力变化,而是因为地面太烫,像踩在刚出炉的烤饼上。
“这哪是战场?”阿强瞪眼,“这他妈是地狱烧烤摊!”
“别废话。”江玉娇甩开外套,露出肩头一道旧疤,“走,去找陈志远。”
果然,一个瘦削的男人站在断墙后,穿得破烂却挺直腰板,眼神亮得像夜空里的星子。
“你们来了。”他说,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砸进耳朵里,“我是陈志远,也是你们的引路人。”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莫晓妍警觉地问。
“因为我一直在看你们写的书。”他笑了一下,“《支那战记》每一页我都读过,包括那些没写出来的部分。”
江玉娇心头一震。
她忽然明白:这不是偶然相遇,是命运在悄悄递话筒。
陈志远带他们走进一座废弃教堂,里面全是难民,小孩哭、老人咳、女人抱着孩子蜷缩成团。
空气中飘着一种复杂的气味:汗味、霉味、还有某种甜腻的香——像是烧焦的糖浆混合着眼泪。
“他们需要保护。”陈志远指着墙上一幅涂鸦,“这是你们要写的淞沪会战手稿,但我不能让他们死在这儿。”
“所以我们必须打一场仗?”阿强握紧拳头,指节咔咔响,“老子憋了三个月,就等这一天!”
“不对。”江玉娇摇头,“我们要做的,不是战斗,是记录。”
“记录个屁!”马静海怒吼,“你现在讲这个,不如给我发颗子弹!”
这时,AI突然开口:“检测到异常情绪波动——来自人群深处。”
“什么情况?”莫晓妍皱眉。
“有人在用绝望喂养魂引者。”AI语气沉重,“就在你们身边。”
江玉娇猛地回头——一个老妇人正低头哭泣,但她的眼泪滴在地上时,竟泛起微弱蓝光!
“那是……魂引者的能量源!”莫晓妍惊叫,“她在哭,却被利用了!”
“原来如此。”江玉娇喃喃,“马云不是想篡改历史,他是想制造更多痛苦,让魂引者更强。”
“那你打算怎么办?”阿强问。
“我要把这一切变成故事。”她一字一句,“让他们记住,不是谁赢了战争,而是谁活了下来。”
她拿出笔记本,坐在废墟中央,开始书写。
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清脆如铃,像雨滴落在铁皮屋顶。
周围的人渐渐安静下来,连哭声都停了。
一个孩子仰头看着她,眼里闪着光:“姐姐,你在写什么?”
“我在写你们的故事。”她说,“你们的名字,你们的痛,你们的勇气。”
那一刻,所有人都哭了。
马静海蹲在泥地里,眼泪擦得满脸是油,像极了刚从锅底爬出来的猫。
他一边哭一边嘟囔:“我这辈子第一次觉得——写字比打架有用。”
莫晓妍笑着拍他肩膀,手劲儿大得能把人拍出个响屁:“那你以后别打酱油了,去当记者吧!”
“我才不去!”他猛地摆手,头发都甩飞了三根,“我要去当英雄!”
江玉娇抬头看他,眼神清亮如刀锋划过夜空:“英雄不一定要拿枪。”
她顿了顿,嘴角一翘,“有时候,一个字就能改变世界。”
阿强在一旁啃着干馒头,含糊不清地说:“对啊,我上次看见一个‘死’字,吓得日本兵直接跪了。”
众人愣住,随即爆笑。
笑声还没落地,远处传来炮声——不是演习,是真的炸了!
他们四个,一个写稿子的、一个画地图的、一个装炸弹的、一个啥都不会只会骂街的,此刻正躲在废墟下的防空洞里,听着外面风声呜咽,闻着血腥味混着焦糊味钻进鼻孔。
“这味道……”马静海皱眉,“像是我妈炖的红烧肉,但加了点火药。”
“你妈真厉害。”莫晓妍翻白眼,“连臭味都能做得这么有层次感。”
江玉娇没说话,只是用手指蘸着墙上的灰,在地上写下三个字:谁在听?
阿强盯着那字,突然浑身一颤:“等等……这不是昨天晚上我梦见的那个声音吗?”
“什么声音?”马静海问。
“就是……有人在喊‘救命’,可没人听见。”阿强脸色发白,“我还以为自己疯了。”
三人沉默。空气仿佛凝固成玻璃,能照见每个人的恐惧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