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泛起灰白,校场上的石板还沾着夜露。陈岩站在比武台边缘,手里握着轩辕剑,剑尖朝下,没有收回鞘中。他刚从粮仓回来,衣服上还带着焦味,脸上看不出情绪。
宁荣荣和奥斯卡已经在场,面对面站着,谁也不看谁。
“你说你的香肠能复制一切?”宁荣荣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钉子,“那九宝琉璃塔的增幅呢?你也扛得住?”
奥斯卡双手插在长袍口袋里,嘴角扬了一下:“我复制的是能量形态,不是依赖你加码才能活。”
“可笑。”宁荣荣冷笑,“没有增幅,你的复制就是个影子。”
“影子也能杀人。”奥斯卡盯着她,“别忘了是谁在战场上替你们挡过魂导器爆炸。”
两人之间的空气绷得像拉满的弓。
陈岩走上前,把轩辕剑插进地面裂缝,发出一声轻响。
“吵够了就听我说。”他的声音不大,但压住了所有杂音,“你们争首席,争编制,争资源分配权。但唐门现在最缺的不是这些。”
两人转头看他。
“昨夜有人往我们粮仓埋火油桶。”陈岩看着他们,“是武魂殿的人,用的是千仞雪签发的令。他们想烧我们,还想让马红俊背锅。”
宁荣荣眉头一动,奥斯卡也收起了笑容。
“外部敌人等着我们内乱。”陈岩说,“你们一个要独立建堂,一个说绝不合并。行,那今天就比一场。”
他拔出轩辕剑,指向奥斯卡:“你吞镜像肠,复制我的轩辕剑气。”
又转向宁荣荣:“你用第九宝‘增幅’,全力注入他体内。”
两人同时开口:“什么?”
“比试内容就这个。”陈岩打断,“如果剑气失控,说明你们配合不了,那就各干各的。如果成功,证明融合有潜力,合并就有意义。”
他扫视两人:“敢不敢试?”
宁荣荣咬了下嘴唇,抬头:“我敢。”
奥斯卡耸肩:“我怕过谁?”
陈岩退后三步,站定。
奥斯卡从腰间取下香肠袋,抽出一根泛着银光的香肠塞进嘴里。咀嚼两下,喉结滚动,双眼瞬间亮起微弱的金芒。
他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道虚幻的剑气缓缓凝聚,呈青白色,带着细微震颤——正是轩辕剑气的投影。
宁荣荣深吸一口气,双手抬起。九宝琉璃塔在头顶浮现,七彩光芒流转,迅速升至第九层。
“第九宝,增幅!”
魂力如潮水般涌出,化作一道光柱直冲奥斯卡。他身体猛地一震,肌肉绷紧,额角青筋跳动。复制出的剑气开始膨胀,颜色由青白转为炽白,体积翻了一倍。
“还不够。”陈岩说,“全功率。”
宁荣荣咬牙,指尖发白。琉璃塔剧烈震动,第七、第八、第九层同时旋转加速。更强的增幅力量压下,奥斯卡膝盖微微弯曲,却死撑不倒。
剑气暴涨三倍,周围空气被撕裂,发出刺耳鸣响。
“停!”陈岩喝道。
但已经晚了。
剑气脱离控制,猛然炸开。冲击波横扫全场,比武台中央的石板轰然碎裂,裂纹呈蛛网状向外扩散。尘土冲天而起,围观弟子纷纷后退。
烟尘中,两道身影摔倒在地。
宁荣荣趴在地上咳嗽,头发散乱,脸上沾灰。奥斯卡仰面躺着,长袍破了个洞,胸口冒烟。
两人狼狈爬起,彼此看了一眼。
“你这香肠……还真能复制?”宁荣荣伸手拉他。
奥斯卡咧嘴一笑,牙齿都被熏黑了:“你那塔……也真敢加码。”
他握住她的手站起来,摇摇头,灰从发梢簌簌落下。
陈岩走到台上,脚下踩着碎裂的石板。他没说话,意识中突然响起提示:
【双辅助融合技“神佑剑光”达成】
【技能描述:增幅+复制双重叠加,可短暂生成超越原版的能量攻击】
【当前等级:I(可升级)】
他睁开眼,看向两人。
“单独强,不如联手强。”他说,“从今天起,辅助堂合并。设双首席,共掌‘神佑堂’。”
宁荣荣拍了拍衣服,看了奥斯卡一眼:“总不能一直拆台。”
奥斯卡点头:“还是合并吧,省得天天吵架。”
陈岩弯腰捡起一块碎片,上面还残留一丝白光。那是剑气与增幅融合后的残余能量。
他抬头环视四周。唐门弟子围在校场边缘,有的震惊,有的兴奋,没人再质疑辅助系的作用。
“神佑堂第一项任务。”陈岩说,“整理现有魂导阵列,优先加固南线屏障。武魂殿不会只来一次。”
宁荣荣擦掉脸上的灰:“我调三百人。”
奥斯卡拍拍口袋:“香肠管够。”
两人并肩走下比武台,一路小声讨论编制问题。一个说要按宗门资历排职级,一个坚持按实战贡献算积分,吵归吵,脚步却一致。
陈岩站在原地,手中轩辕剑轻轻震动。系统界面浮现出新的标签:【神佑剑光·可升级】。
他转身朝主殿走去。
路上遇到工坊执事,对方递上一份清单:“回魂药剂库存清点完毕,昨晚损失不到百分之五。”
“送去神佑堂备案。”陈岩说。
执事应声跑开。
他推开主殿大门,屋内烛火未熄。墙上挂着新绘的防御图,蓝线标记为红色。桌上放着昨夜收缴的铁桶,底部那个“雪”字清晰可见。
他走到案前,提起笔,在防御部署图上画了一条新线,连接北岭、黑崖口、断河镇。
这是马红俊提到的三个补给点。
笔尖顿住。
门外传来脚步声。
两名守卫带进来一个传令兵,来自星罗边境哨塔。
“报告!”传令兵单膝跪地,“发现可疑车队,打着帝国补给旗号,实则装载魂导重炮组件,正向我方防线靠近。”
陈岩放下笔。
“车队领头是谁?”
“戴金色斗篷,左手戴冰晶蓝宝石戒指。”
陈岩盯着桌上的铁桶。
千仞雪的人,又来了。
他起身,抓起轩辕剑。
“通知神佑堂,立刻启动一级警戒。”
“是!”
传令兵转身要走,陈岩忽然开口:
“等等。”
他从案底抽出一张空白符纸,蘸墨写下四个字:
**全员备战**
然后把它贴在门框右侧第三块木板上。
这是唐门最高指令的标志。
守卫接过命令奔出大殿。
陈岩站在门口,风吹起他的衣角。远处校场,宁荣荣和奥斯卡正指挥弟子布置新阵枢,两人争执的声音隐约传来。
他抬手摸了摸剑柄。
那里有一道新划痕,像是被什么锐物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