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省隔壁,是天海市。
天海市临近港口,是华夏的经济大城。
姬小希和嫦小娥降落在这里。
“乞丐姐姐,你为什么不换一身新衣服呢?”姬小希仰头看着嫦小娥身上洗得发白的旧衣,指尖戳了戳她衣角磨破的边:“你长的这么好看,要是换一身裙子,绝对非常漂亮!”
嫦小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在意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姬小希的头发。
到了嫦小娥这个层次,身上穿什么衣服对她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只要能遮身便行。
“小妹妹,你真的记不起我是谁吗?”
嫦小娥软软的问道,语气中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希冀。
姬小希皱着小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脑袋里像有团乱麻在转。
她盯着嫦小娥洗得发白的袖口,努力的在脑海中搜索,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姐姐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好像认识自己?
可是既然她认识自己,为什么又不直接表明身份呢?
“我……”
姬小希张了张嘴,舌尖顶着上颚,那些快到嘴边的思绪又溜了,只剩下一种暖暖的、让人安心的感觉。
她抬头看嫦小娥,对方眼里的希冀像星星似的,看得她心里有点发慌,赶紧低下头继续绞手指。
“算了,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哦~”嫦小娥轻轻的说道,嘴角依旧挂着温柔的笑。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种悲凉的感觉。
“那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姬小希抬起头,眼睛里带着点恳求,小眉头还是皱着,“你到底是谁呀?为什么总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嫦小娥的指尖轻轻一颤,刚要开口,却又顿住了。
她看着姬小希澄澈的眼睛,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
那眼神……干净得像块没被触碰过的雪。
甚至让嫦小娥生出一种错觉。
眼前的这个小萝莉,与两千年前那位,根本就是两个人。
“对不起,我不能说。”
少女摇摇头。
“等再两天,或者……等你自己想起来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嫦小娥蹲下身,与她平视,声音放得更柔,“这两天,我们就安安稳稳的度过,就像普通的姐姐与妹妹那样,可以吗?”
姬小希看着她眼里的恳切,小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她其实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明明心里有好多疑问,可听到嫦小娥这样说,就莫名地愿意相信。
“好吧。”她点了点头,小手突然伸过去,抓住嫦小娥的手腕晃了晃:“那这两天,你要陪我吃遍天海市的好吃的!你不是说这里的海鲜超新鲜吗,非洲吃不到的那种,还有那些会爆浆的奶黄包!”
嫦小娥被她拽得往前踉跄了半步,看着小家伙眼里瞬间亮起的光,忍不住笑了:“好,都陪你去。”
两人沿着街边慢慢走。
阳光透过行道树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街上的行人们终于不再是黑皮肤厚嘴唇,而是和姬小希一样的亚洲面孔。
不用承受在非洲时的那种异样眼光,姬小希像只快活的小麻雀。
她一会儿指着橱窗里的玩偶惊呼,一会儿蹲下来看路边的小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真好啊,这里没有讨厌的贵族和坏蛋们!”
姬小希轻轻呼出一口气,露出微笑。
嫦小娥看着她雀跃的样子,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这里是华夏,安稳得很。”
话音刚落,街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两个女孩向骚动的方向看去。
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正围着一个卖花姑娘推搡。
“苏语瑶,你在这里卖花才能挣几个钱,这样下去要多久才能还上钱!”
卖花姑娘被推得一个踉跄,怀里的花束散落一地,脸上满是倔强:“我自己挣钱还,不用你们管!”
为首的青年踹了脚旁边的花桶,恶狠狠地说:“嘴硬!当初要不是你爸赌输了钱,你堂堂苏家千金用得着来卖花?今天不跟我们走,这摊子就别想要了!”
这时,姬小希和嫦小娥也挤进人群,看个热闹。
当然,也仅仅只是看个热闹。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没有了解事情原委,她们没必要为这个素不相识的卖花姑娘出头。
姬小希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在散落的花束上。
那玫瑰被踩得花瓣零落,像极了卖花姑娘眼底强撑的倔强。
嫦小娥也没说话,只是看着那为首的青年伸手去拽苏语瑶的胳膊,对方挣扎间,发绳松了,长发散下来,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却依旧死死护着怀里剩下的几支康乃馨。
“放手!”苏语瑶的声音发颤,却咬着牙不肯屈服,“我说了,钱我会一分一分还,但你们别想逼我做别的!”
为首的青年嗤笑:“一分一分还?等你还完,黄花菜都凉了!跟我们走趟酒局,陪几位老板喝几杯,这事说不定就了了,非要自讨苦吃?”
这时,周围的议论声渐渐清晰,几个大妈的闲聊飘进姬小希的耳朵里——
“这苏家姑娘真是造孽,她妈肺癌住院,天天要花钱,他爸又被人坑去赌钱,一夜输光了家底,还欠了一屁股债……”
“可不是嘛,那些人就是看她家急用钱,故意设套让她爸钻,现在逼着姑娘去陪酒,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可怜哦,好好一个富家小姐,现在得靠卖花凑医药费,刚才那几支康乃馨,我瞅着是准备送医院给她妈看的……”
姬小希拽了拽嫦小娥的袖子,把听到的话小声复述了一遍,眼底满是不忍。
闻言,嫦小娥点了点头。
其实以她的境界,就算姬小希不说,也听到了路人们的对话。
此时她的目光落在苏语瑶死死护着的康乃馨上——花瓣边缘已经有些蔫了,却被她攥得紧紧的。
其中一支康乃馨的包装纸上,印着“祝妈妈早日康复”的字样,墨迹还很新。
“她爸是被设局了?”嫦小娥的声音冷了几分,“难怪她说‘一分一分还’,原来是被人下了套。”
苏语瑶那边还在僵持,青年伸手要去抢她怀里的花束,大概是想拿这个逼她就范。
苏语瑶猛地后退一步,后腰撞到花架。
几支康乃馨掉在地上,被青年狠狠踩在脚下。
“啊——!”
她红着眼扑过去想捡,却被青年拽住胳膊往巷子里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