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修炼上古魔功,残忍杀害我玄水阁天才弟子上官博及多位正道同道,更吞噬其修为精血以壮自身!
其后又在边境遗迹之中,私吞本属于天下修真界的上古重宝,更与境外邪恶势力勾结,图谋不轨!此等令人发指的行径,与邪魔歪道何异?!
今日,我玄水阁联合烈阳宗,以及天下有志之士,便要在此替天行道,诛杀你这祸世魔头,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这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掷地有声,将自己置于道德的制高点,将所有的脏水污水尽数泼向陈仁浩。
果然,立刻引得身后那些或被蒙蔽、或本就心怀鬼胎之人纷纷出声附和,一时间,“诛杀魔头”、“替天行道”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似乎人多势众,便能占据真理。
“哦?魔功?残杀?私吞重宝?与境外勾结?”陈仁浩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笑话,嘴角那抹戏谑的弧度更加明显,眼神中的讥讽几乎要化为实质,“水阁主,依我看,你这颠倒黑白、栽赃陷害、信口雌黄的本事,倒是比你那半生不熟的玄水诀,修炼得更加炉火纯青,已臻化境了。”
他的目光随即转向一旁面色紧绷的炎烈,语气依旧平淡,却字字如刀:“还有你,炎宗主,不好好在宗门内精修你的烈阳真火,以求大道,反而跑来蹚这趟浑水,是觉得你们烈阳宗祖上传下来的那点微末道行,已经比不上那子虚乌有、镜花水月般的‘重宝’诱惑了?”
炎烈被当众如此讥讽,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锅底,怒火上涌,赤红的须发几乎要根根竖起:“黄口小儿,休要在此逞口舌之利,狡辩脱罪!陈仁浩,你若识相,便立刻交出身上所有传承与宝物,然后自废修为,跪地求饶,或许我等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能大发慈悲,留你一个全尸!”
“交出传承?自废修为?跪地求饶?”陈仁浩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不堪的笑话,轻轻摇了摇头,那眼神中的怜悯与不屑,深深刺痛了在场每一个自诩“正道”的人,“就凭你们这群土鸡瓦狗,歪瓜裂枣,也配?”
“狂妄至极!”
“放肆魔头!”
“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
崖顶之上,顿时一片哗然与怒斥!陈仁浩这浑然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视他们如无物的嚣张态度,彻底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怒火与那点可怜的自尊!群情激愤,仿佛下一刻就要一拥而上,将其碎尸万段!
水无痕眼中寒光爆闪,知道言语之上已不可能占到任何便宜,反而徒增笑柄,唯有手底下见真章,凭借绝对的实力将其镇压!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如同寒冰炸裂:“冥顽不灵!布阵!诛魔!”
早已准备多时、严阵以待的玄水阁与烈阳宗弟子瞬间应声而动!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演练过无数次!
只见幽蓝与赤红两色光芒自他们身上以及四周的阵旗幡幢上冲天而起,在空中急速交织、盘旋,眨眼间便化作一道覆盖了整个崖顶平台的、巨大无比的水火太极图!
太极图缓缓旋转,蓝色的一半散发出刺骨的阴寒,仿佛能冻结灵魂;红色的一半则涌动着灼热的高温,似乎能熔炼金石!
一股强大无比的束缚之力与狂暴的炼化之力骤然降临,如同无形的牢笼与熔炉,要将处于阵法最中心的陈仁浩彻底困杀、湮灭其中!
“是玄水烈阳阵!”人群中有人失声惊呼,带着骇然与敬畏,“这可是玄水阁与烈阳宗压箱底的镇派合击之阵!据说数十年前,曾凭借此阵成功困杀过一位筑基巅峰的魔道巨擘!”
阵法之力汹涌澎湃,空气在这两股极端力量的挤压下都变得粘稠、扭曲起来,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然而,处于这恐怖阵法最中心、承受着最大压力的陈仁浩,却依旧负手立于礁石之上,身形挺拔如初,连衣角都未曾被那狂暴的能量乱流拂动一下。
他甚至还颇有闲情逸致地,如同点评菜肴般,淡淡地说了一句:
“阵法构思尚可,勉强摸到了阴阳相济的一点皮毛。可惜……布阵的人,根基太浅,配合太差,糟蹋了。”
话音未落,在所有人或紧张、或期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下,他缓缓抬起了右手,对着头顶上空那缓缓旋转、散发着令人心悸能量的巨大水火太极图,随意之极地、轻轻一指点出。
没有想象中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绚烂夺目、照亮夜空的法术光华。
只有一道细微如发丝、若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察觉、却凝练纯粹到极致的灰蒙蒙混沌气流,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又如同穿透豆腐的钢针,以一种超越了在场所有人视觉捕捉的速度,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庞大水火太极图能量流转最核心、也是最脆弱、最不稳定的一个节点之上!
“啵——”
一声轻微得仿佛幻觉、却又异常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的脆响。
那笼罩了整个崖顶、威势惊人、被寄予厚望的玄水烈阳阵,如同一个被细针戳破了最大负荷的气球,猛地剧烈一颤,旋转骤然停止!紧接着,那原本璀璨耀眼的幽蓝与赤红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溃散、崩解!组成阵法的两宗数十名精锐弟子,更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口,齐齐脸色一白,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东倒西歪,阵法瞬间宣告被破!
一指!
仅仅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指!
便破了两大宗门引以为傲、视为杀手锏的镇派合击之阵!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仿佛连呼啸的海风与翻涌的波涛都在这一刻停滞!所有人都如同被瞬间施了定身咒,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脸上写满了极致的震惊、茫然与难以置信!他们的大脑甚至无法在第一时间处理眼前这完全颠覆认知的景象!
水无痕和炎烈的脸色在这一刻,彻底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们知道陈仁浩很强,也从边境传回的消息中有所预估,但绝没想到,会强到如此离谱、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甚至动摇了他们的修道信念!
陈仁浩缓缓收回手指,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片落在肩头的树叶,做了一件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小事。
他的目光再次平静地扫过崖顶上那些惊骇欲绝、如同见了鬼一般的“正道人士”,语气依旧带着那令人抓狂、令人绝望的戏谑与漠然:
“好了,无聊的热身结束。”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在死寂的崖顶炸响,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失魂落魄的人耳中:
“还有谁,想上来……领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