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凭无名一个人,哪怕他的实力再怎么强,面对那种残象的时候,也定然陷入劣势。”
趴在零一背上的漂泊者想起了临行前,今汐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她提及了一个神秘的残象,从太古时期,不如说是从最初文明诞生之前便存在的天灾——「凋零」。
但有关凋零存在的记载非常之少,哪怕是黑海岸也没有充足的记录,这一点世界各国都是如此。
新联邦,黑海岸,黎那汐塔,瑝珑,甚至是一些上古文明留下的遗迹,都只对「凋零」这个天灾有过寥寥数语的记录,而且几乎都是同一个描述。
「状若黑潮,陨灭万物,吞噬法则,寰宇之癌。」
从来没有人了解「凋零」具体是什么,也从来没有人亲身经历过「凋零」最鼎盛的绽放,而最近一次与「凋零」相关的,也就是今州三年前的那场「弯刀之役」。
黑石骷髅,或者说是如今无名命名的「凋零骷髅」,出现在了战场之上,宛若举起镰刀的死神,对夜归军战士的生命进行收割。
死亡的战士们会变成怪物——血肉融化分离,只留下骨骼被同化成凋零骷髅,频率化为残象,如此往复,敌人只会越打越多。己方的生命却如同雪花般消逝。
从今汐这里得知过去的真相后,漂泊者只是本能地感受到了厌恶。
她对这种残象发自内心地感到愤怒,尤其是当她从无名那里知道,是残星会在背后策划着人造凋零骷髅的时候,心中对残星会会监的厌烦又平添几分。
尤其是当今汐说出,「无名可能要面对原初凋零复活」之时,漂泊者更是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用力地指节都有点泛白。
——就不应该让他一个人去的。
那可是成长过后,连举世界之力都不一定能抗衡的「凋零」。
“必要的情况下,我会通过祈愿之力,付出一些代价强行让它进入沉睡状态,”她又想起了今汐最后的那句话。“在此之前,一切都仰仗你们了。”
等等。
漂泊者想起了无名最开始来到这里,对自己说的话。
他是来找寒商的,但现在来看,或许寒商,那个女孩已经被残星会给抓住,作为凋零降临的容器。
她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艾露猫,又回头看了一眼下方的零一,由于状况紧急,零一只能携带一个人类进行快速的无间隔的传送,因此忌炎与卡卡罗鉴心等人只能带领夜归军迅速突入,尝试向中心进军。
以最快的速度支援无名。
而白王则是扯着一个无名赠予的栓绳,通过连接来一同传送。
也就是说,原先的阵容一下子缩水了大半。
但是当漂泊者看到三只声骸同时放下了过往的平和宁静之后,她也没有其他的话语表达出来。
连往日里唯一能够说话,话也最多的艾露猫此刻也沉默了下来,背后的太刀绽放着业火红莲般的赤红色,明明没有感受到任何温度,也没有产生任何的火焰,但漂泊者仍旧能感受到这把太刀的炽热。
它盘着腿,双目紧闭,整副身躯的气势如火山一般在不停忍耐着,压抑着,等待着最终释放的那一刻。
零一与白王的心情也是如此。
它们在担心自己的主人,零一甚至是在超负荷运转使用传送的能力,坐在上方的两人都能感觉到它的急迫。
她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而在知道无名失联之后,今汐也罕见地显露出了慌张之色——但作为今州令尹,这种失态还是很快镇定下来,迅速果决,而有条不紊地发布行动指示。
——希望,能够赶得上。
漂泊者这样想着。
————
“呼……”
无名好不容易趁着风场的空隙扔出末影珍珠,闪烁到黑曜石空间的角落,费劲地啃着金苹果。
不知为何,自己本该会被风场一直硬控,但面前的「凋零寒商」似乎放慢了攻击的节奏,也因此才能够让自己脱离困境。
也正是通过战斗,无名已经知道「凋零」效果的第二种表现,那就是「厄运」。
他的运气不正常地急转直下,烟花火箭卡手,随机获得负面效果,失明,虚弱,迟缓,挖掘疲劳,这些效果层出不穷地出现在无名的状态栏里面。
那,接下来怎么办呢?
刚才的风场中无名可是吃了好几个凋零骷髅头颅,牛奶和金苹果交替食用,自己背包里的资源也没有多少了,末影箱可不能随便放在这里。
尽管它是由黑曜石合成的,可爆炸抗性却不如黑曜石,会被凋零骷髅头颅给炸没,而他现在又没有末影之眼,烈焰粉这个材料可没办法获得。
再说,经历先前的战斗之后,末影箱里面的牛奶和金苹果数量也不是很多了。
无名深吸一口气,忍受着左臂上的疼痛,方才的爆炸并非对他没有效果,被烈焰灼烧过的,被爆炸所直接作用的左臂,此刻已经血肉模糊,唯有吃下金苹果,自己的伤势才能算是有所好转。
好在自己有mc的能力,哪怕没有金苹果也能通过饱食度来回血——无名胸口上被炸开的伤口已经缓慢地痊愈,被血污浸染的白衣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但疼痛难免,尤其是对无名来说,痛觉放大令他受到一点普通的疼痛都难以克服,若非经过这两周的训练,让他的耐受程度有所提升……
似乎是见到他不再想要攻击自己,「凋零寒商」略显茫然地抬起头,打量着眼前黑紫色的黑曜石,她缓慢地伸出手来,触碰着这个黑色的坚不可摧的石头。
她没办法破坏这个方块,没有办法到外面去,去找自己的父母,去和他们团聚。
但是……
她僵硬地扭过头来,望向了那艰难地拄着紫蓝色宝剑,缓缓站起的男人,呆滞的脸庞上带起了一点困惑。
……
「为什么……他,就像是不会感到疼痛,也不会感到疲惫地……这样呢……」
眼前的男人已经没有了之前那样的方正棱角,曲线也变得柔和,唯独他的脸仍旧模糊,难以看清。
——因为,他是人类?
她脑海里突然闪现过这样的话语。
似乎有过谁向自己说过——只要身为人类,就一定会感受痛楚。
那……我又是什么?
我也能够感受疼痛,那几个火箭命中后背的时候,根本没办法忍受这种疼痛呢。
所以,我也算是……人类?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明明就和正常的一样啊,明明我和他也没有区别啊……
我又一次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那些想法,那些意图,全部都变成一块块记忆碎片,悬浮在他的身边,包括他下一步,要拿出那把很危险的弓弩,然后对着我自己攻击。
要是被炸到的话,可是会很疼的……
那个姐姐这样和我说着。
……
「凋零寒商」挥手之间,又是三个漆黑头颅凝聚出来,无名抬起烟花弩进行瞄准,却迟迟没有扣下扳机。
受伤的「凋零寒商」不断地向面前的无名告知着自己的痛楚,即便她已经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即便个子长大不少,脸庞的形状也并没有改变太多,依稀还能够看出原来的一点模样。
只有当自己面对寒商的正脸时,他才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先攻自然是抢到了,甚至为了不去看她的脸从而令那些能够让自己分心的回忆产生,才选择从背后发起进攻。
但在战斗中,又怎么能够避免正脸相对的情况呢……
更何况,每一次看到寒商落下漆黑的血泪,自己的剑便根本没法握紧——明明自己向寒商说出了那样的话,让她可以放心依靠自己。
他没办法舍弃掉自己对于寒商的感情,没法做到冷静地看待眼前变成了怪物的寒商,也没有办法狠下心来,从正面向尚为人形的她扣下扳机。
在几天以前,他还带了寒商去今州城玩了一圈,还在为寒商的进步而开心,还和椿,鉴心她们一起给变化后的寒商制定新一轮的训练方案。
——可,如果连战斗都无法做到的话,那么我还剩下些什么呢。
在被骷髅头的爆炸波击飞的时候,无名这样想着。
……
鉴心……是谁。
椿……又是谁。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名字这么的熟悉,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今州城是哪里……
寒商,又是谁?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排排生长出来的黑色玫瑰花,这些花我似乎非常熟悉,除了颜色以外与普通玫瑰花没有任何区别,而且……仿佛我对这种花非常熟悉一样……
它的名字是,凋零玫瑰。
椿,鉴心,也是名字……
我的名字是什么呢……
眼前的黑暗几乎将我吞没,也正是因此,我才能看到这黑暗之中尤为显眼的,眼睛绽放出白色光芒的那个男人。
他手中的那把长剑,光是这么看着就让我感受到恐惧……
为什么呢……
我注视着他手里的那把剑,一直到他这样闪烁到我的面前,通过剑身反射的光线,我看到了我自己的脸。
那是一张我自己也说不出来的模样,和记忆里的我大相径庭,也让我不由得回忆起来——
原来……寒商是指我吗?
……
果然,抱着这样的心情,根本挥不出剑来。
无名又一次被骷髅头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飞,强而有力的风场这一回几乎占据了整个空间,而空间内的两人,只有无名能够受到风场的伤害。
而在风场诞生之后,大大小小的凋零骷髅头颅出现在旋风之中,除了风场自带的风刃以外,便还夹杂着规格不同的爆炸。
原先自己风之呼吸带来的正面buff都已经消失,现在的他被多种debuff纠缠着,首先便是那长达一分钟的「凋零」效果。
无名的牛奶已经没有多少了,终端里购买的牛奶存货放进空桶里也不够五次饮用,金苹果也只剩下了十个……
而此刻的「凋零寒商」,血量也早早恢复到了满状态,悬浮着顶到黑曜石天花板上,中央的那颗头颅正不断地轰击着上方的黑曜石。
而无名敏锐地看到,那黑色方块之中已经有部分裂痕,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她肯定会逃出去——而一旦凋零跑到没有遮拦的主世界,后果不堪设想。
无名深吸一口气,望向了背包角落里,安静地绽放着流动紫光的,附魔金苹果。
以及那躺在物品栏里,随时可以使用的「不死图腾」。
如果可以的话,作为最后的手段,附魔金苹果和不死图腾自然能够给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但是,重来之后呢?自己仍旧没有办法对付面前变身成凋零的寒商,如果自己依旧对寒商下不了手的话……
那么就算有再多的「不死图腾」,也只不过是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境地,面对当前的困境,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
无名再次深吸一口气,将武器收回转为空手,并放弃了攻击。
他在赌下一回合的厄运,不影响自己的「幻想杀手」和「沮授连弩」,再加上——他如今的debuff已经基本上齐全了。
虚弱,迟缓,挖掘疲劳,凋零,失明,反胃,中毒,饥饿。
因此他在赌,赌下一步,厄运将影响到他的共鸣能力——不,或者说是以厄运为引子,让自己陷入困境之中。
这个困境,便是对共鸣者来说最为危险的「超频」模式。
既然mc系统能够将原游戏的那些方块和特性,以共鸣能力的形式体现出来,那么反过来说,共鸣能力能否影响我对mc系统的掌控程度?
从这么些天对自己战斗能力的探索和开发,无名越能够体会到mc系统与自身的不断契合,能够针对方块作出一些更加精细的微操,但很多时候,自己的精神力——或者说意志力,跟不上自己的想法。
那么,只要「超频」,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他坚信着拥有系统的自己,除了系统之外一无所有的自己,和索拉里斯的共鸣者们截有所不同。
超频对于他们来说是灾难……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无名清晰地知道超频的过程中可能出现的种种意外状况,自己接下来有可能是轻度超频获得战力提升,但也有可能是重度超频带来终生难愈的副作用,
那些例子可都非常鲜明。
更何况对系统进行超频意味着什么,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这些都是只有试了才会知道的事。
——不过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些得失的时候。
无名缓慢而沉重地呼吸着,自己的生命已经只剩下最后的四点——中毒与凋零将在下一刻终结自己的生命,五脏六腑传来的灼热感充斥着他的感官,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视野正慢慢地暗淡下去,哪怕眼前的世界因为反胃而天旋地转。
他切出了副手的不死图腾,倘若生命因此消逝,自己也能够通过它来逆转终局,继续存活下去。
但下一刻,视野里并没有如预料的那般出现放大旋转带着特效的不死图腾,而是又出现一片无尽幽远的黑暗,和自己近在咫尺的,仍旧是自己的老熟人。
史蒂夫形象,双眼发白的方块人。
——「hIm」
不过这一次,无名仅仅只是与他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面前的异象便又突然消失,视野又回到了和凋零战斗的地方。
状态栏里的负面效果被全部清除,生命值也全部回满,背包栏里面也出现了他自己个人形象的全身展示,就像游戏里表现的那样。
而也是如此,无名才发现自己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原先自己的左眼之中应该有一道声痕,但如今自己的左眼似乎成为了「hIm」那样,绽放着纯净无瑕的白色光芒。
从背包栏的界面退出后,无名便听见了自己终端上传来的急促报警声——底部的灯光从之前代表正常的蓝色变成了闪烁的刺眼红色,右下角的字幕显示也提示着无名当前的情况。
「终端:超频警报」
“原来如此……”
无名张着口重重地呼气,用力捏了捏手掌——现在的他,似乎解锁了一个非常特别的能力。
在「创造模式」之下才能够使用的,「飞行」功能。
他悬空在这片范围不大的黑曜石空间内,已然变成纯白色,没有声痕出现其中的眼瞳如神明一般向下注视着眼前已然变成mc原版凋零形象的寒商。
只不过可惜,血条还在,背包栏也没有变成创造模式那种随便拿取的模式,难道说这是后面才有的功能?
不过相对应的,超频带来的副作用无名也是实打实地体会到了——饱食度快速下降,体力不断流失,胸口更是传来一阵阵如被人用力捶打的痛苦,精神更是像被许多蚂蚁啃食一样。
但好在,他还能够保持战斗的姿态,能够更好地与mc系统相契合。
而随着负面效果的清除,无名能够继续思考下一步从何做起,很快他便料到了一点——寒商可是能够读心的。
包括之前的一些战斗,寒商可是料到了自己即将发动攻击,进而闪避或利用凋零骷髅头化解攻击。
那么,她也一定能读到我此刻的想法。
「对吗,寒商。」
……
超频……是什么?
他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
超频……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块破碎的碎片——不如说像是面前所见之物产生裂痕,让我不由自主地投去视线。
“来拉勾,约好了……绝对不可以超频。”
碎片之内的画面里,是我自己在说话,但为什么,我没有这个印象呢?
我低着头看向了自己伸出的手,想要将它收回,但根本无法做到,身体无法服从我的命令。
紧接着,我便看到了那拿着剑与我战斗的男人,露出了我从来没见过的表情,向我说着话。
“好。”他伸出那缠着绷带的小拇指,轻轻搭在我的小拇指上。“不知道你们这边拉勾要说什么,我们那边好像有自己的说法,要不然你先说?”
“嗯……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无法控制自己地慢慢说着,交缠的小拇指轻轻地晃动起来。
“骗人是小狗。”
我没法读出他的内心,只能依稀看出来,他的情绪里带着一点点的喜悦?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记忆吗?
眼前的碎片化为沙砾般流下,我的注意力被迫回到了这个漆黑的屋子里,和超频……之后的他再次对峙。
我只得像之前那样扬起手,只要将他打退的话……
但他突然又绽放出之前那种青色光辉,踏在空中,轻易躲过了攻击。
可是——我读不出他内心的想法,为什么呢……直到他飞到我的面前,我才彻底反应过来。
但他并没有攻击我,那把变成了绿色的剑砍向我的右上方。
但是,那里明明什么也没有啊……
突然,又是一个碎片落在了我的面前,似乎是要向我展示着什么。这一回,仍旧是我和他两人之间的画面。
“以后我该怎么叫你呢?”这一回,我也仍旧没办法控制我自己。
“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反正我严格意义上没名字。”
没有名字……?他……到底是谁?
“那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呢?他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吗?哥哥?
“那还是算了。”但他看起来有点抗拒。
“真的不行吗?”
“呃……行。”
紧张,慎重……还有,一点快乐?
我只能读出来这些奇怪的情感。
同样的,他依旧挥剑,砍向我的左上方。
那两边,有什么东西吗?
我忍不住抬起了头,却正好与一个漆黑阴森的骷髅头对上视线。
这是……什么?
我僵硬地低下头,从对方的右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这是……我吗?
我又看到了左右两边掉落的漆黑骷髅头,和我正上方的完全相同。
原来他是在砍这个吗?
我和他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第三个碎片骤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一回,是我看到了我自己,被埋在奇怪的沙堆之上。
他的身形已然出现在沙堆旁边,这一次他的内心的想法非常简单,简单到只有一个情绪。
「愤怒」。
视线重新回到眼前,这里不再有之前那些的漆黑凋零玫瑰,也不再有那个高大的姐姐,唯独剩下的,只有巍然屹立在空中,以及突然被弹开的他。
可是,我能够感觉出来,似乎有什么束缚着我的东西,就此断开了……
与此同时,他紧闭着嘴巴,却违反常理地发出了声音,即便这个声音断断续续还有着奇怪的雪花声,即便最终只有两个字。
「寒……商……」
这一回,我的面前不再拥有碎片,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记忆——是我能够完全确认下来,属于我和他的记忆。
“我用这个代替说话,不过五年之后它的寿命就没了。”
“到了那个时候——你的喉咙就好了吗?”
几乎完全表达出来的哀伤充盈在他的双眼之中,逐渐地凝聚为了一个更大的碎片。
这张碎片的背后,写着「哀」。
方才的四张碎片又重新回到了我的面前,它们分别刻着「喜」、「怒」、「哀」、「乐」四个大字,将我护在了一个密闭狭小的空间里面。
从这四个碎片不断向外延伸的,是那虽然陷入黑夜笼罩,却依旧灯火通明,点点的光芒,就像是天边的星星一样璀璨美丽。
“摩天轮可以带给人们幸福。”我从他的内心里读出了这句话。
“那么寒商,你现在幸福吗?”
眼前的景色又是一阵变化,原先将我抱在怀里的他此刻正半跪于地,胸口插着一根漆黑骨头。
可这里,却又不止有他一个人。
穿着蓝色战斗服的一男一女站在他的两边,可当我将目光转向他们脸庞的时候,不由得愣在原地。
……
无名忍着痛将刺进胸口的骨头拔出来,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那两个穿着夜归军制服的凋零骷髅,握着「幻想杀手」的右手也不禁松了松力。
他似乎有了猜想。
在寒商家里的时候,他就有点不太好的预感,或许寒商很早很早,就被残星会给盯上了。说不定都能追溯到她共鸣能力觉醒的那个时候。
而下一刻,他的猜想得到了验证。
“爸爸……妈妈……”
「凋零寒商」如此呢喃着。
————
发现终于五十万字了,但是连更庆祝什么的还是算了。
八月应该没啥事,所以都能大章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