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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喧嚣鼎沸的“醉仙楼”,此刻却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

雕花的窗棂紧闭,隔绝了外界的日光,只余下几盏昏黄的油灯在角落里摇曳,将人影拉扯得扭曲变形。

空气中弥漫着陈年酒香、油腻菜肴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铁锈混合着腐败花瓣的沉闷气息。

那些曾在这里高谈阔论、纵酒狂歌的江湖豪客们,如今像受惊的鹌鹑,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他们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蚊蚋,带着神经质的颤抖,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在冰面上滑行,随时可能碎裂。

“听…听说没?”一个瘦长脸的汉子,额角带着一道陈年刀疤,此刻那疤痕却因紧张而微微发白。他凑近邻桌一个胖子,喉结滚动,“金刀门的王老爷子…当年好像…好像替那位‘人屠’…销过一批见不得光的‘硬货’…那批货,听说沾着‘黄泉教’的血…”

“嘘——!”胖子猛地一哆嗦,滚圆的脸上瞬间褪尽血色,绿豆小眼惊恐地扫视四周,肥厚的手掌几乎要捂住瘦长脸的嘴,“你他娘的想死别拉上老子!噤声!噤声啊!”他压低的声音带着哭腔,“没看见吗?连少林寺的铜钟都三天没响了!武当山的天柱峰云雾里全是巡山的剑光!大门派都吓破了胆,把山门关得比铁桶还紧!护山大阵日夜开着,灵石消耗流水一样,可谁敢说半个‘不’字?谁敢?”

邻桌一个身着锦缎、却面色灰败的中年人,手指神经质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细微的哒哒声。“那…那云月阁…到底在哪儿?戈壁深处…具体方位呢?能不能…能不能备上重礼,去…去求个饶?或许…或许能网开一面?”

“求饶?”胖子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也最恐怖的笑话,脸上的肥肉剧烈抖动,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你他妈是活腻歪了还是脑子被驴踢了?去过云月阁的人…那叫回来吗?那是…那是阎王爷放回来报信的!”

仿佛为了印证胖子的恐惧,一阵微风不知从何处缝隙钻入,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甜腻得令人作呕的花香。这香气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所有人的神经。

“噗通!”角落里一个原本就精神紧绷的年轻镖师猛地跳起来,带翻了凳子,脸色惨白如纸,手死死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惊恐地四处张望:“谁?!谁的花香?!哪来的?!”他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整个酒楼瞬间死寂,所有人都僵住了,目光齐刷刷射向他,又迅速惊恐地移开,仿佛那花香是某种致命的瘟疫源头。杯盘碰撞的轻微声响都足以引发一阵压抑的抽气和身体本能的紧绷。

江湖,这个曾经以刀光剑影、快意恩仇为底色的喧嚣世界,第一次被一种无形无质、却又无孔不入的妖异恐怖彻底笼罩。

它像一张浸透了彼岸花汁液的巨大蛛网,悄无声息地覆盖了每一寸土地,粘稠、冰冷、散发着死亡与魅惑交织的甜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恐惧不再是面对强敌时的战栗,而是一种深入骨髓、日夜侵蚀的慢性毒药。

各大门派的山门,往日象征着威严与荣耀,此刻却成了禁锢自身的牢笼。厚重的铁门紧闭,千斤闸落下,门栓粗如儿臂。巡守的弟子数量激增数倍,人人面色凝重,佩刀持剑,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任何风吹草动,神经绷紧到极致。护山大阵的光晕日夜不息地流转,古老的符文在虚空中明灭,消耗着海量的珍贵灵石和门派底蕴。各种预警机关——从最原始的绊索铃铛到蕴含奇门遁甲的迷踪陷坑,再到感应真气波动的灵璧阵盘——全部开启,将门派驻地变成了一个危机四伏的堡垒。

然而,在这铺天盖地的防御之下,却是一种更深沉的无力与绝望。没有任何一个门派,敢公然站出来振臂一呼,组织所谓的“讨伐”或“围剿”云月阁。

那笼罩在西北戈壁深处的、传说中永不消散的血色迷雾,那迷雾中若隐若现、由巨大妖藤盘绕而成的诡谲楼阁,以及那位云月公子展现出的、远超凡人理解的神鬼手段——举手投足间灭人满门,千里之外取人性命,操纵人心如傀儡——都像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一个掌门、每一个长老的心头。那不仅仅是力量上的差距,更是一种来自未知、来自幽冥的、本质上的碾压。

云月公子,这位横空出世、来历成谜的存在,以其绝世的妖异风华和雷霆万钧、酷烈血腥的手段,成为了悬在整个江湖头顶的、散发着致命幽香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无人知晓这柄剑何时会落下,更无人知晓,它最终会斩向何方。

这种未知的等待,比即刻的死亡更加折磨人心。

在极致的恐惧与病态的好奇心共同发酵下,关于云月公子本人的种种传闻,如同戈壁滩上被狂风卷起的沙尘暴,迅速弥漫、变形、增殖,被渲染得愈发神乎其神,充满了矛盾而致命的魅惑力,为那血色迷雾中的身影披上了一层层神秘而恐怖的面纱。

彼岸妖花说: 流传于市井底层和部分精怪志异爱好者之中。

言之凿凿者声称,云月公子并非人类,而是千年之前生于幽冥忘川河畔的一株彼岸花妖。吸食了无数亡魂的执念与日月精华,早已通灵。不知何故,本体竟挣脱了幽冥束缚,降临人世。她以无上妖法夺舍转生,化为人形。此番入世,便是要以仇敌的精血魂魄为最上等的养料,滋养她那妖异强大的本体。

传说中戈壁深处那片无论风沙如何肆虐、始终娇艳欲滴、永不凋零的诡异花海,便是她力量的核心源泉,也是她精心布置、吞噬生命的血色猎场。每一片花瓣的摇曳,都在无声地呼唤着新的亡魂。她的复仇,是妖物对侵扰其领域者的本能清算。

然而,流传最广、最深入人心、也最令人心旌摇荡、既恐惧得浑身发抖又忍不住在午夜梦回时反复咀嚼遐想的,却并非这些妖魔化或历史化的传说。

真正点燃了整个江湖隐秘欲望火焰的,是那些极少数自称“有幸”的存在。他们或在云月阁外围那朦胧变幻、仿佛能扭曲光影的迷雾边缘惊鸿一瞥;或是在戈壁滩上某些特殊的、被风沙雕刻出的“观景台”处,恰逢云月公子心情“愉悦”、刻意“恩赐”的短暂现身时刻,得以窥见那抹惊世红影的一鳞半爪。

这些“幸运儿”事后无一例外地陷入了巨大的精神冲击。

有的状若癫狂,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语无伦次地尖叫;有的陷入迷醉的呆滞,整日痴痴傻傻,对着空气傻笑;更多的则是被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攫住,夜不能寐,稍有风吹草动便惊跳起来,眼神涣散。就是在这样极端的精神状态下,他们用尽毕生的才情、耗尽心血,描绘出关于“公子”真容的碎片化印象。

这些描述,如同最醇香也最致命的毒酒,在江湖的暗流中通过最隐秘的渠道悄然传递、被无数人反复咀嚼、品味,每一次转述都如同添加了新的催化剂,添上更多瑰丽而恐怖的想象与惊叹,最终汇聚成一首令人神魂颠倒又毛骨悚然的绝唱:

其容:

“非人间笔墨可绘!增之一分则妖,如精怪幻形,惑人心魄,颠倒众生;减之一分则冷,似九幽寒玉雕琢,断绝生机,冻结神魂。眉非眉,是远山含黛,却又凝聚着亘古的苍凉与幽冥暮色的沉重,轻轻一蹙,便似能引动忘川潮汐;眼非眼,是秋水凝寒,深不见底,顾盼流转间,星河倒悬,生死界限为之模糊混沌,仿佛只需一眼,便能将人的魂魄拉入那无边的冰冷虚寂之中。唇不点而朱,其色若初绽之曼珠沙华,娇嫩欲滴,饱满丰润,天然带着引人沉沦的诱惑,仿佛在无声地召唤着亲吻与献祭。然细观之,那诱人的嫣红深处,竟隐隐透着一丝极淡、却无比纯粹的黑气,如毒蛇信子般吞吐不定!那分明是见血封喉、蚀骨销魂的幽冥剧毒!美得惊心动魄,毒得魂飞魄散!”

其姿:

“一袭红衣,非丝非锦,触之生寒,不染凡尘半点污秽。行走间,似有幽暗流火在宽大衣袂与翻飞的袍角间明灭流转,无声燃烧,映照得周遭光线都为之扭曲黯淡。足下所踏,非是沙石实地,步步皆有妖异绝伦的血色莲花虚影凭空绽放,旋即又在下一瞬旋灭成点点猩红光尘,消散于风中——那分明是黄泉路上接引亡魂的彼岸冥花!青丝如最浓的夜色泼墨,未簪未束,恣意流泻于肩头后背,随风拂动,掠过那羊脂白玉般无瑕却冰冷彻骨的侧颜,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脆弱与疏离。几朵鲜红欲滴、仿佛刚从忘川河畔采撷、犹自带着露珠与亡魂叹息的曼珠沙华,或慵懒斜簪于鬓角,或妖娆缠绕于发间,红与黑的极致碰撞,妖异入骨,风华…绝代!那风华非人间所有,是业火焚烧尽世间万物后,在永恒的灰烬与绝望中开出的唯一绝艳!”

其神:

“其气质…如月下寒潭,深千尺,寒彻骨,倒映着亘古的孤寂与无人知晓的秘密,探之则永堕无间;又似业火红莲,于幽冥血海的最深处傲然怒放,焚尽七情六欲,灼烤魂魄本源,观之则灵台蒙尘,心念成灰!慵懒斜倚于白骨王座或血色花丛时,姿态如春睡海棠,娇柔无骨,万种蚀魂风情自然流露,足以让最清心寡欲的圣僧也心旌摇曳;然只消那纤长睫羽微抬,眸光如九幽深处积蓄万载的闪电骤然劈开虚空,睥睨之间,凛冽杀机凝若万载玄冰之锋,直透观者骨髓、冻结三魂七魄,令人瞬间血液凝固,肢体僵硬,不敢呼吸,不敢直视…却又…心魂深处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如同扑火的飞蛾,明知前方是焚身烈焰,亦甘愿献祭己身,只求再近那光源一分!”

其眸:

“最是那双眼…天啊!不敢细看,却又忍不住不看!那眼中仿佛藏着万种风情,万般故事,似有千言万语,缠绵悱恻,如春水初生的涟漪,如秋波脉脉的暗送,眼波流转间,轻易便能撩动心弦最深处无人触及的角落,勾起人心中最隐秘的柔情与渴望。可当你心神彻底为之摇曳、失魂落魄地凝神望去,试图捕捉那醉人的风情时…所有的旖旎瞬间消散无踪!只余下一片冰冷到极致、纯粹到极致的虚无!深邃、空洞,仿佛连光线和灵魂都能彻底吞噬的绝对黑暗!那是焚尽八荒、不死不休的幽冥业火!能将人的魂魄都吸摄进去,在那无边的怨恨之火中反复灼烧、寸寸碾碎成灰烬,连哀嚎都无法发出!一眼天堂,一眼地狱,一眼…万劫不复!”

这些充满了极致迷恋与极致恐惧的描绘,如同最上等的罂粟膏,让云月公子的形象在江湖的集体想象中不断发酵、膨胀、变异。她已不再是简单的复仇者,而是被塑造成了死亡本身与极致毁灭美学的恐怖化身;是冰冷无情、执掌生杀予夺的幽冥审判修罗,亦是令人心魂俱碎、甘愿为之献祭一切包括灵魂的绝代妖魅。她的名字本身,就成了一种禁忌的魔咒,一种混合着致命吸引与终极毁灭的符号。

在这无数被云月公子的传说搅动心魂的人中,江南世家公子柳文轩的故事,最为凄艳,也最为轰动,如同一曲用生命谱写的绝唱,为云月公子的致命魅力做了最残酷也最动人的注脚。

柳文轩,年方二十六,出身江南诗礼簪缨之族,家世清贵。自幼聪慧过人,诗画双绝,尤擅工笔人物与山水写意,笔触细腻传神,意境空灵悠远。其诗词清丽婉约,又暗含风骨,在江南文坛素有“柳七公子”之美誉。加之容貌俊雅,气质温润如玉,待人接物谦和有礼,实乃翩翩浊世佳公子,是无数闺阁少女的梦中人。他的人生本应如江南的烟雨杏花,温婉宁静,充满诗情画意。

一切的转折,始于他一次心血来潮的西北游历。或许是厌倦了江南的精致柔靡,或许是骨子里文人墨客对“大漠孤烟直”的浪漫向往,他带着几名仆从和画具,踏上了通往西域的漫漫古道。

那一日,行程已近戈壁边缘。黄昏时分,夕阳如血,将无垠的沙丘染成一片壮丽而残酷的金红。风沙渐起,呼啸着掠过嶙峋的怪石。柳文轩站在一处被风蚀得如同巨兽骸骨般的雅丹高地上,极目远眺。仆从们在下方避风处安顿骆驼和马匹。

就在那血色的落日即将沉入地平线的一刹那,风沙似乎诡异地停滞了一瞬。天地间一片沉寂。柳文轩的目光被远处地平线上骤然出现的景象牢牢攫住——

一片浓稠得化不开的血色迷雾,毫无征兆地翻滚涌现,如同大地喷涌的污血,瞬间侵占了半幅天空。在那翻腾的、仿佛有生命般的血色迷雾中心,一幢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建筑的虚影拔地而起!它并非砖石所筑,而是由无数粗壮虬结、漆黑如墨、却又隐隐流淌着暗红脉络的妖异藤蔓盘绕、扭曲、纠缠而成!藤蔓上开满了密密麻麻、妖艳欲滴的血色花朵,正是传说中的曼珠沙华!整个楼阁虚影在血色夕阳与迷雾的映衬下,呈现出一种非人间的、令人窒息的诡谲壮丽,仿佛从地狱深处直接投影到人间的幽冥神殿!

而就在那藤蔓楼阁最高、最尖锐的塔尖之巅,一抹身影临风而立。

距离极远,远到只能看清一个大概的轮廓和那抹刺目的红。但就在那一瞬间,柳文轩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冰冷大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他的灵魂深处,仿佛被一道来自九幽的闪电狠狠劈中!

他看到了那肆意飞扬的如墨青丝,看到了那在血色天幕下猎猎舞动的、仿佛流淌着暗火的猩红衣袂!看到了那身影遗世独立的孤绝姿态!尽管看不清面容,但那身影所散发出的、混合着极致妖异、极致风华与极致毁灭气息的“神”,如同最霸道的烙印,瞬间穿透了时空的距离,狠狠地刻印在他的灵魂最深处!那是一种超越了性别、超越了生死、超越了人间一切美的极致存在!是毁灭与创造、死亡与生机的矛盾统一体!

仅仅一瞥,风沙复又呼啸,血色迷雾与那诡谲的藤阁虚影如同海市蜃楼般消散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柳文轩知道,他看见了。看见了传说中的云月阁,看见了…那抹红影。

仆从们在高地下呼唤他,他却如泥塑木雕般僵立原地,久久不能动弹。夕阳最后的余晖落在他苍白的脸上,映出两行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冰冷的泪水。

回到江南锦绣之地,回到那粉墙黛瓦、小桥流水的温柔乡,柳文轩却如同彻底换了一个魂魄。

往日的诗朋酒友邀约,他闭门谢客。连最亲近的父母姐妹,他也避而不见。整日将自己锁在书房里,茶饭不思,形容迅速枯槁下去。书房内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揉成一团的宣纸,墨迹斑斑。家人只听得里面时而传出低沉如野兽般的痴笑,时而变成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呜咽,时而又变成无法控制的、剧烈的颤抖和牙齿格格打战的声音。

他对着铺开的、上好的雪浪宣纸,提笔的手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墨汁滴落,污了纸面。然而,他的眼神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专注,仿佛灵魂中所有的火焰都集中在了笔尖。

几日几夜不眠不休的挣扎后,他终于落笔了。笔锋不再颤抖,反而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决绝,力透纸背,墨迹淋漓,仿佛每一笔都在燃烧他的生命精血:

“她可以褪色,可以枯萎,怎样都可以。

刀剑加身,烈火焚躯,化作尘埃飘散于这戈壁风沙之中…

这些结局,我皆可接受,眉头亦不会皱一下。

但我只求…只求能再望她一眼,

仅仅一眼。

万般柔情,便如决堤之水,汹涌地漫上心头,

淹没了所有理智与恐惧。”

写完这字字泣血的心声,他痴痴地望着那墨迹未干的字句,眼神迷离而空洞,仿佛那白纸黑字间,真的能再次映出那戈壁落日下的惊鸿艳影,那抹刻骨铭心的红。书房内死寂一片,只有他粗重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良久,他胸中那股被强行压抑的、几乎要将他整个灵魂都焚烧殆尽的悸动,再次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他猛地抓起笔,蘸饱了浓墨,在那纸页的大片空白处,以一种更加急促、更加狂乱、几乎要将纸张戳破的笔触,添上了一行字,如同绝望的呐喊,也如同最终的献祭:

“云月公子,你的眼神藏着万种风情,如丝如缕,如钩如锁,不经意间便撩动了心弦,

却又在下一刻将其寸寸绞碎…

此等蚀骨滋味,纵是立时死了,也甘之如饴!”

“甘之如饴”的“饴”字最后一笔拖曳得极长,带着一种灵魂被抽离般的虚弱。柳文轩掷笔于地,发出一声脆响。他仰起头,望着书房雕花的屋顶,发出一阵嘶哑而绝望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看破一切的痴狂与一种近乎解脱的诡异快意!笑声未歇,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噗——!”一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尽数溅洒在洁白的宣纸上!猩红的血珠在墨迹间滚动、晕染,将那“死”字和“甘之如饴”浸染得更加刺目、更加惊心动魄!

柳文轩的身体晃了晃,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

从此,这位名动江南的才子便缠绵病榻,形销骨立。再好的医师,再珍贵的药材,也唤不回他流逝的生机。他终日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口中只反复地、无意识地念叨着几个破碎的词:“云月…彼岸…一眼…甘之如饴…死…死…亦足矣……” 仿佛那是他灵魂唯一的锚点。

不过月余,柳文轩便灯枯油尽,在一个下着冷雨的江南春夜,彻底停止了呼吸。死时,他的嘴角竟凝固着一丝奇异的、解脱般的微笑。

这段以生命为祭献写就的痴语,连同那页浸透了他心尖血与墨汁的遗纸,被其家族视为不祥与耻辱,本欲付之一炬。

然而,这惊世骇俗的绝笔,早已被府中某个被震撼(或别有用心)的下人悄悄抄录下来。这抄本如同带着诅咒的种子,迅速在江湖最隐秘的角落生根发芽,如野火燎原般传遍了大江南北、塞外关东。

它成为了云月公子那无法抗拒的致命魅力最凄艳、最震撼人心的注脚,让无数听闻者脊背发凉,却又在内心深处悄然滋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病态的向往。

柳文轩的绝唱,如同在早已沸腾的油锅中又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恐惧与迷恋,这对相互绞杀的毒蛇,在每一个听闻“云月公子”这个名字的人心中,翻腾得更加剧烈,几乎要撕裂他们的理智。

云月阁,那片传说中永不凋零、汲取着仇敌鲜血的妖异花海,那幢隐藏在戈壁风沙与血色月光迷雾中的诡谲藤蔓之阁,已然成为了整个江湖所有恐惧与欲望交织的核心漩涡。它像一颗散发着妖异引力的黑暗星辰,牢牢吸引着所有不安的目光。

无数人对其闻风丧胆,唯恐避之不及。商旅绕道,镖局停运通往西北的路线。靠近戈壁的城镇,人口锐减,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入夜后如同鬼域。任何关于“红影”、“花香”、“陌生人”的消息,都会引发大规模的恐慌和逃亡。

然而,在极致的恐惧之下,一种更加隐秘、更加扭曲的力量也在暗流涌动。无数人在暗夜里,被一种病态的好奇心与无法言说的、近乎自毁的渴望啃噬着内心。

柳文轩的绝笔,那些“幸存者”痴迷癫狂的描述,像最强烈的致幻剂,点燃了潜藏在人性深处的冒险欲与毁灭欲。

他们幻想着能一睹那传说中的绝世妖颜,哪怕代价是像柳文轩一样魂飞魄散,像罗刚一样化为一捧飞灰。

有人开始偷偷搜集关于戈壁地图、关于云月阁可能方位的信息;有人在黑市上高价求购那些“目击者”的原始手稿,试图从中拼凑出更完整的形象;更有甚者,一些自负轻功卓绝或身怀异术的亡命之徒,竟开始策划深入戈壁的“朝圣”之旅,妄图靠近那片死亡禁区,只为博取那传说中的“惊鸿一瞥”。

各大门派内部,气氛更是凝重到了极点。密室之中,灯火通明。

白发苍苍的掌门、长老们围坐一堂,人人脸色铁青。面前摊开的,是不断汇总来的、关于云月阁恐怖手段的最新情报:某个依附于大门派的小势力一夜之间被“彼岸花香”笼罩,次日全派上下尽数化为枯骨;某位以追踪术闻名天下的名捕,在追查云月阁线索时离奇失踪,只传回最后一声充满极致恐惧的惨叫;甚至传闻有擅长御鬼驱邪的苗疆大巫,试图以秘法窥探云月阁虚实,结果法坛崩毁,自身遭到恐怖反噬,变得疯疯癫癫……

“怎么办?”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声音干涩,“灵石储备已耗去七成,护山大阵最多再撑三个月!门下弟子人心惶惶,已有私自离山者!”

“求饶?柳文轩、罗刚就是前车之鉴!” 另一位满面虬髯的魁梧老者拍案而起,眼中却难掩惧色,“打?拿什么打?连对方在哪、究竟是何等存在都弄不清!那妖法…根本非人力可敌!”

“或许…静观其变?” 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那位…似乎只针对与‘人屠’和黄泉教旧事有牵连者?我等当年并未参与…”

“糊涂!” 老道厉声打断,“谁能保证自己门下、祖上绝对干净?那‘人屠’当年裹挟甚广!况且,那妖…那位的心思,岂是我等能揣度?今日无事,焉知明日屠刀不会落下?她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落下是死,等待亦是煎熬!这‘静观’,观的是我等的死期!”

密室陷入死一般的沉默。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每一个人。他们空有庞大的势力、精妙的武功、深厚的底蕴,却在那来自幽冥的、无法理解的恐怖力量面前,渺小如蝼蚁。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笼罩了整个江湖的高层。

江湖,在这血色魅影的绝对威压之下,陷入了死寂的屏息。风声似乎都停滞了,连鸟兽的鸣叫都带着小心翼翼。

所有的喧嚣、争斗、恩怨情仇,仿佛都在那戈壁深处的血色花海映照下,变得苍白可笑。

每个人都活在巨大的阴影里,等待着,恐惧着,也隐秘地…病态地期待着。

云月公子,这个神秘莫测的名字,以其绝世的风华、妖异的魅惑和血腥冷酷的手段,成为了这片被死亡气息浸透的江湖上空,最耀眼、最危险、也最令人心驰神摇的传奇。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首用仇敌骸骨铺就、用彼岸花汁书写、回荡在幽冥与人世边缘的、无法逃脱的死亡绝唱。

她的剑,悬而未落,剑锋所指,便是下一个湮灭之地。

她的眼,望穿幽明,眸光所及,即是灵魂的审判之所。

她的名,刻入骨髓,每一次被提及,都在唤醒最深沉的战栗与最隐秘的渴望。

下一个黎明,彼岸花将在何处绽放?又将汲取谁的鲜血与魂魄?无人知晓。

江湖,只能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继续屏息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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