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浑身都疼,像是被拆散了重组一般,闻彦在一种极度不适中缓缓醒来,眼皮沉重,喉咙干得发疼。
意识刚刚回笼,韩晏初的声音就在耳边就响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餍足和关切: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韩晏初就侧躺在他身边,手臂还环在他的腰上
闻彦身体一僵,他想也没想低斥道,同时用力想挣脱他的手臂:“滚……别挨着我……”
然而,他稍微一动,就牵扯到了身后的伤处,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瞬间白了白。
韩晏初看着他吃痛的样子,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紧了手臂,将他牢牢地固定在自己怀里,避免他乱动伤到自己。
他凑到闻彦耳边: “闻彦,你是我的了。”
闻彦猛地转过头,因为动作太快又是一阵眩晕,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燃着冰冷的火焰,瞪着韩晏初:
“你的?”他声音嘶哑,却带着讥讽,“韩晏初,你用强的,很光荣吗?”
韩晏初面对他的指控,眼神暗了暗,但并没有反驳,只是指腹轻轻摩挲着他腰间柔软的肌肤:“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他看着闻彦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双格外明亮的眼睛,补充道: “而且,你昨晚……后来,也很享受。”
“你闭嘴!”闻彦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撕烂他那张胡说八道的嘴,可身体的状况让他连大声说话都觉得费力。他只能狠狠地瞪了韩晏初一眼,然后疲惫地闭上眼,不再看他
韩晏初看着他这副抗拒又脆弱的模样,知道不能逼得太紧。他起身,去倒了杯温水,又拿来医生开的药。
“先把药吃了。”他将水和药递到闻彦唇边,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你发烧了,刚退。医生说了,需要静养。”
闻彦闭着眼,不理他。
韩晏初也不急,就保持着递水的姿势,耐心地等着。僵持了片刻,闻彦最终还是败给了身体的不适,微微张开嘴,就着他的手,小口地喝了些水,把药吞了下去。
喂完药,韩晏初看着他重新躺好,背对着自己,蜷缩成一团的防备姿态,眼神复杂。
“你再睡会儿,”
“医院那边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另外,你的手机我帮你充上电了。”
闻彦依旧沉默,用后脑勺对着他,没有任何回应。他是真的累了,身体像是被掏空,精神也疲惫不堪,此刻只想沉沉睡去
韩晏初看着他单薄的背影,难得地没有继续纠缠。他自然清楚自己昨晚是过火了,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悄无声息地起身,离开了卧室,轻轻带上门,去厨房张罗适合闻彦现在吃的饮食。
走到客厅,他拿起手机,看到了助理发来的最新消息: 【韩总,沈小姐已于今早搭乘航班飞往瑞士,这是航班信息和入住地址。她只带走了自己的证件和少量私人物品,支票没有动用。】
韩晏初看着这条消息,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心情明显愉悦了不少。
很好。 少了一个……潜在的麻烦,或者说,对手。
虽然闻彦现在对他避之唯恐不及,但韩晏初有一种近乎盲目的自信,只要扫清外围,将人牢牢圈在自己的领地里,他有的是时间和手段,让闻彦慢慢习惯,慢慢接受,直至……再也离不开他。
“李伯,准备点清淡的食物,要容易消化的。” 韩晏初走进厨房,对正在忙碌的管家吩咐道。
“好的,先生。” 李伯恭敬应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迟疑地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谨慎的试探道:“先生……咳咳……那个,闻医生他……是不是……?” 老管家没有明说,只是用手势微妙地比划了一下,眼神里带着询问。
韩晏初闻言,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反而很坦然地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却笃定: “嗯。他是我男朋友了。”
虽然李伯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先生确认,还是让他心中一震。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提醒道:“咳咳……先生,那……老爷和夫人那边,到时候……如果问起来……?”
这确实是个现实的问题。韩家这样的家庭,继承人的性向和伴侣选择,绝非小事。
韩晏初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早已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目光平静地看向窗外,语气带着一贯的决断和强势:
“他们那边,我自有分寸。”
“我认定的人,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同意。”
李伯立刻躬身:“是,先生,我明白了。” 他不再多言,心里却清楚,韩家恐怕很快就要迎来一场不小的风波了。
韩晏初又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立刻联系我常穿的那几个品牌,对,所有。从里到外,春夏秋冬所有的衣物,按照最高规格给我订制一套。”
“尺寸我稍后发给你。要求只有一个:越快越好。”
电话那头的助理显然愣了一下,但专业的素养让他立刻回应:“是,boss,马上安排。”
韩晏初这才满意地放下手机。他看着屏幕上刚刚发送出去的闻彦尺寸,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那些对闻彦虎视眈眈的护士……病人……还有沈佳茴……这些人,都让他感到极度不悦。
所以,他必须占据先机。他要让闻彦习惯他提供的一切,习惯到……再也离不开。
想到这里,韩晏初心情愈发愉快,他甚至亲自走进了厨房,站在一旁盯着厨师熬制给闻彦补身体的汤。他看着砂锅里翻滚的食材
他拿起汤勺,舀起一点尝了尝味道,微微蹙眉,对厨师吩咐:“再清淡些,他口味偏淡。”
厨师连忙应下,心里却暗暗诧异,先生何时对饮食如此上心过?还是如此细致的口味要求?
闻彦这一觉睡得极沉,时间也格外漫长。韩晏初起初还能镇定地处理工作,但随着时间推移,见里面的人毫无动静,心里不由得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又发起烧来。
他放下文件,几次走进卧室,伸手探向闻彦的额头,感受着那趋于正常的体温,才稍稍安心。后来索性将笔记本电脑搬到了卧室的沙发上,一边处理公务,一边时不时抬眼看向床上沉睡的人。
他还是不放心,又特意打电话咨询了医生。医生听完描述,很专业地告诉他:“这是身体极度疲惫后的正常深度睡眠,是自我修复的过程,让他自然醒最好,不必过于担心。”
听到这话,韩晏初紧绷的心弦才彻底放松下来,随之涌上的是明显的懊恼——是他做得太过火了。
第二次上药时,冰凉的药膏和轻微的触碰似乎惊扰了沉睡的人。闻彦在迷糊中无意识地蹙了蹙眉,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微的哼唧,像是驱赶苍蝇般,软绵绵地挥手,轻轻扇在了正俯身靠近的韩晏初的脸侧。
那力道轻得如同羽毛拂过,与其说是打,不如说更像是撒娇般的触碰。
韩晏初愣了一下,看着闻彦即使睡梦中也不忘表达抗议的可爱模样,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软又胀。他一把抓住了那只手,将其牢牢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
然后,他低下头,在那只骨节分明、此刻无力地蜷缩着的手背上,印下了一个吻。
“睡吧。”他压低声音,对着沉睡的人呢喃,“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