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室内,辉仔和阿力两位市场老将,盯着屏幕上那笔最终成交的五千万股记录,眼里是无法掩饰的惊骇。
他们入行十几年,见过无数次厮杀,却从未见过如此野蛮、直接且精准地夺取话语权的方式。
身后的daniel看着林清风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憋了半天,最终只说出几个字:
“清风……牛b。”
林清风没有回头,也没有庆祝。
他对daniel下达指令,语气没有波澜:
“daniel哥,取消买一价位上那笔五千万股的挂单。”
daniel一愣,下意识地问:
“为什么?不继续吸筹了?”
“他已经应战了。”
林清风的回答很轻。
“再挂着买单,就不是施压,是暴露我们的底牌了。”
daniel反应过来,马上执行了指令。
盘口上那笔让整个市场都为之侧目的巨额买单,消失了。
红色电话再次响起。
陈峰的声音传来,这次不再压抑,带着一种许久未有的兴奋和严肃:
“清风,半岛酒店Gaddis,那是港岛最有历史的法国餐厅,是那些老派富豪彰显身份的地方。”
“他选在那里,是想在气势上压倒你。”
“这顿饭的目的,就是用身份和规矩来给你下马威。”
林清风对着话筒回应,语调平稳:
“经理,他下的请帖,我来买单。”
“这本身,就是我定的新规矩。”
说完,他挂断电话,对身后三人说:
“收队,活儿干完了。”
……
第二天上午,林清风没有出现在公司。
他站在入住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
窗外的维多利亚港海景,与他之前在深水埗出租屋看到的杂乱街景,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他没有研究任何股票资料,而是拨通了汇丰私人银行副总监陈启文的电话。
“陈总监,需要你帮两个忙。”
电话那头的陈启文语气恭敬:
“林先生请讲,一定办到。”
“第一,我需要一套能出席半岛酒店Gaddis午宴的西装,今天中午之前要。”
“第二,一块与之匹配的腕表。”
半小时后,一位年过六旬、头发花白的老师傅按响了门铃。
他自称来自萨维尔街一家顶级裁缝店的香港分部,没有多余的言语,只用那把已经留下岁月痕迹的软尺为林清风量体。
林清风选了一款近乎黑色的意大利顶级品牌Loro piana深海军蓝羊绒面料。
这不是为了炫耀。
这是在这场交锋中,一件必要的装备。
与西装一同送来的,是一个深棕色的高级木盒。
盒中不是张扬的劳力士或者爱彼,而是一枚百达翡丽的古典系列腕表,型号5196G。
白金表壳,小三针设计,银灰色的表盘简洁到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它的价值不在于镶了多少钻石,而在于它所代表的品味与传承——低调、精准、永恒。
它不是计时工具,而是进入这个圈子的身份证明。
林清风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
镜中的自己,穿着手工缝制的西装,线条笔挺,手腕上那枚顶级腕表在袖口若隐若现。
他的脸上没有得意或喜悦的神情,只有一种即将面对强敌的冷静和专注。
他不是在扮演富人。
他是在武装自己,用对手世界的规则,去彻底击溃对手。
……
中午十二点半。
一辆由银行安排的黑色宾利,平稳地停在半岛酒店标志性的罗马柱门廊前。
门口穿着纯白制服、戴着白手套的门童为他拉开车门,姿态恭敬。
酒店大堂富丽堂皇,穹顶高耸,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百合与古董木材混合的独特香气。
远处,大堂茶座的弦乐四重奏正演奏着舒缓的古典乐。
这里的一切,从服务生的眼神到地毯的厚度,都在彰显着一个世纪以来积累的财富、权力和历史。
林清风走在厚重的地毯上,脚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没有像游客一样四处张望,也没有被这里的奢华所影响。
他的视线扫过大堂里那些非富即贵的客人,审视着这里的环境和人。
他的冷静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但他那份专注,又让他与这里的安逸氛围格格不入。
他乘电梯来到Gaddis法国餐厅。
餐厅门口,一位身着燕尾服、气质儒雅的法国经理,看到林清风走近,微微躬身,用标准的法语口音说道:
“林先生?下午好。另一位先生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他没有询问预约,而是直接确认了林清风的身份。
经理推开厚重的木门,将林清风引入餐厅。
餐厅内部光线幽暗,每一张餐桌都隔得很远,保证了极高的私密性。
空气中只有银质刀叉碰撞高级瓷器的轻微声响和客人低声的交谈。
无数影响港岛格局的决定,就是在这餐桌上敲定的。
经理引领着林清风,穿过餐厅,走向最里面一个靠窗的、视野最好的位置。
一个男人的背影坐在那里,身形挺拔,穿着考究的灰色西装,正静静地看着窗外庭院的景色。
他的手指间,夹着一根尚未点燃的古巴雪茄。
听到脚步声,那个男人没有立刻回头,只是将手中的雪茄放在了桌上的水晶烟灰缸旁。
然后,他慢慢地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