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四月的寒风卷着雪粒拍打在哥特式尖顶上,如同无数细碎的怒吼。
大林站在巨大的地图前,手指死死按在外门的位置,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桌案上,来自远东军区的战报摊开着,“库陷落” “全境失守” “歼敌一万二”的字眼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底冒火。
“一群废物!”他猛地挥手,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骨瓷碎裂的脆响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三个骑兵师,一个坦克旅,竟然挡不住新一军的进攻?还让他们在三天内占领了整个外门!这是毛熊国成立以来最大的耻辱!”
站在一旁的总参谋长久久低着头,不敢接话。
战报上的细节触目惊心——新一军的火箭炮火力密度远超我们现役装备,坦克的机动性和装甲厚度让t-26相形见绌,甚至连步兵手中的自动步枪,都能在百米内压制我们的莫辛纳甘步枪。
“远东军区有什么动静?”大林的声音低沉得像酝酿着风暴。
“华西列夫斯基元帅已经下令,集结五十万大军开赴中毛熊边境。”总参谋长连忙汇报,“其中包括十个步兵师、三个坦克师、两个骑兵军,还有一支喀秋莎火箭炮旅。预计一周内可完成部署,随时能发起反攻。”
“五十万?”斯大林冷笑一声,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不够!告诉华西列夫斯基,再调三个航空师过去,我要让他们知道,毛熊的钢铁洪流不是他们能抗衡的!”
他心里清楚,德在欧洲的压力越来越大,抽调五十万大军已是极限,但外门的失守关乎毛熊在亚洲的威信,绝不能退让。
哪怕只是摆出决战的姿态,也要逼他们军队退回去。
远东军区的铁路线瞬间繁忙起来。
军用列车一列接一列驶向边境,车厢里挤满了裹着厚大衣的红军士兵,坦克和火炮用帆布盖着,在铁轨上留下沉重的震颤。
车站的广播里,播音员用激昂的语气喊着:“为了毛熊的荣誉,去教训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华国人!”
边境的联军营地,气氛却异常压抑。
士兵们看着对面军队构筑的防线——铁丝网后是密密麻麻的散兵坑,喀秋莎火箭炮的炮管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偶尔有mE-262战机低空掠过,引擎的轰鸣像无形的警告。
“他们的飞机太快了,我们的米格根本追不上。”一个毛熊飞行员望着天空,语气里带着沮丧。几天前,他的战友驾驶米格-3试图拦截侦察的mE-262,结果被对方轻松摆脱,还被航炮打伤了机翼。
“听说他们的坦克能在三公里外击穿我们的t-34。”一个坦克兵摸着自己的战车,眼神复杂。
他参加过德战场,见过德军的虎式坦克,但从未想过,在华国的草原上,会遇到比虎式更难缠的对手。
毛熊的怒火不仅体现在军事调动上,更化作外交压力,重重压向重庆的国民政府。
毛熊驻华大使彼得罗夫带着照会,气势汹汹地闯进国民政府外交部。
他将文件摔在部长王世杰面前,声音因愤怒而嘶哑:“王部长,你们军队悍然入侵外门,这是对苏联领土主权的严重侵犯!我国政府要求立即撤军,否则将采取一切必要手段,包括……对日宣战!”
最后一句话像颗炸弹,在办公室里炸开。
王世杰脸色骤变——毛熊若此时对日宣战,固然能减轻战场的压力,但也意味着毛熊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兵东北,到时候东北是谁的天下,就难说了。
“大使先生,请冷静。”王世杰强作镇定,给彼得罗夫倒了杯茶,“外门是我们的固有领土,新一军的行动只是收复失地,谈不上‘入侵’。而且,新一军并非国民政府嫡系,他们的行动……我们也很难约束。”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委员长确实管不住吴邪,但此刻把责任推给“非嫡系”,既能撇清关系,又能暗示毛熊:要解决问题,得找新一军本人。
彼得罗夫岂会不知他的用意,冷笑道:“国民政府是华国的合法政府,理应对境内所有军队的行为负责。如果贵国无法让新一军撤军,我们将认为这是国民政府的默许,由此引发的一切后果,都将由贵国承担!”
他放下狠话,拂袖而去,留下王世杰对着那份照会发愁。
消息传到黄山官邸,委员长正在花园里散步,手里捏着一份东北军扩军至八十万的情报。听到毛熊的最后通牒,他停下脚步,嘴角竟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大林急了?”他转头问陈布雷,“这倒是个好机会。”
陈布雷不解:“委员长的意思是……”
“让毛熊和吴邪去斗。”委员长的拐杖在地面上轻轻敲击,“毛熊集结五十万大军在边境,吴邪就算再厉害,也得掂量掂量。到时候我们再出面调停,既能卖毛熊一个人情,又能让吴邪知道,离开国民政府,他什么都不是。”
他当即下令:“给吴邪发电,措辞严厉些,让他立即从外门撤军,不得与毛熊发生冲突。同时复电彼得罗夫,说我们正在全力约束新一军,希望毛熊保持克制,避免局势恶化。”
这份电报送到长春时,吴邪正在召开收复后的第一次军政会议。
看着电报里“立即撤军” “服从中央调度”的字眼,他随手扔在桌上,引得将领们一阵议论。
“委员长这是怕了毛熊?”赵龙皱眉,“咱们牺牲了两千多弟兄才收复的土地,凭什么说撤就撤?”
“他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吴邪冷笑,“毛熊施压,他就把皮球踢给我们;我们要是顶不住,他就来调停;我们要是顶住了,他又能借机向毛熊索要好处。”
沈玉薇放下茶杯,语气坚定:“空军已经做好准备,mE-262编队随时能升空,保证夺取制空权。毛熊的五十万大军看着吓人,真要打起来,我们有喀秋莎和坦克,未必会输。”
“打是下下策。”吴邪摇摇头,手指在地图上划过边境,“毛熊的重心在欧洲,不会真的跟我们大打出手;我们的目标是关内的日军,也不能被边境牵制。但撤军绝无可能,外门必须留在我们国家版图里。”
他沉思片刻,对通讯兵说:“给毛熊发一份电报,语气缓和些。就说外门是我们国家领土,我们可以允许毛熊保留一个领事馆,保障毛熊侨民的合法权益,但撤军绝无可能。如果毛熊坚持动武,我们奉陪到底。”
同时,他下令:“边境部队进入一级战备,坦克师和喀秋莎部队向前线推进,在草原上构筑三道防线。空军加大巡逻力度,每天出动mE-262编队,展示武力,但不准主动开火。”
命令一下,东北军的动作迅速展开。
三个坦克师沿着铁路线向西机动,履带碾过铁轨的声音在草原上回荡;二十个喀秋莎火箭炮连进入预设阵地,炮管直指苏联方向;甚至连新列装的122mm榴弹炮也被拉到边境,炮口扬起的角度透着十足的威慑。
mE-262的巡逻频率增加到每天五批,战机编队低空掠过毛熊军营,机翼下的军徽清晰可见。
一次,三架毛熊战机试图拦截,被mE-262轻松甩开,还被对方用航炮在机翼旁打了几个警告性的弹孔,吓得再也不敢升空。
这种“秀肌肉”的威慑,果然起了作用。
华西列夫斯基向莫斯科发报,称他们军队准备充分,火力强大,若强行进攻,至少需要付出最少三十万伤亡的代价,这对正在和德国苦战的毛熊来说,根本承受不起。
大林看着电报,沉默了很久。窗外的雪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克里姆林宫的尖顶上,却驱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他知道,华国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国家了,新一军的战斗力远超预期,硬抢外门,得不偿失。
“告诉彼得罗夫,”他最终下令,“暂停军事行动,保持边境对峙,以后再做应对,但要向国民政府施压,让他们承认外门‘现状’,至少在表面上,不能让我们太难看。”
重庆方面很快收到了毛熊的“让步”。委员长看着彼得罗夫送来的新照会,要求“承认外门实际由你们控制,但暂不改变行政现状”,顿时松了口气。
“看来,吴邪还是有点用的。”他对陈布雷笑道,“至少让毛熊知道,我们也有能打的部队了。”
他复电吴邪,语气缓和了许多,只说“望妥善处理边境事宜,避免冲突升级”,绝口不提撤军的事。一场剑拔弩张的外交危机,暂时以一种微妙的平衡收场。
外门军管会的工作已经步入正轨。街道上,蒙汉双语的标语随处可见——“民族团结一家亲” “共建美好家园”。
市场里,东北运来的布匹、茶叶和当地的皮毛、奶制品摆在一起,交易的人们用生硬的对方语言交流,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
吴邪站在刚成立的外门师范学校里,看着孩子和汉族孩子一起朗读课文,心里清楚,领土的收复只是开始,真正的融合需要时间。但他有耐心,也有信心。
边境线上,对峙仍在继续。毛熊的五十万大军没有撤退,东北军的防线也没有松动,双方的哨兵隔着铁丝网相望,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却再没有发生武装冲突。
夕阳西下,将草原染成一片金黄。吴邪望着边境的方向,那里的风正带着春天的气息吹来,吹动了他的衣角,也吹动了远处飘扬的军旗。
他知道,毛熊的怒火并未真正熄灭,重庆的算计也从未停止。但只要新一军足够强大,只要外门牢牢掌握在手中,任何风浪都无法撼动这片土地回归祖国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