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禹王山的轮廓还浸在青灰色的晨雾里,一声刺耳的尖啸突然划破寂静——那是日军重炮炮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像一柄冰冷的铁锥,狠狠扎向山坳里的工事。
“轰隆!”
第一发炮弹落在临时弹药库附近,泥土混合着碎石被炸得冲天而起,黑色的烟柱像蘑菇般绽开。
紧接着,密集的炮声连成一片,日军的重炮联队仿佛在山脚下架起了一座雷鸣工厂,炮弹带着尖啸织成一张火网,将禹王山的晨雾撕得粉碎。
战壕里,吴邪紧紧贴着岩壁,听着头顶呼啸而过的炮弹,指尖抠进岩石的缝隙里。
泥土簌簌往下掉,落在他的军帽上,他却顾不上去拍。
“各炮位注意!校准参数,三发试射!”他对着对讲机吼道,声音被炮声震得发颤。
山腰的炮兵阵地里,炮手们早把炮口对准了日军炮兵的方向。
随着吴邪的命令,三门榴弹炮同时怒吼,橘红色的火舌舔舐着炮口,炮弹带着反击的怒火冲上天际,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落在日军炮兵阵地附近,激起串串烟尘。
“偏右了!再调两度!”炮长扯着嗓子喊,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混着硝烟味滑进嘴里,又苦又涩。
炮战像一场野蛮的交响乐,日军的炮弹密集如冰雹,砸得山体微微发颤,新一军的反击则像精准的拳头,每一次轰鸣都带着咬牙切齿的劲。
吴邪趴在战壕边缘,用望远镜盯着日军阵地的火光,看见对方的炮位在烟尘里挪了挪,立刻对着对讲机喊:“他们在转移炮位!快算新坐标!”
就在这时,天边传来更尖利的呼啸——不是炮弹,是日军的零式战机!
十几架战机像饿鹰似的扑来,机翼下的炸弹闪着冷光。
“高射炮准备!高射机枪架起来!”吴邪的吼声刚落,山头上立刻响起“哒哒哒”的枪声。
高射机枪的枪管高速旋转,喷出橘红色的火链,在天空织成一张防护网。
两门高射炮也不甘示弱,炮弹在战机群附近炸开一朵朵黑色的烟团,逼得零式战机不敢低空俯冲。
一架零式试图冲破火力网,刚压低机头,就被一串机枪子弹击中机翼,拖着黑烟歪歪扭扭地坠向远处的山谷,爆炸的火光在晨雾里闪了一下,像颗熄灭的烟头。
“打得好!”战壕里爆发出一阵欢呼,随即又被日军的炮弹爆炸声盖过。
就在双方僵持时,天边突然出现几个银色的小点,越来越近,引擎声轰鸣如雷——是新一军的飞行大队!
沈玉薇驾驶着领头的p47,机翼下的航弹清晰可见。
她没有立刻俯冲,而是带着编队在空中盘旋一周,像一群蓄势待发的猎鹰。
“就是现在!”沈玉薇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带着点兴奋的颤音。
p47战机群突然一个猛扎,像银箭般冲向日军战机,机翼上的机枪喷出火舌,精准地咬住一架零式的尾巴。
日军战机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架零式被航弹击中,在空中解体成无数碎片;另一架想掉头逃跑,却被p47紧紧咬住,最终在一阵火光中坠毁在日军炮兵阵地旁,顺带引爆了几箱炮弹,连环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
剩下的日军战机不敢恋战,仓皇逃窜。
沈玉薇没有追击,而是带领编队转向日军的炮兵阵地,投下了剩下的航弹。
随着一连串剧烈的爆炸,日军的重炮阵地成了一片火海,炮声顿时稀疏下去。
硝烟渐渐散去些,吴邪趴在战壕里,看着天空中渐渐远去的银色战机,又看了看山下日军阵地的浓烟,抓起对讲机,声音带着硝烟熏过的沙哑:“各单位检查伤亡,抢修工事!准备迎接下一轮攻击!”
阳光终于穿透烟尘照在禹王山上,给焦黑的岩石镀上了一层金红,像一块被烈火淬炼过的钢铁。
战壕里,士兵们互相拍着身上的尘土,脸上带着疲惫,眼里却闪着劲光——这第一回合,他们没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