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虹口区外围的临时阵地上。
铁拳团的战士们大多已蜷缩在掩体后休息,只有岗哨的钢盔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偶尔传来的换岗脚步声,轻得像落叶擦过地面。
吴邪独自站在一片开阔的洼地边缘,身边放着块从废墟里捡来的木板。
他调出系统面板,淡蓝色的光晕在夜色里格外清晰,积分的数字静静悬浮,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
兑换2门92式步兵炮,连带50发炮弹,他在心里默念。
【兑换成功,扣除积分,剩余积分,物品已存放至系统空间,可随时提取。】
随着提示音,吴邪集中意念,两道淡蓝色的光流落在身前的空地上,光芒散去后,两门黝黑的步兵炮赫然出现。
炮身不算太长,炮管微微上扬,炮轮上的铁皮还闪着新漆的光泽,炮架上的刻度盘清晰可见,旁边堆着两箱炮弹,黄铜弹壳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这是日军的92式步兵炮,重量轻、易携带,既能平射打装甲目标,又能曲射轰击掩体,是山地和巷战的利器。
吴邪之所以选它,就是看中了它的灵活性,适合在虹口的街巷里机动。
团长,这是……
赵龙被动静引来,手里还攥着块擦枪布,看到步兵炮时眼睛瞪得像铜铃,新弄来的炮,比咱那迫击炮厉害?
叫炮兵组的人过来,吴邪没直接回答,指着步兵炮说,连夜组建炮兵连,就用这两门炮和那些迫击炮。
很快,十几个之前摆弄过迫击炮的战士跑了过来,为首的是个叫钱炮的老兵,以前在国军里当过炮兵,后来家乡被鬼子占了,才投奔了铁拳团。
他围着92式步兵炮转了两圈,手在炮管上轻轻抚摸,眼里的光比炮口的反光还亮,团长,这是92式啊!小鬼子的家伙,没想到咱也能用上!
“会用吗?”
钱炮挠了挠头,见过正规军操作,原理跟迫击炮差不多,但细节不一样,这瞄准镜……
他指着炮身上的光学瞄准镜,镜片里映着模糊的星光,比咱那简易瞄准具复杂多了。
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赵龙在旁边插嘴,打几发不就会了?
吴邪点点头,钱炮,你当炮兵连连长,这些人归你管。
现在就练,把炮推到那边的断墙后,对着虹口方向试射。
他指着几百米外一片漆黑的区域,那里是日军遗弃的前沿阵地,没人驻守。
战士们七手八脚地把步兵炮推到断墙后,炮轮碾过碎石发出“咕噜”声。
钱炮趴在地上,眼睛凑近瞄准镜,手指在刻度盘上拨弄着,嘴里念念有词,距离大概五百米,仰角三度……
一个战士搬起炮弹,黄铜弹壳冰凉刺骨,他小心翼翼地把炮弹塞进炮膛,“咔”的一声轻响,炮弹落了进去。
“都躲远点!”
钱炮往后退了两步,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动炮栓。
“轰!”
一声闷响,炮口喷出一团火光,照亮了断墙后的人影。
炮弹带着尖啸飞向夜空,划了道弧线,落在远处的空地上,炸开一团火光,泥土和碎石被掀得老高。
“偏了!偏右了!”
赵龙蹲在地上,看着爆炸的火光,再往左调调!
钱炮没说话,调整了一下瞄准镜,又指挥着战士填弹。
第二发炮弹射出,这次离目标近了些,但还是偏了,落在一片废墟里,只炸飞了几块破砖。
团长,这……
钱炮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渗着汗,要不还是用迫击炮吧,这玩意儿太精贵……
怕什么,吴邪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强化液带来的力量让他的手掌格外有力,打不准没关系,炮弹有的是。
记住,只要别打到友军阵地,往鬼子那边使劲轰就行,多打几发,手感就出来了。
他看向其他战士,都学着点,这炮是好东西,练熟了,能把小鬼子的碉堡炸开花!
战士们的士气被鼓动起来,钱炮也定了定神,再次调整瞄准。
第三发、第四发……炮弹接二连三地射向远方,爆炸声在夜空中此起彼伏,虽然准头依旧不稳,但明显一次比一次接近目标区域。
有一发炮弹甚至误打误撞,落在了日军遗弃的一个机枪掩体上,“轰隆”一声,掩体的顶盖被掀飞,碎木片和泥土撒了一地。
好!赵龙兴奋地拍了下手,就这么打!明天让小鬼子尝尝咱的厉害!
吴邪看着炮兵连渐渐找到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
他又调出系统面板,剩下的积分还能兑换不少东西,但眼下最急需的是攻坚火力,92式步兵炮算是选对了。
夜色渐深,炮声也渐渐停了。
钱炮让战士们轮流休息,自己则守在炮旁,借着月光研究瞄准镜的使用说明——那是系统附赠的,用中文标注得清清楚楚。
他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弹道轨迹,嘴里不时念叨着“仰角”“射程”,像个捧着宝贝的孩子。
吴邪巡视完各营的防务,又回到炮兵连的阵地。
钱炮正用布擦拭炮管,动作轻柔得像在照顾婴儿。
团长,他抬头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灰,我琢磨着,明天打鬼子的碉堡,就用曲射,从头顶砸进去,保管比平射管用。
就按你说的办,吴邪点头,明天进攻时,你们跟在一营后面,找隐蔽位置架设,听我命令开火。
记住,优先打碉堡和火力点,别贪多。
“放心吧团长!”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炊事班送来了早饭。
战士们蹲在炮旁,就着咸菜啃馒头,蒸汽从粗瓷碗里冒出来,模糊了他们脸上的疲惫,却遮不住眼里的兴奋。
钱炮把自己碗里的咸菜拨给身边的年轻炮手,多吃点,待会儿有力气搬炮弹。
清晨五点,88师的方向传来了集合号声,悠长的号音穿透晨雾,在阵地上空回荡。
吴邪知道,总攻的时间快到了。
他对钱炮说,把炮藏好,等进攻信号一响,就跟上来。
“是!”
很快,铁拳团的队伍集合完毕。
一营、二营、三营列成整齐的队形,钢盔在晨光里闪着冷光,pzb 39反坦克步枪和mG08重机枪被擦拭得锃亮,像等待出鞘的利刃。
四营已经提前占据了侧翼的高地,马克沁重机枪的枪口对准了虹口区的方向。
吴邪骑在一匹黑马上,目光扫过队伍。他看到王铁蛋正低头检查步枪的弹匣,看到春丫把急救包系得更紧,看到赵龙扛着mG34轻机枪,嘴里还在跟身边的战士说笑。
“弟兄们!”他拔出腰间的手枪,枪口指向虹口区,小鬼子就在前面,昨天他们退了,今天咱们就把他们赶下海!
炮兵连给我狠狠轰,步兵连给我往前冲!
让小鬼子看看,咱铁拳团的厉害!
“杀!杀!杀!”
三声怒吼震得晨雾都散了几分。
战士们举起武器,钢盔反射的阳光连成一片,像汹涌的浪潮,朝着虹口区的方向涌动。
钱炮指挥着战士们,小心翼翼地推着92式步兵炮,跟在队伍后面。
炮轮碾过清晨的露水,在地上留下两道湿痕,像两条银色的轨迹,指引着他们奔向即将到来的炮火与荣光。
吴邪知道,今天的战斗会比昨天更残酷,日军的抵抗也会更疯狂。
但他看着身后的队伍,看着那两门崭新的92式步兵炮,再想到系统面板里的积分,心里充满了底气。
这些积分,这些武器,这些被强化液淬炼过的战士,终将在虹口的街巷里,砸出一个属于铁拳团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