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深处的山谷被晨雾笼罩,松针上的积雪在微光中闪着碎银般的光。
吴邪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部里,指尖在系统商城的虚拟界面上滑动,淡蓝色的光晕映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界面上的积分数字在经历大战后已经有387万,足够支撑重要的补给。
“先兑食物。”他低声自语,指尖点向“大米”和“面粉”的图标,各五万斤,猪肉粉三千斤,压缩饼干一万箱,确认兑换的瞬间,界面上的数字骤减,紧接着弹出提示:“物资已存放至指定仓库。”
药品是眼下最急需的,吴邪点开医疗区,青霉素、磺胺、吗啡、绷带……他几乎把系统商城里能找到的药品都兑了一遍,尤其是青霉素,直接兑了五百支——赵龙和那些重伤员能不能挺过去,全靠这些“救命药”。
武器装备的补充更要精准,Kar98k步枪五千支,mp40冲锋枪八百支,mG-42重机枪一百挺,75毫米反坦克炮十门,手榴弹十万颗……每兑换一样,他都在心里盘算着各旅的损耗,确保能填补缺口。
最后,他犹豫了一下,又兑了二十挺高射机枪——吃过日军空袭的亏,必须加强防空力量。
“李发财!”吴邪对着帐外喊了一声,声音穿透薄雾,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后勤部长李发财提着账本小跑进来,棉裤上还沾着雪泥,看到吴邪就咧开嘴笑:“师长,您叫我?是不是又有好东西了?”
他昨天清点库存时,看着见底的粮仓和药箱,急得嘴上起了好几个泡。
“跟我来。”吴邪转身往外走,李发财赶紧跟上,心里的期待像揣了只小兔子。
指挥部后方的隐蔽山洞里,原本空荡荡的仓库此刻堆满了物资。
大米白面装在印着“铁拳师后勤”的麻袋里,码得整整齐齐;猪肉粉和压缩饼干的箱子摞成小山,箱子上的德文标识还没撕掉;药品箱堆在最里面,贴着红十字的木箱闪着柔和的光;武器则用油布盖着,只露出乌黑的枪管和冰冷的炮身。
李发财瞪圆了眼睛,手里的账本“啪嗒”掉在地上,他走过去摸了摸麻袋里的大米,又掀开油布看了看崭新的mG-42,突然蹲在地上,捂着嘴呜呜地哭起来——这些天他为了给弟兄们找吃的,头发都愁白了,现在看到这么多物资,积压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
“哭啥?”吴邪踢了踢他的屁股,赶紧组织人分发下去。
粮食优先给伤员和炊事班,药品全交给李梅,武器让各旅按损耗来领,告诉他们,有损坏的全部更换新的,下次补给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哎!哎!”李发财抹了把脸,爬起来就往外跑,嗓门比平时亮了八度,都给老子过来!搬东西了!有肉吃了!
士兵们听到喊声,涌进山洞时都惊呆了。
王小虎抱着一挺新的Kar98k,枪身光滑得能照出人影,他激动得脸通红,对着枪管哈了口气,用袖子擦了又擦。
一个伤兵拄着拐杖,看着炊事班抬走的猪肉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已经半个月没闻到肉味了。
春丫领着女兵们来领药品,看到一箱箱青霉素,眼睛亮得像星星,她小心翼翼地把药箱搬到担架上,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箱,心里踏实得很。
山谷里很快热闹起来,搬粮食的、扛武器的、运药品的,士兵们的脸上终于有了久违的笑容。
吴邪站在洞口,看着这一切,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黑盒子——这是系统商城里兑换的小型无人机,能悄无声息地飞到高空侦察,比派侦察兵安全多了。
他找了个向阳的山坡,打开无人机的开关,螺旋桨转动的“嗡嗡”声轻得像蚊子叫。
无人机缓缓升空,很快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晨雾里。
吴邪手里的显示屏亮起,清晰地传来高空的画面:山林像一块巨大的绿毯,山谷里的炊烟像系在毯子里的白线,而远处的常州城,则像一块被揉皱的灰布,笼罩在浓烟中。
无人机慢慢靠近常州城,显示屏上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吴邪的手指在控制杆上滑动,镜头对准城内的街道——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街道上到处是尸体,有穿着军装的国军士兵,更多的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老人、孩子、妇女……横七竖八地躺在雪地里,鲜血染红了积雪,又冻结成黑红色的冰。
几个日军士兵正踹开一家店铺的门,把里面的粮食往马车上搬,老板娘扑过去阻拦,被一个日军士兵用刺刀挑起来,尸体挂在刺刀上,像个破碎的布娃娃。
更远处的广场上,日军正在放火。
民房的木梁在火焰中噼啪作响,浓烟滚滚,里面传来绝望的哭喊声,却很快被日军的狂笑和枪声淹没。
一个日军军官举着相机,对着燃烧的房屋和倒在地上的百姓拍照,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吴邪的手在颤抖,显示屏差点从掌心滑落。
他强忍着砸掉设备的冲动,继续操控无人机侦察——日军正在加固城防,城墙上架起了重机枪,城门处有坦克巡逻,城里的兵力至少有两个师团,而且还在不断增兵。
“师长……”杨森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看到显示屏上的画面,声音哽咽,这些畜生……
吴邪关掉显示屏,无人机自动返航,落在他掌心时还带着轻微的震动。
他深吸一口气,冷冽的空气呛得肺腑发疼,却压不住心里的怒火:“现在的兵力,硬拼就是送死。”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让侦察兵再探探,看看日军的布防有没有漏洞。
“是。”杨森转身要走,又被吴邪叫住。
还有,吴邪望着常州城的方向,眼神里的怒火渐渐变成冰冷的决绝,让一起撤离的国军给南京那边发报,告诉他们常州已失,日军正在城内屠城,请求他们尽快派大部队支援。
另外,问问他们的布防情况,咱们得找个地方,配合他们打一场大的。
杨森点点头,快步离去。
山坡上只剩下吴邪一个人,风卷着雪沫子打在他脸上,像细小的刀子。
他想起无人机画面里那些死去的百姓,想起那个被挑在刺刀上的老板娘,想起燃烧的房屋和日军狰狞的笑容,心里像被烙铁烫过一样疼。
“等着。”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血腥味,这笔账,我记下了。
山谷里传来开饭的号声,肉粥的香味顺着风飘过来,混合着松针的清香。
士兵们已经领到了新的武器和粮食,正在擦拭枪支,保养火炮,脸上的疲惫被一种新的力量取代——那是吃饱穿暖后的踏实,是手握新枪后的自信,更是对日军的刻骨仇恨。
吴邪走下山坡,看到春丫正给赵龙喂粥。
赵龙醒了过来,脸色依旧苍白,却能勉强张嘴,春丫一勺一勺地喂着,动作轻柔得像在照顾孩子。
不远处,钱炮正指挥着士兵安装新的高射机枪,mG-42的枪管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枪口直指天空。
“师长,”李发财跑过来,手里的账本记得满满当当,物资都发下去了,弟兄们都说,这下能好好跟小鬼子干一场了!
吴邪点点头,目光扫过山谷里的队伍。两万人,虽然比之前少了八千,却像被淬炼过的精钢,更硬,更韧,更锋利。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打回常州的时候,但只要这支队伍还在,只要他吴邪还在,就总有一天,能踏破城门,为那些死去的百姓和弟兄们报仇。
夕阳西下时,南京的回电到了。
国军一个副团长拿着电报跑过来,脸上带着凝重:“南京回电,说他们正在城周构筑防线,准备死守,但兵力也很紧张,暂时抽不出援军。让咱们自行游击,袭扰日军的补给线,配合他们的防御。”
吴邪接过电报,上面的字迹被风吹得有些模糊,却字字清晰。
他捏着电报,指节泛白,最后慢慢松开手,将电报递给那位副团长:“烧掉。”
火焰吞噬电报的瞬间,吴邪转身对着山谷喊道:“各旅旅长,到指挥部开会!咱们商量商量,下一步,该怎么打!”
喊声在山谷里回荡,惊起一群飞鸟,它们在夕阳的金辉中盘旋,像无数把蓄势待发的利剑,朝着常州城的方向,投下锐利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