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栀得理不饶人,拍着屁股站起身,双手抱胸:“说吧,撞伤了我,又弄脏了我的衣裙,要怎么赔?”
薛除浊低着头,语气诚恳:“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
厉栀发誓,自己真的没有只教他这一句。
薛除浊这副模样一看就是全忘了,厉栀嘴巴开开合合,硬着头皮接着道:“道歉就有用了吗!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是你能得罪的了的人吗!这衣裳弄坏了把你赔给我都不够的!”
眼见着厉初昕已经被他们的争吵声吸引过来,厉栀对着薛除浊挤眉弄眼,薛除浊才终于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薛除浊上前用袖子包裹手掌心,帮她擦拭着裙摆上的灰尘。“我...要打要罚随你,只要你能够消气。”
....她教的明明是让他待在原地说,哪让他加帮她擦衣服的戏份了?
不过这效果也不错。
厉栀推开薛除浊时摸了一把他的手背:“别碰我!”
说着,她生气的抬手就要朝薛除浊甩去。在掌心即将与他脸颊亲密接触时,一只手突然握住了厉栀的手腕。
厉栀眼眸中暗暗闪过一丝窃喜,随即又不耐烦的看着厉初昕:“哟阿姐怎么在这?这是干什么?又要多管闲事吗?”
厉初昕把薛除浊护在身后,把她的手甩开,神情严肃的告诉她:“这里是皇宫,不是厉家!你怎能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于他?还要动手?”
“厉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厉栀忍不住鼓掌笑道:“哇~好大义凛然啊姐姐~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威武吧?”
“他不过是一个敌国质子,就算今日我打了他,又能把我怎样呢?”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
厉初昕像护崽子一样护着薛除浊:“纵使他再不受宠也是六皇子!我劝你莫要再任性妄为下去!否则我就要禀告圣上了!”
厉栀上下瞟了她一眼,不屑道:“姐姐,你怎么如此关心他?莫不是...看上他了?”
“我...”厉初昕咬牙切齿,“我怎么想的与你何干?我...”
在厉初昕准备在薛除浊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时,她忽而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从后面扯了扯。
她往后看去,瞧见了薛除浊受伤的眼神。他狭长的眼睛微皱,神情落寞:“我的确不属于这里,能否带我离开?”
厉初昕瞪大了双眼。这应该算的上薛除浊第一次找她说话吧?不仅说话…还在对她撒娇?
之前的薛除浊对她不是爱搭不理,今日受了什么刺激怎么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不不不...她差点忘了,薛除浊一直都是自我攻略的,一直以来她什么都没做,薛除浊的好感度就已经占了三个男主中排名第二的位置,他如今会对自己示弱撒娇也是正常的。
厉初昕怎会舍得薛除浊唯一一次示弱的机会从自己手中溜走?她正愁许尽欢那里没有什么进展,这种好不容易能够促进与薛除浊感情的事,她定要好好把握。
只是薛景祁那边....
厉初昕看着依旧在马上练习的薛景祁,眉间浮起一抹纠结。如果她就这么走了,该如何同他交代?
正当她想办法时,厉栀给了薛除浊一个眼色。
薛除浊见状松开了厉初昕的衣袖,表情恢复一贯的冷冰冰,一点可怜之色都没有了。
“罢了。多谢厉二小姐解围,若你不便便先去陪该陪的人吧,这里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听到薛除浊冷漠的话,厉初昕情急之下连忙握住了他的手腕:“...不是,我没有要做的事情,我这就带你离开!”
厉栀看了眼薛除浊被紧握的手腕,扶额挡住双眼暗暗的白了一眼:“你们当我是死的吗?在这拉拉扯扯干嘛呢?”
“薛除浊是吧?我告诉你,今日这衣裳你不给我赔你别想走!”
她大声的吼着,眼见着围观的人多了起来,厉初昕连忙松开薛除浊的手警告她:“爹娘怎会将你教得如此泼辣!”
她咬牙,从兜里掏出自己的钱袋,尽数丢给厉栀:“我替他赔,你不要再为难他了。”
厉栀抛了抛手中的钱袋:“就这些啊?”
为了防止厉栀再闹起来,厉初昕道:“身上只有这些,你想要什么回了厉府直接进我屋中拿。”
厉栀听到此话才松了眉头,毕竟她今日的目的也不是来讹厉初昕的钱:“嗯...也不是不行。”
她故意让出半边身子,厉初昕便迫不及待的拉着薛除浊走了。
与厉栀擦身而过时,薛除浊脸上浮现的落寞依旧没有消失。
厉栀忍不住在心里为他拍巴掌叫好——谁说薛除浊演技差的?这演技实在太棒了!
“厉栀?”一道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厉栀转身,看见许尽欢探究的脸。
只是那探究的神情在看清厉栀的面容后,瞬间变的惊喜。他道:
“果真是你!”
-
厉初昕将薛除浊带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她心花怒放,选了一棵巨大的树,同他一起站在树下。
在她羞涩的不知如何开口时,薛除浊抢先找了话题:“谢谢你,替我解围。”
厉初昕仰头看向薛除浊,如今天色明媚,她离得近,将薛除浊那姣好的面容一览无余,令她看的心情都变好了。
不得不说,不愧是反派,长相一点也不输另外两位,甚至他身上还有一种别人没有的阴暗潮湿感,只是面色冷峻,不笑的时候有种苍白的恐怖。让人只是被他这么盯着,就有股强烈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往往令人感觉他性张力极强。
厉初昕谦卑的说道:“不用谢我,此事是我妹妹的问题,她得理不饶人...也罢,她从小就受尽娇生惯养长大,性格骄纵任性,也在所难免。”
薛除浊冷冷地瞧着厉初昕露出黯然失神的脸色,不带一丝感情地说:“是吗,那你在厉家的日子应该也不好过吧。”
厉初昕坚强的擦去眼角的一滴泪:“好过与不好过都已经过去了。总之我现在靠自己的努力,成为了翰林院修撰,日后我也会继续靠自己平步青云的。”
薛除浊按照这厉栀先前布下的指令,面无表情的夸赞:“你和我见过的其他女人都不一样。”
“你很有趣。”
厉初昕听到这土到极致的话愣了愣,但看在是由薛除浊这张完美的脸说出来的,她倒也不觉得油腻。
于是她扬起眉梢,又有些羞涩的别过脸:“谢谢…”
说罢,薛除浊从怀里掏出一个簪子递给厉初昕:“这是我给你的谢礼。”
厉初昕看着他手里的玉簪,惊讶的接过:“这个看起来好贵重,是怎么来的?”
她下意识觉得,薛除浊拥有不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也不是拥有不了,只是这个东西看起来需要不少银子,以薛除浊此刻的身份应该买不起。
但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她又连忙给自己找补。
“我的意思是你这个簪子是不是你什么重要的人送给你的?或者是...”
薛除浊摇头,面不改色的说:“是我攒了很久的月钱,寻了一个上好的玉,亲手给你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