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蹦了起来,抓着手机就冲进成献办公室,门都没敲,“喂!成献!真要回江城拍戏啊?”
成献正签文件,笔尖一顿,抬头看她。
她今天穿了条嫩黄色的吊带裙,衬得皮肤白得晃眼,此刻因为兴奋,脸颊泛着粉,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鲜活又招摇。
他喉结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嗯。剧组选了个老楼,景合适。怎么,回家还不乐意?”
“乐意!当然乐意!”容妤喜滋滋地转了个圈,裙摆飞扬,“正好回去看看我爸……顺便看看徐丽莎和她那宝贝儿子,有没有被本小姐不在的日子无聊死!”
她皱了下鼻子,语气娇蛮,带着点回去要搅风搅雨的期待。
成献对她家那点破事门儿清,知道她回去肯定没好事,但看她这兴高采烈的模样,到嘴边的叮嘱又咽了回去,只硬邦邦道:“回去安分点,别耽误拍摄。剧本吃透,要是敢掉链子……”
“知道知道,扣工资嘛!啰嗦!”
容妤现在心情大好,才不怕他,拿起合同宝贝似的抱怀里,冲他吐了吐舌头,“放心吧您呐!本小姐出马,一个顶俩!走了,收拾行李去!”
她像只翩跹的蝴蝶飞了出去,空气里只留下一缕甜腻的香风。
成献拿起内线电话:“周越,江城行程调整一下,剧组拍摄期间,我的日程空出来。”
“好的成总。需要提前对接容小姐家里吗?”
“不用。”成献声音冷淡,“别让她知道。”
杨骋公寓
容妤把行李箱摊开在地毯上,哼着歌把衣服一件件往里扔,大多是些漂亮裙子和小高跟,实用性为零,好看第一。
杨骋靠在门框上看她,心里像塞了团湿棉花,闷得慌。
他替她高兴,但某种隐约的不安挥之不去。
江城那个家,那个对她过分关注的继弟……他伸手接过她手里一件快被揉皱的真丝衬衫,细细叠好:“回去拍戏别太累,有事随时打我电话。项目收尾了,我有空就飞过去。”
“知道啦!”容妤头也没抬,拿起一条镶钻的腰链比划,“哎,你说我回去是穿这条闪瞎徐丽莎的眼呢,还是穿那条艳压全场?”
杨骋:“……”
他叹了口气,把她拉进怀里,下巴蹭着她发顶,“穿什么都行,你最好看。就是……离你那个弟弟远点。”
容妤被杨骋搂着,不耐烦地扭了扭身子:“哎呀知道啦知道啦,啰嗦死了!徐星谌那个跟屁虫,我躲他还来不及呢!”
她挣脱出来,拿起手机咔嚓对着行李箱里琳琅满目的衣服鞋子拍了一张,手指飞快地编辑微博:
“准备回家‘打仗’去啦!【行李箱照片】猜猜本仙女带了多少战袍?赢了的宝贝有机会获得亲签拍立得哦!
ps:江城的小鱼儿们,剧组探班安排敬请期待官博通知,爱你们哟#容妤##小鱼儿出征#”
微博一发,瞬间评论点赞暴涨。
【啊啊啊姐姐杀我!这行李箱是百宝箱吧!】
【仙女回家也是仙女!战袍必须是那条红色丝绒吊带裙!艳压!必须艳压!】
【江城小鱼儿在此!姐姐看我!求探班资格!】
【姐姐素颜也这么能打!这皮肤我慕了!】
【赌五毛,姐姐肯定带了好多高跟鞋,毕竟身高……(狗头保命)】
【楼上big胆!我们妤妤穿平底鞋也是女王!】
容妤看着飞速滚动的评论,得意地翘起嘴角,心情更好了一点。
看吧,全世界都知道她最美,就杨骋整天瞎操心。
江城,容家。
容妤回来的阵仗不小。剧组派的专车送到楼下,助理帮她提着那个巨大的“战袍”行李箱。
她本人则墨镜一戴,谁都不爱,踩着七厘米的细高跟,哒哒哒地走进单元楼,像个即将登台的女明星——虽然她现在确实算是了。
容文彬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一见到女儿,脸上笑开了花:“妤妤!快让爸看看!瘦了瘦了,在东原肯定没吃好!”
徐丽莎也穿着围裙站在后面,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妤妤回来了,路上辛苦了吧?房间都收拾好了,你喜欢的香薰也点上了。”
容妤摘下墨镜,挑剔的目光在徐丽莎身上扫了一圈,嗯,还是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她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视线直接越过她,落在后面那个安静的身影上。
他穿了件质地柔软的浅蓝色针织衫,搭配米白色长裤,整个人清爽得像是初夏清晨的风。
一双桃花眼天生含情,眼尾微微上挑,睫毛长而密,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牢牢地锁在容妤身上。
他的五官极为出色,鼻梁高挺,唇形饱满,组合在一起是那种毫无攻击性的、让人心生好感的俊美。
但那双漂亮眼睛里的情绪却浓得化不开。
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几乎带着温度的关注,像是走失许久终于找到主人的小狗,湿漉漉、亮晶晶,充满了纯粹的喜悦和一种近乎贪婪的依恋。
他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容妤一个人,周围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
容妤被这黏糊糊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一阵烦躁。
又是这样!每次见面都用这种眼神看她,好像她是什么遗弃了他的负心汉一样!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语气冲得很:“徐星谌,你杵那儿当门神啊?看什么看!”
徐星谌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立刻站直了身体,绽开一个极大极灿烂、甚至带着点傻气的笑容,声音清朗又带着显而易见的雀跃:“姐姐!你回来了!”
他快步走上前,目光依旧紧紧黏着她,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极其自然地向她身后的助理伸出手,语气温柔又体贴:“行李箱重吧?我来拿。”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伸过来时,带着一股淡淡的、好闻的洗衣液的清香。
容妤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一把将自己的行李箱拉杆拽回来,护在身后,漂亮的眉毛拧在一起,嫌弃地瞪着他:“谁要你帮忙!离我的东西远点!碍手碍脚的!”
徐星谌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那双亮晶晶的桃花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嘴角也微微下垂,活像一只被主人无情呵斥、不知所措的大型犬。
但他依旧固执地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只是眼神从刚才的炽热欣喜变成了带着点哀怨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