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三人神色怪异,周诚看着商扶砚眼底下的乌青也觉得实在是碍眼的很!
他没想到对方因为自己昨夜的扰人清梦竟然成了这般模样,内心愧疚的不行。
而商扶砚听到他们来此的目的也只是恹恹的招呼他们坐下,义正言辞的告诉他们自己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是因为昨夜没睡好,今早实在是没有精神便不去了。
当然他没说因为习惯的原因导致他早上醒后也没有再睡着,可实在是有些心绪烦躁,故而懒得去课堂上走一遭。
商扶砚又喝了一杯醒神的茶汤。
三人没有质疑他的说辞,实在是因为他眼下挂着的那眼袋太有说服力了。
至于为什么睡不着的原因,三人也没问……但凡他愿意说,无需他们问,他不愿意说的,定然挖不出来。
商扶砚没有将事情归咎到他身上,反而让周诚越发的愧疚,觉得自己残害了一个小孩的睡眠时间,实在是大罪!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好歹提前透露下,让我们白担心一场。”误会解除,三人如入无人之地一般直接找了地方坐下,“你不来也好,今日程夫子讲的内容实在是让人昏昏欲睡。”
“许就是因为这家伙没去,程夫子讲课也没了激情罢!”郭昱辰老早就发现了,学院的先生们偏心商扶砚的事情,对于教授他的课堂上总是比较的积极。
“……”实在让人无法不怀疑!这说法太有前瞻性了,几人选择跳过。
李时安看着商扶砚精神不济还强撑着,蹙了蹙眉,“既然没什么精神,接下来半天的课也告个假,待会用过餐后,我们就撤了,你抓紧时间睡个囫囵觉。”
商扶砚觉得倒也不至于,更何况他下午还有其他的安排,也会继续告假,至于其他的暂时就不告诉他们了,也省的将他们也 牵扯进来,“会告假的。”
“嗯哼,你说你,他贪睡你告诉我们不就好了,有什么可遮掩的呢?”郭昱辰看着站在一旁的周诚,想到刚才对他态度一般,但少年人又拉不下面子来,别别扭扭的,“下次这点事情也不兴瞒着了,你也过来坐啊。”
纪初这才注意到周诚在一旁没有位置可以坐下——已然被他们都占了,于是起身让座,招呼他过来坐下,顺便让小厮去再寻一张凳子来,“之前难免担忧,对你若有冒犯还望周兄莫要怪罪。”
李时安也紧随其后。
周诚哪里有过这样的待遇,吓得他只会说:“不碍事,不碍事!”
他们之间如何处理关系,只要不是太过分,商扶砚不插手,终究是需要自己多去经手处理过了才学的会。周诚与他们的家世地位本就不在同一个阶层,往后需要面对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他不可能一个个教他如何去交流,正好趁着前期的时候让他好好的经历,慢慢的积累经验便是。
小厮送来午餐时同另一个去搬凳子的书童一同到来,三人用过午膳后便体贴的告辞了,只叮嘱商扶砚好好休息。
只是过了两刻钟后,商扶砚带着周诚坐上了下山的马车。
车夫轻车熟路的驾着马,身旁坐着的是闭目养神的有一。马车内,周诚看着一上马车便说了句‘自便!’随后就躺下闭目养神的商扶砚,默默的将自己的位置往角落里移动,既给商扶砚留出更多的空余位置,同时也更好的观察眼前的马车。
这马车在外头看,也就是觉得大了些,但是说不上华丽,他也见过学院里其他家的马车,有些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东西,但是这马车贵在精致,外头看着有些平平无奇,但是内里装饰的十分的精致舒适。
宽敞的空间,身下几乎没有什么颠簸感,所触及的都是上等的布料,周诚甚至担心自己手上的茧会刮坏了去,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木制香味,可并没有熏香,想来是 木头本身的味道,不是什么寻常的木质香,至少他没闻过,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便宜的糟践货……
而且外面的那两人……周诚觉得那两人有些不一样,跟他见过的任何的下人都不一样,但是究竟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
马车晃晃悠悠的慢慢走着,好似不是去办事,而是出门闲游的感觉。
本没有睡意的周诚在这样的环境中也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等被人推醒的时候,周诚恍惚未觉自己在哪里,看到商扶砚拿着一本书温习后才回过神,自己居然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醒的,自己有没有做出什么不雅的行为,周诚赶紧装作不经意的摸了摸自己的下颌,还好还好,没什么不雅的东西存在,这才赧然道:“抱歉,我睡着了。”
商扶砚头也不抬,“无事,只是快到地方了,这才唤你起来。”
周诚揭开车帘一角,往外看去,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各家店铺都敞开着门做生意……熟悉的景象,让周诚意识到他们已经到了城里了。
马车到了城中的大酒楼前停了下来,马车外的有一提醒道,“公子,咱们到了。”
商扶砚这才将目光从书中移开,看向周诚,叮嘱道:“待会你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
两人下了马车,横亘在他们眼前的是城中的一大酒楼——来客楼,酒楼里热闹的声音传了出来,商扶砚三人进了楼,有小二迎了上来,“客官,欢迎光临。”
“定了天字乙号房。”有一上前一步将人隔开,扔给了对方一个牌叶子,小二的一眼果然是他们店里的牌叶子,赶忙将贵客引了上去,“客官,请往这边走。”
商扶砚在他们之间,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把扇子,信步上了楼,上楼的时候还差点碰上了一个人,那人匆匆忙忙的,但是一眼就看到了商扶砚的扇子,再一看差点碰到的居然是个公子哥,赶忙道歉,“抱歉,差点冲撞到这位公子。”
商扶砚压下脾气,拿着扇子的那只手摆了摆,带着人离开了。
那人看了看商扶砚几人离开的背影,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人,眼里多了几分的意味深长,随后赶忙回神下楼去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