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火弹密集如雨,砸在虎牢关的青灰色城墙上,炸开的烈焰舔舐着砖石,浓烟裹着焦糊味直冲云霄。
关楼上的守军被这雷霆攻势打得晕头转向,有的被碎石砸中当场殒命,有的被大火燎了衣甲,惨叫着滚下城楼。
“守住城门!快泼水灭火!”
王玄应身披重甲,站在瓮城之上厉声嘶吼。
他看着城下连绵不断的火光和河面上两艘“水上炮台”,脸色铁青如铁;
谁也没想到杨浩竟能将先帝龙舰改成这等杀器;
熊罴抛石机投出的神火弹威力远超寻常投石,城墙已被炸开数道裂痕。
黄河水面上,李秀宁立在龙舰船头,猩红披风被夜风扯得猎猎作响。
她手中长剑直指城关,“段将军,左舷抛石机对准城门!
萧将军,命工匠加固船身,谨防敌军弓箭!”
“得令!”段志玄抱拳应诺,转身冲上炮台,亲自校准投石机角度,“瞄准城门城楼,三发齐射!”
三枚裹着沥青的神火弹呼啸而出,精准砸中城门上方的城楼横梁。
“轰隆”一声巨响,木质城楼轰然坍塌,燃烧的木料砸在城门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那城门本是硬木外包铁皮,此刻被烈火炙烤得噼啪作响,铁皮渐渐软化,木料开始碳化。
龙舰上的十二台抛石机轮番发力,一枚枚神火弹如同流星坠地!
尽数砸在关门及周边城墙,火焰越烧越旺,浓烟几乎遮蔽了半个天空。
虎牢关上,“不好!是猛火油!”
关上士兵发出惊恐的尖叫,试图用盾牌拍打灭火,可这石脂之火遇油即旺,非但扑不灭,反而燎上了甲胄衣衫。
惨叫声此起彼伏,身着铠甲的士兵浑身是火,如同火人般在城楼上翻滚。
王玄应惊得魂飞魄散,手中长枪险些脱手。
他亲眼见左侧城楼的了望塔被一罐猛火油直接命中;
木质结构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直冲天际,塔内士兵连呼救都来不及,便被烈火吞噬。
“快!用水浇!用沙土盖!”
他声嘶力竭地嘶吼,可城楼上的储水本就有限;
一桶桶水泼上去,非但没能压制火势,反而让油火借着水汽扩散得更快,连城墙缝隙里都窜出了火苗。
关下,隋军四十八架熊罴抛石机轮番运转;
金刚木撬杆回弹的力道越来越猛,装满猛火油的陶罐接二连三地砸向虎牢关。
有的陶罐穿透了城楼的木质横梁,在室内炸开,火焰顺着楼梯蔓延,将守城士兵逼得无处可逃;
有的砸在厚重的城门上,油脂顺着木门的缝隙渗入,火焰包裹着城门燃烧,木质门轴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城垛后的弓弩手早已乱了阵脚,不少人被烈火灼烧得顾着躲避火势,哪里还顾得上放箭。
幽冥军将士趁机弯弓搭箭,火箭如流星般射向城头,火势愈发猖獗。
一罐猛火油砸中了王玄应所在的城楼指挥塔。
烈焰瞬间窜起,吞噬了帅旗,吓得王玄应身边的亲兵连忙护着他往后退。
“将军!火势太大,守不住了!”
一名偏将浑身冒烟地冲过来,“孟津、龙门那边的援军毫无音讯,我们已成孤城!”
王玄应看着眼前一片火海的雄关,听着士兵们的惨叫与烈火的呼啸,心中惊恐不已。
独孤开远手持令旗高声喝道:
“程大庆!令狐致远!
率幽冥军,待城门烧毁即刻攻城!
裴虔通,你率骁果军侧翼掩护,谨防敌军出城反扑!”
“末将遵令!”程大庆手提一柄开山斧,虎目圆睁,身后幽冥军将士齐声呐喊,声震四野;
令狐致远则手持长枪,眼神冷峻,麾下军士早就整装,只等破门信号。
裴虔通虽心有不甘居于人下,但军令如山,只得咬牙领命,率骁果军列阵于侧翼,弓箭上弦,严阵以待。
虎牢关城门的铁皮在烈火中渐渐熔化,木质城门已被烧得焦黑酥脆。
独孤开远见状,猛地挥下令旗:
“投石机停火!程大庆,上!”
“杀啊!”程大庆一声暴喝,率先扛起一架撞木,数十人合力推着撞木,如同一头暴怒的巨兽,狠狠撞向烧毁的城门。
“咔嚓”一声脆响,本就酥脆的城门应声碎裂,木屑与火星四溅,一道宽阔的缺口赫然敞开。
“杀!”
独孤开远一马当先,五百玄甲军将士如同猛虎下山,踏着燃烧的城门残骸冲入关内;
“冲进去!”令狐致远长枪一挺,率一千幽冥军踏着燃烧的木屑冲入城门。
城门口残余的守军拼死抵抗,刀光剑影交织,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幽冥军将士个个悍勇,长枪破甲、弯刀割喉,动作干净利落,硬生生在守军阵中撕开一道口子。
裴虔通见状,也率骁果军跟进,两翼夹击之下,城门口的守军很快被肃清。
进城之后,巷战随即展开。
幽冥军如鬼魅般穿梭在街巷之中,黑巾遮面的身影所到之处,反抗的气息被彻底碾碎。
虎啸刀劈砍间,那些侥幸未被烈火波及的士兵,或抱头鼠窜,或跪地求饶。
王玄应见关门已破,遂率主力退守内城,依托街巷房屋负隅顽抗。
幽冥军将士沿街推进,与守军逐屋争夺,神火弹在狭窄的街巷中炸开,火焰顺着房屋蔓延,把整条街巷变成一片火海。
巷战还在继续中,关前龙帐后的箭楼上,漠北二花赛云见关门已破,雀跃不止:
“恭喜陛下,关门已破!
虎牢关已在陛下之手啦!”
按往常,这突厥好战份子,早就要闹着请命带卫队随玄甲、幽冥军冲入关内厮杀了!
这会儿,不但不闹,反而乖乖的倚在杨浩身侧,“陛下真厉害!这虎牢关是我见过的最‘雄坚’的关口!”
她汉语有时用词会串词乱搭,杨浩伏下身亲了一口,纠正道,“是雄伟!坚固!”
“走,巷战且打一阵子!回龙帐!”
“朕让你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厉害!什么是‘雄坚’!”
赛云红着脸,低着头,“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