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中文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枯井传音

青泥村西头的老槐树,枝桠盘盘绕绕,长得比村头的瓦房还高。树底下卧着口枯井,井栏是青石雕的,圈沿被几辈子人的手摸得油光水滑,青苔顺着石缝爬,把上头模糊的刻字遮得只剩个浅浅的轮廓。村里最年长的王爷爷,今年八十二了,总坐在井边的石头上抽旱烟,说他穿开裆裤时这井就有,那会儿井水清甜,全村人都靠它活命。后来不知怎的,井水慢慢干了,成了废井——农忙时拴过牛,牛绳在井栏上磨出了深深的勒痕;秋收后堆过玉米秆,叶子落在井里,烂成了泥;平日里就安安静静的,像个被遗忘的老物件,没谁多留意。

直到上个月,村里几个半大孩子在井边耍闹,打破了这份安静。

领头的是二柱,十三四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他捡了块鸡蛋大的石子,拍着胸脯喊:“看谁扔得深!”说着就往井里一抛,石子“嗒嗒嗒”往下坠,声音越来越远,半天没个回响。二柱觉得不过瘾,又对着井口扯着嗓子喊:“喂——有人吗?”

风顺着老槐树的枝桠吹过来,带着点夏末的热意。孩子们都盯着井口,等着自己的喊声传回来。可等了足足十秒,传上来的不是孩子们清脆的回声,竟是一声苍老的叹息——“唉——”,拖得老长,像根晒脆的棉线,裹着股说不出的凉,直直钻进人耳朵里。

孩子们瞬间僵住了,你看我我看你,脸色都白了。“有鬼!”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二柱第一个反应过来,撒腿就跑,其他孩子也跟着跑,鞋子都跑掉了一只,跑到村口才敢停下来,扶着树直喘气,说井里藏着“白胡子老鬼”。

大人们起初只当是孩子瞎编,觉得是风吹过井壁的回声,没往心里去。直到三天后,村东头的张婶去井边拾柴,她儿子家明在邻村的小学上学,放学该回来了,她就对着井口喊:“家明,回家吃饭喽——”

喊完她就蹲下身捡柴,没承想,井口传上来一句模糊的低语,软乎乎的,像蚊子叫,却听得清清楚楚:“冷啊……”

张婶手里的柴禾“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她猛地站起来,盯着井口看,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井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可那声“冷啊”像贴在耳边说的,带着股寒气。她连柴禾都没敢捡,慌慌张张跑回村,逢人就说井里真的有鬼,还会说话。

这下村里彻底炸了锅。

傍晚时分,村民们都聚在村支书老李的院子里,七嘴八舌地议论。村西头的赵大爷捋着胡子说:“这井是凶地!我小时候听我爹说,早年闹饥荒,有逃荒的乞丐躲进井里,后来就没出来,怕是困死在里头了,现在成了怨鬼!”

“不对不对,”村南头的刘嫂插话说,“我娘家那边有口老井,也闹过鬼,说是冤死的人找替身呢!咱们可得小心,别让家里的孩子靠近!”

还有人说,前几天路过井边,看见井里飘着白影;有人说,夜里听见井里有哭声。越传越邪乎,到最后,连路过井边都得绕着走,连老槐树下都没人敢坐了,说“沾了邪气要倒霉”。

老李急得满嘴燎泡,他是土生土长的青泥村人,当了十年村支书,从没遇到过这种事。他召集村民商量,有人说要填了井,有人说要请道士来做法,吵来吵去没个结果。这时,赵大爷突然说:“要不,去镇上找陈默先生吧?上次邻村的汇金中心镜廊闹邪乎,人一靠近就头晕,就是他解开的,说是物理问题,不是鬼。”

老李没别的法子,当天傍晚就揣了两个刚蒸好的红薯——那是家里最好的东西了,骑上那辆吱呀作响的电动车,摸黑去了镇上。

陈默住在镇东头的一个小院子里,老李找到他时,他正在院子里修一把旧椅子。听老李把枯井的事一五一十说清,陈默放下手里的锤子,擦了擦手上的灰,说:“走,现在就去看看。”

老李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赶紧领着他往青泥村走。一路上,老李还在絮叨:“陈先生,您可别嫌我们村偏,这事儿真邪乎,连张婶那么胆大的人,都吓得好几天没睡好。”

陈默没多说话,只是点点头,眼神里带着点思索。

到青泥村时,天已经黑透了,村里的狗叫个不停。老槐树下围着不少村民,都等着看陈默怎么“抓鬼”。有人手里拿着手电筒,有人攥着护身符,还有人搬了小板凳,像是要看一场热闹。

陈默没急着靠近枯井,先是绕着井栏走了两圈。井栏上的青苔湿漉漉的,踩上去有点滑。他蹲下身,用手指蹭了蹭青苔下的刻字,指尖沾了些绿色的泥,刻字很浅,像是“乾隆年间”的字样,又不太清楚。他又抬头看了看老槐树的枝桠,枝桠长得很密,像一把伞,把井口罩住了一半。

“李支书,找块石头来。”陈默站起身,声音平平静静的,听不出情绪。

老李赶紧让旁边的二柱递了块拳头大的石头。二柱还是有点怕,递石头的时候手都在抖。陈默接过石头,走到井口边,对着井口喊了声“喂——”,声音不算大,却在夜里传得很远。然后他把石头扔了下去。

石头坠下去的声响“嗒嗒嗒”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黑暗里。村民们都屏住呼吸,盯着井口,连狗都不叫了。过了约莫十秒,那声苍老的叹息又传了上来——“唉——”,清清楚楚的,比白天听着更凉,围观众人都打了个寒颤,有人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不是鬼。”陈默却皱着眉说了句,语气很肯定。

村民们都愣住了,二柱的爹忍不住问:“陈先生,那这是啥啊?听得真真的,不是鬼是啥?”

“是井的结构有问题。”陈默指着井口说,“这井太深,井壁又直,像个大喇叭,声音进去了不容易出来,容易形成共振。但具体是啥情况,得下去看看才知道。”

他让老李找了根粗麻绳——那是村里用来拉粮食的,很结实,又找了一把手电筒和一顶安全帽。两个后生主动上来帮忙,把绳子牢牢拴在老槐树的主干上,打了个死结。

“我下去看看。”陈默说着,就把安全帽扣在头上,把手电筒别在腰上。

老李赶紧拦住他:“陈先生,这井深不见底,太险了!万一有啥意外,可咋整啊?”

“不下去,找不着根由,这事儿就解决不了。”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有经验。”

说完,他抓着绳子,双脚蹬着井壁,慢慢往下滑。井壁是土夯的,坑坑洼洼的,长满了湿滑的苔藓,稍不留意就会打滑。陈默滑得很慢,每滑一步,都要用脚试探一下井壁是否结实。

村民们都围在井口边,手里的手电筒照着井下,大气都不敢喘。老李更是紧张,手心全是汗,紧紧攥着绳子,生怕绳子断了。

陈默滑到约莫三丈深的地方,突然觉得脚下碰到了硬东西。他停下动作,从腰上取下手电筒,打开开关,光束照亮了井壁。他低头一看,发现井壁上有道隐蔽的横向裂缝,裂缝很窄,只能容一个人侧着身子过去,裂缝里黑漆漆的,飘着股潮湿的霉味,像是很久没人进去过了。

他试着用手推了推裂缝旁边的土,土很硬,应该是天然形成的。他深吸一口气,侧着身子,慢慢往裂缝里爬。裂缝里的土很松,时不时有小土块掉下来,砸在他的安全帽上。爬了没几步,眼前突然开阔了——竟是个不大的天然溶洞,约莫一张八仙桌大小,高度刚好能容一个人坐着。

溶洞里很潮湿,墙壁上渗着水珠,“滴答滴答”地往下掉。陈默用手电筒照了照,发现洞里堆着些破烂:一个缺了口的陶碗,碗底还有点干了的米汤痕迹;一把断了柄的镰刀,刀刃已经锈得不成样子;还有几件烂得成了布条的粗布衣裳,颜色是深蓝色的,像是以前的土布。

最里头靠着洞壁的地方,堆着一堆白骨,骨头已经发黄了,看形状,像是人的遗骨。头骨靠在洞壁上,眼窝黑漆漆的,透着股说不出的凄凉。陈默走过去,用手电筒仔细照了照,发现白骨旁边还压着块小木牌,木牌已经朽了,上面刻着个“林”字,字迹都快磨没了,只能隐约看出一点轮廓。

他在溶洞里转了一圈,没发现别的东西。洞壁上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应该是天然形成的。他心里大概有了数,又仔细看了看那堆白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顺着绳子慢慢爬了上去。

“怎么样,陈先生?”老李赶紧迎上去,帮他把安全帽摘下来。

陈默擦了擦脸上的汗,说:“井里有个溶洞,藏着人的遗骨。”

村民们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遗骨?是谁的啊?”“跟那声叹息有关系吗?”

陈默点点头,把在溶洞里看到的情况跟村民们说了一遍:“这井的形状像个喇叭,井底深,井壁直,溶洞又刚好在中间,形成了共振。人往井里喊话,声音不是直接传回来,而是先跑到溶洞里。溶洞的空间很小,声音进去了会被扭曲,再加上洞里的空气不流通,残留着以前的气息,声音就会带着那种气息传上来——就像老收音机的残响,不是鬼,是回音和共振弄的。”

村民们听得都愣住了,二柱的爹挠了挠头:“那……那洞里的骨头是谁啊?咋会在那儿呢?”

“看那些旧物件,像是早年避世的人。”陈默叹了口气,“可能是逃荒来的,也可能是无家可归的老人,觉得这溶洞能遮风挡雨,就躲了进去。可溶洞里没水没粮,最后没出来,困死在里头了。”

他顿了顿,又说:“那声叹息,不是鬼叫,是他生前的悲苦,被井和溶洞存住了。这么多年了,没人发现他,他的气息一直留在洞里。现在有人往井里喊话,声音就把他的气息带了上来,其实是想让人发现他,让他入土为安。”

老李听到这儿,红了眼眶,声音有点哽咽:“是我们对不住这老人家,让他在井里困了这么多年。咱们村的人,要是早留意点,也不会让他孤零零的。”

他立马让人去镇上报了派出所,又找了块干净的木板,准备收殓遗骨。村民们也都沉默了,之前的恐惧渐渐变成了愧疚,有人说:“明天我去山上砍点木头,做口像样的棺材。”有人说:“我家有块新布,拿来给老人家裹骨头。”

第二天一早,镇上的派出所工作人员就来了,还带着两个考古队的人。他们拿着专业的工具,顺着绳子下到溶洞里,小心翼翼地把遗骨收进一个木盒里。遗骨很脆,一碰就容易碎,工作人员收得很仔细,连一根小骨头都没落下。他们还把那个缺了口的陶碗、断了柄的镰刀,还有那几件烂衣裳也一并收了,说要带回镇上登记存档,看看能不能查出老人的身份。

村民们凑钱买了口薄棺,是用村里最好的杉木做的。他们把装着遗骨的木盒放进棺材里,又在棺材里铺了一层新棉花,怕老人家“睡得不舒服”。老李选了村东头向阳的坡地,那里视野好,能看到整个村子,还能晒到太阳,不会冷。

下葬那天,村里的人都来了,连平时不怎么出门的王爷爷,都让孙子扶着来了。老李带着村民们给老人鞠了三个躬,烧了些纸钱,嘴里念叨着:“老人家,对不住,让你受委屈了。现在给你找了个好地方,以后没人再打扰你了,你就安心安息吧。”

纸钱的灰被风吹起来,飘向远方,像是老人的回应。

安葬完老人的当天下午,二柱又拉着几个伙伴去了老槐树下。这次,他不再害怕了,对着井口喊:“喂——”

风顺着老槐树的枝桠吹过来,带着点秋天的暖意。过了一会儿,传回来的是清清楚楚的回声——“喂——”,跟二柱的喊声一模一样,清脆又响亮,再也没有那声悲凉的叹息了。

孩子们都笑了,二柱还对着井口喊:“老人家,你好好休息啊!”

后来,老李让人在井栏边围了圈木栅栏,刷成了白色,防止孩子不小心掉下去。又立了块木牌,上面是村里的教书先生写的字:“古井遗存,无名老者曾居于此,请勿喧哗。”

村民们也不再怕这口井了,路过时偶尔会停下,对着井栏念叨两句:“老人家,今儿天好,晒晒太阳吧。”“秋收了,今年收成好,你也尝尝新米。”

老槐树下的风,吹过井栏,只带起树叶“沙沙”的响,像是老人的回应。那段尘封了不知多少年的悲苦,终于落了地,得了安息。而青泥村的人,也终于明白,很多时候,所谓的“怪事”,不过是藏在时光里的遗憾,等着被人发现,被人温柔以待。

暴风中文推荐阅读:满门殉国你悔婚,我娶嫂嫂你哭什么?穿成孩子他妈,盛总夜夜求壁咚绝对死亡规则惊!妖孽美人深陷男团修罗场剑雨仙侠闺蜜齐穿带崽跑路!世子急疯了综清穿:下岗咸鱼再就业盗墓:你们真的不是npc吗?别人修仙,我搞吃的魏梓芙女穿男:小正太娶妻又生子不死修仙人穿越,暴力夫妻互宠陨落神武霍格沃茨的女巫人在奥特:我为O50老大!鬼浅记自从有了神豪系统,姐天天上热搜修仙:从掌握变身开始老太重生:闪婚皇叔,前夫孽子悔成渣了李二傻的欢乐日长时空外卖:特工王妃的导演之路崩铁:不受命途影响的我,为所欲安答应:苟在清宫当咸鱼的日常司少的小祖宗又不安分了宝可梦:大地的暴君魔王是个雌小鬼?灵脉少年青色微醺生而为鬼,生吃个人我很抱歉与卿守,与君知恶魔霸总强宠,爱你就要狠狠虐圣域街溜子,从不干正事血魔横刀德善县主忙种田恶妇变好,冷厉糙汉怒撕和离书御兽神妃倾天下快穿小世界换新天神豪:惹不起巨星的姐姐是首富火影:开局变成创立斑,怎么办?萧凤是个好名字我在无限流游戏里嘎嘎乱杀!重生后,我被男主疯狂撩拨人在机变英盟,我是叱风云亲弟天啦!他变成了妹子冷情糙汉一开窍,娇软知青扛不住香尸诡婿暗夜,对她着迷缅甸丛林的现代帝国快穿:玄月的重生之旅
暴风中文搜藏榜:农门炮灰:全家听我谐音改剧情造化长生:我于人间叩仙门隐藏在霍格沃兹的占卜家欢迎来到成神之旅夫人她马甲又轰动全城了乔念叶妄川溯灵圣体:林洛的复仇之路爱上和尚新婚夜,病秧子老公求我亲亲他魔极道初遇心上人我老婆竟然从北源区来找我了书画学院的修仙日常棠血绣清风读痞幼的书快穿之夏姬神都斩妖人家有表姐太傲娇参加摆摊综艺后肥姐成了顶流凶案真相我在八零建门派小师祖在炮灰宗门大力投资被赶出家门后,真千金疯狂掉马甲被当替身,踹渣男后闪婚千亿大佬荒年悍妻:重生夫君想要我的命随军海岛:携系统保卫全军创世幻神录贺年有礼傅总的小娇妻又甜又软万人嫌男配只是在假装深情假死后,彪悍农女拐个猎户生崽崽快穿: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废妃无双这个实教不对劲深情引诱,陆依萍别跑国密局都来了,还说自己不会抓鬼开局被甩,转身带崽闪婚千亿总裁仙途传奇:修仙家族灵视照相馆郡主扛着狙击杀来了汪瑶修真传四合院:许大茂的新生夺舍圣主的我穿越到了小马宝莉乡野村姑一步步算计太傅白月光仙子师尊的掌控欲实在是太强了暴徒宇智波,开局拜师纲手诸天从噬灵魔开始龙族再起气运之子别慌宿主她好孕又多胎仙妻太迷人,醋夫神君心好累我的二次元之旅,启程了
暴风中文最新小说:救命!我的手机被英桀占领了!四合院里的重生小木匠快穿单元故事:生来被爱的她六瓣菩提心小满春生东风送入京陵城灵视照相馆修真者必须死我在塞罕坝有个家我在异世开创仙道双空间在手,七零种田囤粮忙穿成高芳芳,侯亮平你别作妖镇魂街:我的守护灵是玉皇大帝霍格沃兹:我的加点没有上限独宠我的小助理胭脂判老婆香香软软,我超爱高考落榜,我成了出马仙许二的熙宝米游战锤,40K时代我有一剑可藏锋末世大佬重生成雄虫后师尊清冷又傲娇!直接拐来当娘子快穿之心碎人士收留处灵气复苏:我传承仙尊修为百倍返魔法世界的错位恋曲怀孕后,前任们都吻了上来末世重生之1962绝密档案八剑诀回京后,我成了团宠!她在无限游戏里谈恋爱全民信徒?拼爹我包赢的好吧传说之下,重叠的决心网王:当网球与心跳同频气球上的诡异眼珠太极火种小马国女孩:我的同居是海妖!人在镇妖司:杀伐证道救命!这个乙游副本怎么比高数难你喜欢我?你疯了吗?我,真的是始源吗?重生七零,我在京市开饭店致富七零,我的目标是气死绿茶养女三角洲:开局被麦晓雯捡回家宝可梦:从矿工开始的沙暴之王我的剑首女友从崩铁来莫里亚蒂即将降临他忠诚的米花町历史上消失千年的最强王朝在帝都的那些日子轨途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