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川看得目瞪口呆,又瞥了眼她盆里那堆积如山的衣服,顿时明白了——这丫头是把一个星期的量都攒到一起洗了吧!
他手脚麻利地洗好自己的几件衣服,又飞快地拧干、晾好。他看似专注地整理着衣角,耳朵却一直留意着水房那边的动静。
听到林笙向两位嫂子道谢、端着盆离开的脚步声,他心下稍安,又莫名有点空落落的。
他刚把最后一个衣夹夹好,一转身,就看到林笙抱着那个沉甸甸的洗衣盆,吭哧吭哧地走上了五楼楼走廊。
昏暗的灯光下,她小小的身子被大盆挡住了大半,走起路来有点摇摇晃晃,活像只搬运过冬粮草不太熟练的小蜜蜂。
这层楼只有两间单身宿舍,一间是他的,一间分配给了林笙,平时格外清静。此刻,走廊上晾着他刚刚洗好的几件军装,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陆云川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想装作只是刚好晾完衣服,正准备回屋。可他的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林笙显然没注意到阴影里的陆云川,或者说她累得根本没心思留意周围。
她走到晾衣绳的另一头,把盆往地上一放,长长舒了口气,然后叉着腰,对着盆里那堆湿衣服发愁。
她拎起一件最厚重的工装,双手用力一拧——衣服纹丝不动,反而把她自己累得龇牙咧嘴。
水珠滴滴答答,在地上迅速汇成了一小滩。她又试了一次,那衣服依旧像块饱吸了水的厚海绵,沉甸甸地往下滴水。
“唉……”林笙小声咕哝,“这手动脱水效率也太低了……不行,离心力原理必须安排上!”她甩了甩酸胀的手腕,决定放弃治疗,直接拎起那件湿哒哒、水淋淋的工装,就要往晾衣绳上搭——大有种“听天由命,能穿就穿,不能穿就......明天不上班了呗!委屈谁都不要委屈自己”
“这样晾,明天也干不了。”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在这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林笙吓得手一抖,衣服差点掉在地上。她猛的回头,只见陆云川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眉头微蹙,正看着她那件“水帘洞”似的工装。
“陆营长?你……你还没休息啊?”林笙有些意外,随即撇撇嘴,带着点抱怨和耍赖的口吻,“那怎么办嘛?
我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手指头现在还是麻的。”她说着,还夸张地晃了晃自己的手腕,一副“我已经是个废人了”的模样。
陆云川沉默地看了她几秒,又看了看那件还在滴水的衣服,喉结滚动了一下。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接过她了那件湿衣服。
“诶?不用……”
只见陆云川转过身,背对着她,双手抓住衣服两端,手臂肌肉瞬间绷紧,以一种标准而有力的动作,干脆利落地反向用力一拧——
“哗啦啦——!”
比刚才她刚刚折腾半天从衣服里拧出来的还多,哗哗地流到走廊的水沟里。他的动作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和力量感,侧脸在月光下显得轮廓分明,专注得像是在完成一项重要的战术任务。
拧完,他将变得半干、不再滴水的工装递还给林笙,语气依旧平淡无波,仿佛只是顺手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现在可以晾了。”
林笙愣愣地接过衣服,触手果然干爽了许多
谢啦!
“举手之劳。”陆云川说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林笙脚边的洗衣盆。盆里最上面,赫然放着两件小巧的贴身衣物,浅色的,带着细带子,在昏暗光线下依然很显眼。
陆云川的脸“轰”一下全红了,连脖子和耳朵都未能幸免。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猛地转过头,几乎是抢过林笙手里那件刚拧干的工装,手忙脚乱地帮她挂上晾衣绳,动作快得差点把衣架扯变形。
“剩下的……你自己处理!”他的声音莫名有点发紧,甚至带了点仓促的意味。
说完,根本不敢再看林笙和那个盆一眼,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脚步略显凌乱地快速走向自己的宿舍门口,掏出钥匙时还差点没拿稳。
林笙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看着陆云川突然变得僵硬古怪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盆里的小衣服,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脸色通红,想说什么找补
“砰!”
回应她的,是陆云川宿舍门被略显急促地关上的声音。
林笙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这人最近怎么奇奇怪怪的。
一边把剩下的衣服都晾好,心想:看来,造洗衣机的事得抓紧了……不过,偶尔看看这块冰坨子手忙脚乱的样子,好像也挺解乏的?
第二天一大早,林笙就揣着陆云川帮忙弄来的几样基础工具,风风火火地冲向了后勤废料库。造洗衣机的宏伟蓝图在她脑子里转了一晚上,再不行动她浑身都不自在。
刚踏进废料库的门,就看见周叔正佝偻着腰,吭哧吭哧地整理着一堆农具。
“周叔~忙着呢?”林笙嘴上打着招呼,眼睛却像探照灯一样,精准地扫向角落那堆废旧金属。
“可不是嘛,”周叔捶了捶后腰,“过几天就得去南部大队支农了,得先把这些家伙事儿理出来。”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瞟着林笙,指望这机灵丫头能接个话茬帮帮忙。
谁知林笙“嗯嗯”两声,压根没接话,全神贯注地在那堆“破烂”里扒拉起来,专心致志地挑选着齿轮、轴承和那个眼熟漏底的铁桶。
周叔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动静,只好主动出击。他夸张地“哎呦”一声,扶着老腰:“哎呀呀,我这把老骨头啊,真是经不起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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