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是疯了!
这已经不是在赌博了,这分明是在玩火!
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拿整个靖安王府的未来,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
黑袍人沉默了。
他看着状若疯魔的赵衡,许久,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好一个靖安王。赵衡,我记住你了。”
“这桩生意,我们不仅接了。我还可以向你保证,三日之后,陈寒舟,必死无疑!”
……
客栈,天字号房。
陈寒舟正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只白玉酒杯。
裴南苇跪坐在他脚边,小心翼翼地为他捶着腿。
她已经换回了那身黑色的瑜伽服,将那成熟丰腴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经过昨夜的“教导”,她似乎已经认命了,眉宇间虽然还有着化不开的愁绪,但动作间,却多了一丝逆来顺受的温顺。
陈寒舟闭着眼睛,享受着美人的服务,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了。
“主人。”裴南苇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声问道,“要去开门吗?”
“去吧。”陈寒舟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裴南苇站起身,那双笔直修长的腿因为久跪,微微有些发麻。她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姜泥。
小泥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羹。
当她看到开门的是裴南苇,而且裴南苇身上穿的还是那件让她羞于启齿的“不知羞耻”的衣服时,姜泥的脸瞬间就黑了。
她端着托盘,堵在门口,不进去,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瞪着裴南苇。
裴南苇被她瞪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低下了头。
她大步走了进去,把托盘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
“你的汤!”她没好气地说道。
陈寒舟睁开眼,看了一眼那碗汤,又看了看姜泥那张气鼓鼓的脸,笑了。
他招了招手:“过来。”
姜泥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
“坐下。”陈寒舟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姜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裴南苇,心里更不舒服了。
但还是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姜泥撇了撇嘴,没好气道。
“大色狼。”
听见这话,陈寒舟轻笑出声,刮了刮她的琼鼻,讲道。
“不是你说让我给你多找些姐妹吗?”
姜泥瞪了他一眼,说道。
“我让你找,但也没让你去抢啊!”
陈寒舟却丝毫不以为意,语气不紧不慢。
“这你可就误会我了,她可是靖安王自己送我的,我实在是盛情难却啊。”
姜泥自然是不相信,却也没说什么,她端起那碗汤,舀起一勺,递到陈寒舟嘴边。
“你快喝汤,这可是我炖了好久的呢。”
陈寒舟看着她这副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模样,心里暗笑。
他张嘴喝下那勺汤,点了点头:“嗯,味道不错。”
得到夸奖的姜泥,心中欣喜,虽然面上不显,但依旧一勺一勺地喂着,殷勤得不得了。
一旁的裴南苇,看着这亲密的一幕,默默地低下了头,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
就在这时,房门再次被敲响。
这次,是徐凤年。
“姐夫,靖安王府来人了。”徐凤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凝重。
陈寒舟眉头一挑。
这才刚过了一天,就坐不住了?
“让他进来。”
门被推开,徐凤年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垂头丧气的中年人。
正是靖安王世子,赵珣。
此刻的赵珣,哪里还有半点王府世子的威风。
他穿着一身素服,脸上毫无血色,走路都有些踉跄,像是一夜之间被抽干了精气神。
他一进门,当他看到跪坐在陈寒舟脚边,穿着那身黑色紧身衣的裴南苇时,他的身体猛地一晃,差点当场摔倒。
那是他的继母啊!
那个他曾经在梦里幻想过无数次,却连多看一眼都不敢的女人!
如今,却像一条温顺的宠物一样,跪在一个男人的脚下!
而那个男人,正被另一个娇俏的少女,亲手喂着汤!
这一幕,对赵珣造成的冲击,比昨夜的任何羞辱都要来得更加猛烈!
“噗通!”
赵珣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陈寒舟,只是将头深深地埋在地上,声音嘶哑,充满了屈辱。
“罪人……赵珣,奉父王之命,前来……前来向陈先生请罪。”
陈寒舟看都没看他一眼,依旧享受着姜泥的喂食。
“请罪?”他喝完最后一口汤,擦了擦嘴,这才懒洋洋地开口,“你父王倒是挺会找人。怎么,他自己不敢来,派你这个儿子来送死?”
赵珣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从怀里,颤颤巍巍地摸出了一份鎏金的请柬,高高地举过头顶。
“父王……父王说,昨夜之事,皆是他有眼无珠,冒犯了先生虎威。他心中愧疚难安,寝食不宁。”
“父王已在青州城最高的黄龙楼,备下薄宴,想当面向先生赔罪。还请先生……务必赏光。”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卑微和恳求。
徐凤年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头。
黄龙楼?赔罪宴?
这赵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可不信,那个隐忍了二十年的枭雄,会这么轻易地就认输。
这所谓的赔罪宴,十有八九,是一场鸿门宴!
他刚想开口提醒陈寒舟,却见陈寒舟已经从软榻上站了起来。
陈寒舟走到赵珣面前,从他手中拿过那份请柬,打开看了一眼。
“黄龙楼?倒是会选地方。”
他把请柬随手一扔,然后一脚踩在了赵珣的肩膀上。
“回去告诉你爹。”
“这宴,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