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住的小屋不用付房租吧?这点你承认吗?
傻柱扭过头没吱声。
闫埠贵就当他是默认,接着算账:
每月生活费只够买十斤棒子面,每斤一毛钱,总共才一块!加上学校开支,满打满算也就两块钱!
见傻柱不反驳,闫老师越算越起劲:
小学五年,中学两年,小学学费一年两块五,中学一年五块。
围观的邻居起初没在意,听着听着都佩服起闫老师精明的账目。
加上书本杂费,七年总共十块,这数儿你可认?
傻柱听着渐渐发慌。
闫埠贵正在兴头上,自顾自往下算:
六年间何大清总共寄了七百二十块!
“这些年雨水的花费列出来,光是吃饭和日常开销就有七十二块,学费二十二块五角,外加书本费十块!”
闫埠贵手指一敲桌面:“总共是二百四十八块五角!”
傻柱僵在原地。
院里众人除了精于计算的韩春明、心算飞快的陆宁,还有初中生姜茜和雨水,其他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闫埠贵——这老头,算盘打得比算珠还响!
陆宁暗自点头:闫埠贵,有两把刷子。
闫埠贵眯眼环视,见众人满脸敬佩,腰板挺得更直:“何大清寄的钱平分每人三百六十块,傻柱你还倒欠雨水一百一陆宁块五角!账目清楚,现在就还钱吧!”
傻柱脸颊抽搐。
他兜里掏空都凑不出这笔钱——平日积蓄大半填了秦淮如家的窟窿,何大清寄来的钱也被他零敲碎打花得所剩无几。如今满打满算,存款还不到三十块。
雨水冷冷凝视着傻柱。傻柱突然瞪眼吼道:“何雨水!你要认我这个哥,就当众说清楚这钱归我!否则——”
“否则什么?”雨水轻笑上前,“正好大伙儿都在,我宣布从今往后和傻柱断绝关系!各走各的路!”她转头看向傻柱,“你去和你的秦寡妇过吧!”
压在心头多年的郁气一吐而尽。姜茜在一旁用力点头。
(
她对傻柱的卑劣行径早已忍无可忍。
何雨水斩断兄妹情分后,从此上学再不必躲躲藏藏,两人可以大大方方手挽着手同行!
这席话顿时引得全院议论纷纷。
刘海忠与闫埠贵措手不及地盯着何雨水,难以相信这丫头竟敢如此大放厥词。
傻柱如遭雷击,脑中惊涛翻涌,耳畔嗡嗡作响,眼前天旋地转!
待缓过神,他抖着手指厉声喝问:何雨水!现在把话咽回去还来得及,否则从今往后休想跨进何家门槛!
何雨水嗤笑着反唇相讥: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就算断绝关系,何大清还是我爹,他留下的家产自然有我一份!
你那间正房和我那间耳房都得对半分。今日要么连本带利赔钱,要么乖乖给我腾出正房!
这事儿没个说法,你休想踏进屋子半步!
傻柱气得浑身哆嗦,涨红着脸咆哮:别忘了你是个赔钱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想争房产?做你的春秋大梦!
何雨水不气不恼,只冷笑着反问:嫁人?劳您睁开狗眼看清楚,我现在嫁了吗?
只要待字闺中一天,何家产业就有我一份!既然爹不在,咱们不妨上法院见真章?
傻柱霎时面如土色,悬在半空的手指颓然垂下。
旁观的秦淮如暗自嗤笑,此刻的傻柱活像只丧家之犬。
不过这样也好——众人都被这对兄妹吸引了注意,再没人盯着自己瞧了。
秦淮如巴不得他们把事闹得更大,好让自己彻底脱离众人的视线。
刘家人瞧着兄妹俩吵得不可开交,便出来调解:
大伙都听见雨水说的话了,她可没打算改口!
作为管事人,傻柱,你必须把那一百一陆宁块五毛还给雨水,否则这事儿就不算家务事了!傻柱冷笑一声,实在无话可说。
他都快被气疯了——亲妹妹当众拆台,一点情面都不留!
在他心里,雨水早不是妹妹,简直就是头号仇人,比陆宁还招他恨。
钱就这么多,三十块,要拿就拿!
说完,傻柱冲回屋,转眼抱着个铁盒子出来,地摔在雨水脚边。盒盖弹开,钞票撒了一地。
雨水二话不说,蹲下就捡:傻狗!你今天扔的钱,我早晚千百倍还你!
这一骂,傻柱彻底炸了,抡起拳头就要动手。可姜茜一个箭步挡在前面,他只好咬牙收手。
瞧见这情形,陆宁忍不住摇头苦笑。
一旁观望的韩春明也赶紧凑过来,扯了扯姜茜衣袖:师妹,下次我在旁边就别冒失了,刚才吓我一跳!
姜茜吐了吐舌头,转身扶起雨水:恭喜呀!
雨水先是一怔,随后破涕为笑,攥着钱一把抱住她:茜茜,以后咱们能一起上学、复习、逛街了!
姜茜轻拍她后背柔声安慰。望着这对 ** 妹,陆宁不禁唏嘘。
雨水的人生从此翻开了新篇章,陆宁也拿不准这究竟是福是祸。
眼下瞧来,局面倒是往好处走着!
刘海忠与闫埠贵三两句就议定了傻柱和雨水那笔糊涂账——最后敲定,每月从傻柱工钱里扣五块。至于兄妹俩争的那间房,二位大爷着实没辙。
众人好说歹说,雨水总算松口,答应暂时住着小屋,等那一百一陆宁块五毛还清再说。不过她咬死一点:往后即便嫁人,这小屋也得归她!
傻柱抽完半包烟,最终点了头。
陆宁瞧完这出戏,心里直给雨水喝彩。
别看眼下这小屋不起眼,等过上几十年,这四合院的砖瓦怕是比金子还贵!待雨水当上奶奶时转手一卖,立马能搬去城外买栋洋楼!
“今儿就到此为止,大伙散了吧!”刘海忠心满意足地揉着后腰,闫埠贵惦记得锅里的馍都要凉透了。
人群正要散,娄晓娥忽然笑吟吟拉住槐花:“今儿跟妈在陆宁叔家吃饭咋样?”
小姑娘拍手蹦跶:“好呀!我最爱陆宁叔烧的鱼啦!”
陆宁憋笑憋得直抖——娄晓娥这招够绝,简直是把贾家架在火上烤!
最先跳脚的是贾家人,接着许大茂差点掀了院里的石凳,连打算回家的邻居们都钉住了脚跟。
然而,娄晓娥与槐花的对话仿佛强力胶水,将众人牢牢定在原地!
“怎么回事?我耳朵出毛病了?槐花居然喊娄晓娥妈妈?”
“难道我也幻听了?”
“不可能大伙儿全听错,我们明明听见了!”
“这究竟唱的哪一出?”
“秦淮如!贾张氏!你们倒是吱个声!槐花为啥管娄晓娥叫妈?”
秦淮如脸色阴云密布,贾张氏垂着脑袋,目光狠戳着地面不吭气。
唯独棒梗歪头瞧着两人,满脸戏谑。
这小子正琢磨着:要不要把偷吃烤鸭的亲妈和奶奶给卖了?
而许大茂打从听见那声“妈妈”起,脑瓜子就嗡嗡作响——
他觉着脑袋上这顶绿帽子简直大得能遮天!
“娄晓娥!你果然偷汉子!居然还是贾东旭!今儿必须给老子交代清楚!”
许大茂嚎叫着扑上前,伸手就要揪娄晓娥头发!
韩春明岂能让他得逞?在他眼里,娄晓娥可是潜在的师娘人选。
见许大茂冲来,他脚尖一勾,对方直接摔了个嘴啃泥!
许大茂捂着脸哀嚎,可心头怒火早已盖过皮肉疼。他踉跄爬起来,这回却先瞅了瞅韩春明,才冲着娄晓娥吼:
“你说!你和贾东旭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娄晓娥冷笑不语。这番咆哮在她听来,连耳边风都算不上。
倒是槐花缩着脖子细声解释:
“秦淮如把我卖给妈妈了...现在我是**家的闺女...”
许大茂闻言猛捂嘴巴——这回是牙磕地的剧痛!
这他娘叫什么事?
说话带大喘气的?!
许大茂不明就里地摔了个踉跄,只能捂着嘴,悄悄退到一旁。
娄晓娥瞧着许大茂的窘样,抿嘴一笑,转头对陆宁道:陆宁,今晚我和槐花在你家蹭饭啦,放心,不白吃你的!
陆宁连连摆手。
看娄晓娥演了这么场戏,他权当是付了看戏钱。
姜茜和何雨水先是愣住,随后笑着凑到娄晓娥身边,几个女人热络地聊起来,活像相识多年的姐妹。
刘海忠一干人沉着脸盯住贾家人:贾张氏!卖孙女这事儿,你今天必须给大伙儿个说法!
咱们这些年接济你们家,都喂白眼狼了?
传出去,街坊四邻会怎么议论咱们院儿?
刘海忠最在意的还是院子的名声。
谁家卖闺女,传出去准会被戳脊梁骨——
外人只会觉得这院儿里没一个善茬。
但凡有人搭把手,贾家何至于靠卖闺女活命?
秦淮如和贾张氏憋着闷气瞪向娄晓娥。
原本天衣无缝的事儿……
偏叫这女人当众让槐花喊妈!
婆媳俩耷拉着脑袋装哑巴,打定主意死不开口。
我知道呀!棒梗突然举手蹦跶,贰大爷叁大爷,我告诉你们,你们给我啥好处?
秦淮如和贾张氏慌忙拽回棒梗,四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
刘海忠怒指二人:行!嘴硬是吧?娄晓娥,你来说,她们怎么把槐花卖给你的?
正说笑的娄晓娥收住笑声,以手掩唇:这个嘛……
那我能讲吗?贾大婶,小槐花生母,你们说,这事能说吗?
娄晓娥话音落下,秦淮如与贾婆子恨不得找根针把她嘴缝上。
可她们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妄想!
眼下面临的难题是,若当众拦着不让说,等于得罪全院老少;可要是任由她说,今后贾家还怎么在院里做人?
更要命的是,这事传出去街坊们会怎么议论?往后贾家人出门,旁人定会戳着脊梁骨说:
就是那户卖闺女的人家!
秦淮如越想越怕,照这么下去,往后棒梗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谁家愿意把闺女往火坑里推?
贾家婆媳此刻真是走投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