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主动揭破？”
乌丸莲耶握住了琴酒放在他下巴上、颇带侵略意味的手：“一直装作不知道，应该对Gin更有利吧？”
“感情变质让您变笨了吗？”
琴酒扯了扯唇角，理智到近乎冷酷：“您的感情之所以出现变化，是短时间内积蓄的量太多，从而引发质变。”
“这种时候，最容易冲动，也最容易做不理智的事。”
“但当情绪沉淀下来，这些稍显轻浮的喜欢和热情，就有可能会消退到界限以内，也可能会被时间酝酿成真正的‘爱’。”
“爱这种东西，对我们这种人太奢侈了。”
琴酒哼笑一声，他喜欢掌控的感觉，并为能够牵动乌丸莲耶的情绪而感到兴奋，但他不希望这种感情进一步发酵成爱。
“先生，我对您有自己的期许。”
他一直在潜移默化的影响对方，试图将组织的boss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当然……与之相对，他也在调整自己，让他们更加合拍。
一种心知肚明的双向驯服。
“我们可以是主人和宠物、可以是上级和下属、可以是情人与床伴，但唯独不能是爱人。”
“爱会让人疯狂，特别是黑暗中的人，偏执、征服和占有欲会导致变态，我可不想见到，组织王座上坐着的是一个满脑子情情爱爱的疯子。”
普通人里出变态的概率较低，但组织里的人么……
几乎没有正常的。
所以，必须得在感情处于酝酿和上升期的时候，直接将它打断。
“人类的劣根性，对于轻易到手的东西不会珍惜，男人尤甚。”
琴酒轻描淡写的道：“当清楚知道，自己的付出不会有同等回馈的时候，您就不会再心生期待。”
“虽然不喜欢过分亲密，但如果对象是您的话……”
琴酒勾起唇角，伸手拉了拉乌丸莲耶的西装领带。
收紧的约束像是变成一根缰绳，在颈间缠紧，让先生那双眼眸越发深沉如血。
“虽然在这方面经验不足，但我学过丰富的理论知识。”
“一场酣畅淋漓的床事，应该也有助于打开我的心灵、让它对您敞开怀抱？”
“一举双得。”
“所以……要试试吗？”
琴酒笑的肆意而危险，如果单纯为了感情上的纠葛，他可能不会这么做。
但综合考虑、把这件事当成一项任务来对待的话，那些隐秘波动的情绪便会悄然消失，只剩下冷静。
上辈子的时候，他本就是被当做“武器”锻造出来的。
在任务之时把不需要的喜恶收敛起来，几乎是刻进骨子里的本能。
——这是一件利大于弊的事。
既然如此，就值得做。
琴酒向来干脆，他不喜欢拖泥带水，因此他直接向乌丸莲耶发出邀请。
“……Gin，我承认你说的劣根性。”
乌丸莲耶沉默片刻后道，他被琴酒的直白搞得很没脾气，什么冲动、欲望之类的东西，都被刚刚的那番话转为无奈。
“但是，当我们的关系发生实质性的突破，还有种可能——它会变成催化剂，让‘喜欢’更快的蜕变成‘爱’。”
先生想起父母相处的情景，一场普普通通的联姻，之后在日常相处中渐渐擦出火花，恩恩爱爱、相敬如宾。
爱情不一定要激情澎湃，也可能静水流深。
“不过，你的底线我很明确。”
乌丸莲耶摸了摸琴酒脸颊旁的银发，温柔中带出一丝暧昧：“床伴就算了，我们可以从情人做起。”
“这起码也是个爱人预备役吧？”
“如果我们的目标实现，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我可以慢慢等，等到Gin愿意放下顾虑，等到小阵的感情从涓涓细流变为小溪，我相信到那时候，你的回答会不一样。”
“……您这么自信？”琴酒淡淡反问。
“有未来就有无限可能。”哪怕渺茫。
乌丸莲耶语气沉稳：“如果世界划上休止符，那一切都会终止，感情也不例外。”
所以无须过分纠结。
琴酒觉得，这个约定对他来说，没有坏处。
看破乌丸莲耶的心思后，他又拷问了一下自己。
在先生眼里，他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孩子，所以不会产生什么多余的感情和联想。
但他自己心理成熟，重返幼年只是身体缩小，琴酒一直以成年人自居。
那么……在这十几年的相处中，他的感情有没有细微触动？
琴酒不会自欺欺人。
他很理智的承认，他对乌丸莲耶也有一份相似的“喜欢”，很浅淡，如同天边的云雾一般捉摸不定，但依旧存在，且鲜明。
是纽约别墅时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氛围和那个拥抱？
是信任与怀疑彼此拉扯，天平倾斜的那一刻？
还是交付心底秘密，被落在额上的轻吻震开冰湖裂缝的时候？
……
琴酒不得而知，因为感情本来就是理不清楚的东西，所以他确认自己确实对先生怀抱着类似的感情后，便干脆放开。
——直接挑明，并采用这样的方式做交流，他心里本就有一分跃跃欲试。
这个从未涉及到的领域，哪怕琴酒表现出一如既往的冷酷和理智，轻微的感情波动，也让他生出几许兴味。
他想继续做猎手，而不是俘虏。
这无关乎体位。
受到幼年时的训练影响，琴酒在这方面有丰富的理论知识，并且全都倾向于取悦任务对象，无论男女。
再加上他的欲望一直比较淡漠，因此在提到试试的时候，琴酒脑海中浮现的，全都是怎么服务，比如用手、用口、用别的……
不过他没实践过。
曾经有教官试图借训练的名义猥亵被他不动声色收拾了一顿后，就没有人再越雷池一步。
毕竟他是倾向于行动方面的后备干部，而不是情报。
这些获取消息的花边手段，本来就是选修，而不是必须要掌握的内容。
有实力，就有资格选择未来——这是琴酒表现出优异的资质后，从训练营获得的优待。
否则的话，以他的相貌，毋庸置疑会被往情报间谍方向培养。
好强的大哥每门课都学的很认真，虽然可能不会用到，但了解这些知识，也能从侧面举一反三。
知识永远都不嫌多。
这帮助他在后来避开了许多桃色陷阱，并轻轻松松的掌握情报人员的心思动向。
朗姆总是斗不过他，就是因为在知己知彼这方面，琴酒做的更好。
而现在……
这些曾经学过的知识，终于要派上本来的用场了吗？
“……成交。”
琴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