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中午你午休一下,不远千里过来,你也辛苦了。”
“这两天我和小肖同志休假,下午我们去山上摘点野菜,晚上煮我们这边的特色火锅给你吃。”林悠然对着陈婧说道。
“下午我和你们一起去吧,这几年忙于工作,也没有好好享受生活,没有好好陪陪战战了,刚好趁这两天在这,好好陪陪你们。”陈婧回道。
“好,阿姨,那我们一起都午休。”
“战战,你自己去旁边开间房睡,中午悠然就和我在这一起睡了。”陈婧对肖战说道。
“妈,你这是有了儿媳妇就不要儿子了?”
“去......去.....去,一遍玩去。不对一遍睡去,我们要先睡了。”说完陈婧就把肖战赶出了门。
肖战此时站在门口一脸的懵逼。
然后失笑,去了前台开了间房睡觉。离开部队的时候,他就开了他和林悠然的介绍信,以防万一。
现在开房间睡觉,这就用上了。
下午。
苍翠的丘陵间。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根茎断裂后散发的清新气息。
陈婧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湿润微凉的空气,感觉肺叶都被洗涤了一遍。
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林悠然挽着林母的手腕走在前面。
林悠然哼着歌: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蓝天配白云朵夕阳在胸膛,
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
肖战则走在后面提着两个竹篮,篮子里放着三把小铲刀。
陈婧看着这一幕,以后我家有了悠然的加入,肯定欢乐不少。
林悠然目光敏锐地在路边、田埂边搜寻着。
“阿姨,您看,这个就是折耳根,我们也叫鱼腥草。”林悠然蹲下身,用铲子小心地撬开泥土,露出一段段白中带紫、纤细脆嫩的根茎。
她熟练地掐下最嫩的一段,用手帕擦了擦,递给陈婧,“您尝尝,就是这个味儿,一开始可能不习惯,但清热解火,夏天拌凉菜最好。”
“等我挖点回去,打蘸水最香了。”
陈婧接过,好奇地放进嘴里。一股强烈而独特的、类似鱼腥混合着泥土草本的气息瞬间充斥口腔,让她微微蹙眉,但细细品味,又有一丝奇异的回甘。
“嗯……这味道,很特别。”她笑着,没有排斥,反而带着一种医生对草药本能的探究,“这就是中药里的‘蕺菜’吧?《本草纲目》里有记载的。”
“阿姨您懂得真多!”林悠然眼睛一亮,笑容在晨光里格外明媚,“它就是药材,也是我们这里的家常菜。”
肖战在一旁看着母亲和小悠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踏实又温暖。
他也俯下身,指着另一丛叶片肥厚、呈倒卵形的植物说:“妈,这个叫马齿苋,也好认,焯水后凉拌或者做包子馅都行,有点酸溜溜的,开胃。当然煮火锅也好吃。”
陈婧看着儿子熟练辨认野菜的样子,感慨道:“看来部队生活是真锻炼人,我们战战在帝都,可是五谷不分的。”
“都是小悠教的,”肖战看向林悠然,眼神里带着自豪和柔情,“她认识这山里所有的宝贝。”
林悠然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继续寻找,很快又发现了目标:“呀!灰灰菜!这个嫩,下面条或者清炒都好!也是火锅必备!”她手脚麻利地掐下嫩尖,放入篮中。
三人一边慢慢走着,一边挖着野菜。林悠然如数家珍地介绍着:“滴滴菜,别的地方叫芥菜,我吃火锅必备菜之一,当然北方通常用来包饺子,蒲公英的嫩苗能吃火锅,能蘸酱,还有野葱,味道比家种的更冲更香……”
陈婧认真听着,不时提问,仿佛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挖野菜,而是一堂生动的植物学和地方民俗课。
她看着林悠然弯腰忙碌的背影,那利落的动作,那对生活知识的熟稔,都让她对这个未来的儿媳更加满意。
这姑娘,不仅模样周正,性格好,还是个踏实过日子的能手。
竹篮渐渐被各种绿意盎然的野菜填满,沾染着泥土和晨露,散发着蓬勃的生机。
傍晚,湿冷的寒气又开始弥漫。部队招待所那间简陋的房间里,却亮起了昏黄温暖的灯光,与窗外沉沉的暮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挖回来的野菜已经被林悠然,陈婧,肖战一起仔细地清洗干净,嫩绿的荠菜、肥厚的马齿苋、紫白的折耳根,还有一把碧绿的野葱,整齐地码放在几个搪瓷盆里,像一幅生动的静物画。
房间中央,一口锅架在了小小的煤炉上。
锅和炉子都是肖战从炊事班借来的。
林悠然正小心翼翼地从那个油纸包里,取出她母亲手制的、褐红色的火锅底料。
当那块凝聚着川味精华的固体被放入锅中,随着温度升高慢慢融化时,一股霸道而复合的香气再次升腾而起——厚重的牛油香、郫县豆瓣的醇厚酱香、花椒的麻意、辣椒与多种香料的辛辣,交织成一股强大的暖流,驱散着室内的湿寒。
“这味道,闻一次就忘不掉。”陈婧笑着感叹,“中午还在山里闻青草香,晚上就在这闻火锅香,这一天,真是有滋有味。”
门被敲响,林嘉峪走了进来,带着一身室外寒气,手里拎着一网兜东西——几个刚从炊事班要来的土豆和萝卜,还有一小块用荷叶包着的、极为难得的猪血旺。
“陈阿姨,肖战,悠然。”林嘉峪利落地敬礼,“东西不多,添个菜。”
“哥,这猪血旺涮火锅最好了!”林悠然欣喜地接过来。
“哥,还有我让你在部队烧了洗的,切好的腊肉带了没?”林悠然问道。
“你交代的事情,我怎么会忘记呢。在这呢!”林嘉峪拿出了弄好的腊肉。
肖战也拿出了准备好的“硬货”:一饭盒切好的莲花白(包菜),一碟泡发的木耳和干黄花菜,还有那盘珍贵的、切得薄薄的牛肉。
没有华丽的餐桌,大家依旧围着地上的煤炉坐下。蘸料林悠然亲自调的,用了折耳根,还放了之前和肖战一起在山里摘得木姜子,由李冉冉,就是林母制作地木姜油。
锅里的红汤“咕嘟咕嘟”地沸腾着,翻滚着诱人的气泡,浓香四溢,充满了这小小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