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秋生怒喝一声,不闪不避,右手快如闪电般探出。
在箭矢即将射中他面门的瞬间,精准无比地一把将箭杆抓在了手中。
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只是拍开一只苍蝇。
钱少爷和两个家仆看到这一幕,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张大了嘴巴,如同见了鬼。
空手接箭?这……这他妈还是人吗?
钱少爷脸上的狂傲瞬间被一丝惊慌取代。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嘴里却还在逞强,催促着两个吓傻的家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遇到硬茬子了,并肩子上啊!”
那两个家仆虽然害怕,但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加上对主子的畏惧。
竟然真的哆嗦着举起手中的猎叉和短刀,色厉内荏地想要围攻。
一直冷眼旁观的林发,此刻终于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决断:
“秋生师兄,下手有点分寸。”
他顿了顿,补充道:
“别打死就行。”
这话如同点燃了炸药桶。
那钱少爷三人非但不惧,反而被这话激起了凶性。
“妈的,敢小看我们,弄死他们!”钱少爷尖叫着,再次拉弓。
另外两人也嗷嗷叫着扑上来。
“来得好!”秋生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见状不退反进,身形一晃,如同猛虎入羊群。
啪!哎呦!
一连串闷响和惨叫声瞬间在林中响起。
秋生动作快如鬼魅,一拳砸飞了阿福手里的猎叉,顺势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把他踢成了滚地葫芦。
反手一巴掌抽在阿贵脸上,直接把他扇得原地转了两圈,眼冒金星。
文才也冲了上来,他虽然胆子小,但好歹也是练过的,对着倒在地上的阿福又补了两脚,嘴里骂着:“让你射我,让你讹钱!”
那钱少爷弓还没拉开,就被秋生一把夺过,随手掰成两截扔在地上。
然后揪住他的衣领,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两个响亮的大耳刮子。
“少爷?啊?你他妈算哪门子少爷?人渣!”
“射人是吧?很爽是吧?老子让你爽个够!”
短短几个呼吸间,刚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钱家主仆三人。
已经全被打翻在地,一个个鼻青脸肿,哭爹喊娘,狼狈不堪。
那个钱少爷被打得嘴角流血,半边脸肿得像猪头,却还在兀自嘴硬。
眼神怨毒地盯着秋生和林发,含糊不清地威胁:“你……你们敢打我……我爹……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你们死……唔唔!”
他话没说完,就被机灵点、懂得看形势的阿贵死死捂住了嘴。
阿贵忍着剧痛,挣扎着爬起来,对着秋生连连磕头作揖,带着哭腔哀求:“好汉,好汉饶命啊,是我们有眼无珠,是我们该死。
求好汉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另一个阿福也反应过来,跟着一起磕头求饶。
秋生打得差不多了,心里的火气也消了些,他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三个怂包,冷笑道:
“放了你们?行啊,那我们师兄弟三人刚才受到的惊吓,还有精神损失,该怎么算?”
阿贵一听有门,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从怀里掏出所有钱财,是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
双手捧着递给秋生:“赔,我们赔,这是我们身上所有的钱了,好汉您笑纳,只求您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秋生接过钱袋,掂量了一下,分量不轻。
他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滚吧,别再让我再看见你们!”
“是是是!谢谢好汉!谢谢好汉!”
阿贵和阿福如蒙大赦,连忙搀扶起还在那兀自不服、眼神凶狠的钱少爷。
连滚爬爬、跌跌撞撞地逃进了树林深处,连断掉的弓和箭都不敢捡。
文才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还有些不解气,对秋生说:“秋生,你怎么就这么放过他们了?这种祸害,就该打断他们的腿!”
秋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打断腿?然后呢?等着他们老子带全村人来围剿我们?麻烦不麻烦?”
他扬了扬手里的钱袋,“咱们是出来办事的,不是来跟地头蛇死磕的,捞点实惠的就行了。”
他打开钱袋,里面除了些散碎铜钱,还有十几块亮闪闪的银元。
“嘿,收获不错。”秋生自己拿了五块,又拿出五块丢给林发。
“师弟,你的。”
林发随手接过,揣进怀里,没说什么。
秋生把剩下的七八块连同铜钱都塞给文才:“呐,这些归你,算是给你压惊。”
文才接过钱,脸上这才露出点笑容,嘟囔道:“这还差不多……”
然而,站在一旁的林发,眼神却始终冰冷。
他刚才看得清楚,那钱少爷和两个家仆临走时,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怨毒和杀意。
这种地头蛇,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悄无声息地抬起手,指尖三道微不可查的法力细丝激射而出,如同无形的毒针。
瞬间没入已经跑远的钱家主仆三人的后心,悄然潜伏下来。
这法力不会立刻要他们的命,但会在未来某个时刻,悄然引爆,摧毁他们的心脉,算是提前铲除后患。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布,彻底笼罩了山林。
林发三人吃饱了烤野兔、野鸡,正围坐在篝火余烬旁打坐调息,消化着食物,也恢复着白日消耗的些许精力。
山林里静悄悄的,只有虫鸣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然而,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窸窸窣窣……
咔嚓……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还夹杂着凌乱的呼喝。
更重要的是,一点一点、如同鬼火般闪烁移动的火把亮光,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快速逼近。
林发和秋生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和一丝不耐烦。
文才也惊醒了,紧张地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师……师弟,好像……好像又有人来了?”
“嗯。”林发站起身,拍了拍道袍上沾的草屑,目光平静地望向那片越来越近的火光。
“看来,是白天的麻烦,找上门了。”
“看来,是还没彻底打疼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