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发盘坐在床榻上,意识沉入丹田。
他心念一动,系统面板浮现。
经验值一栏,125点闪着诱人的光,这是这段时间以来辛苦获得的劳动成果。
“加点!”林发毫不犹豫。
100点经验值如同洪流,狠狠砸进【法力】一栏。
丹田气海里,十股粗壮如婴儿手臂的金色法力洪流奔腾咆哮,将整个丹田撑得满满当当。
一境三阶,极限了。
丹田气海直接被投入一大团能量,那十股金色洪流在巨大的压力下疯狂旋转,融合,颜色由淡银色转为更加凝实的银白色。
最终,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压实,整个丹田气海再无一丝空隙,被浓稠如汞,沉重如铅的银白色法力彻底填满。
一股远比之前强大数倍的厚重感弥漫四肢百骸。
一境四阶,成了!
距离一境五阶,只差法力浓郁到雾化,布满丹田,滋润并强化丹田壁垒以承载更高强度的能量,便可授箓进阶二境。
还剩下25点经验。
林发目光扫过面板,落在了【剪纸有灵】和刚得到的【草人术】上,两者都是同类型的术法,不知道能不能融合成一门。
目前初学乍练到融会贯通只需要10点经验值,两者叠加融合全点进去应该能够学会。
一个念头闪过,25点经验值尽数投入。
两股截然不同的信息流在脑海中碰撞、融合。
纸人的轻灵巧变,草人的借身控制和替伤承载,无数玄奥的符文轨迹交织、重组。
金光一闪,面板上技能已然变化:
【阴兵借身术(初学乍练):以特殊草纸、灵性材料扎制替身草偶,可承载本体部分法力与气息,关键时刻可转移一次不超过自身境界两阶的致命伤害或负面诅咒。】
“替伤草偶?”林发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东西,保命神技啊。
看着术法介绍,只能抵挡不超过自身两阶的境界的伤害,就是有点低。
但好过没有,等以后等级高了,再使劲加点吧,说不定以后还可以进化成神技多出一条命,那就有的玩了。
他立刻翻出系统空间里的黄裱纸和几样徐真人留下的灵性材料,指尖法力流转,按照脑海中新生的法门飞快折叠、裁剪、勾勒。
片刻后,一个巴掌大小、关节处用朱砂勾勒着诡异符文的小草人出现在掌心。
草人面目模糊,却隐隐与林发有几分神似。
林发深吸一口气,指尖点在草人眉心。
一缕精纯的银白色法力,混合着一丝自身独有的气息,缓缓渡入草人体内。
草人无风自动,轻微震颤起来。
表面那层普通的黄裱纸仿佛镀上了一层极淡的金光,触手温润,带着一种奇异的韧性。
林发清晰感觉到,自己与这小草人之间建立了一种玄妙的联系,仿佛多了一条隐形的命线。
“成了!”林发珍而重之地将草人收进贴身口袋。
有了这玩意儿,对上蛊老那老阴比,底气又足了几分。
做完这一切,他才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袭来,倒头便睡。
第二天清早,福寿斋斜对面的馄饨摊人声鼎沸。
林发端着碗馄饨刚坐下,就被周围唾沫横飞的议论声包围。
“听说了吗?谭老爷家昨晚遭大灾了。”
“何止遭灾,金库都被搬空了,连个铜板都没剩下。”
“放屁,哪里是土匪,明明是被鬼搬的,我表舅的连襟的邻居就在谭府当差,他说金库暗格里就剩下一张黄符,写着‘替天收债’。”
“鬼画符吧?我看就是土匪。”
“土匪?哪个土匪放火抢钱又有留字的?”
一个干瘦汉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昨晚寄宿在朋友家,就在长生客栈隔壁。在后半夜,外面的动静跟打雷似的,还有鬼哭狼嚎,吓得我都钻床底了,
等没声后我才敢爬出来,那客栈都烧塌了,地上全是刀劈斧砍的印子,你们说,这不是妖魔鬼怪斗法是什么?”
众人听得倒吸凉气,议论更凶。
林发慢悠悠地吹着馄饨汤,仿佛事不关己。
就在这时,旁边一桌传来压抑着兴奋的声音:“管他鬼啊怪的,谭家倒了血霉,倒是便宜了别人。”
说话的是个獐头鼠目的家伙,他左右看看,声音压得更低,“今儿天没亮,史家的人就拿着盖了谭老爷血手印的‘转让文书’,把谭家最大的烟馆和田庄的地契都卷走了。
剩下的铺子,被反应过来的王麻子、李老财那几家疯抢,都差点在镇长家门口打起来,史家胃口太大,连口汤都不想给别人留。”
林发喝汤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史家,先让他们帮我保管一阵好了,他几口扒完馄饨,丢下几个铜板,起身没入渐渐热闹起来的街市。
在外面晃悠到夜幕再次降临,林发如同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在丰乐镇破败的街巷中无声穿行。
法力突破四阶,感知更加敏锐,他在搜寻着那些阴暗角落滋生的“经验包”。
拿着罗盘追寻着目标,行至镇西一处荒废多年的破落大宅时,一阵刻意压低的啜泣和笨拙的安慰声传入耳中。
“小珠,你别哭了,我朱大肠对灯发誓,这辈子就对你一个人好,等我挣够钱就八抬大轿娶你过门。”是朱大肠的声音。
“大肠哥,我怕,我爹要是知道咱们私奔了,会打死我的。”小珠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发脚步一顿,无声地翻上断墙。
借着月光,看见破败的二楼上,朱大肠正笨拙地搂着瑟瑟发抖的小珠,两人缩在一堆烂草席上,旁边放着两个寒酸的小包袱。
私奔?这是要闹哪出呢。林发嘴角抽了抽,这俩活宝,他没打算现身。
正好让这憨货吃点苦头,胆敢私奔来僵尸门口,让他们知道知道“情比金坚”也得有命享才行。
他隐在墙头阴影里,如同耐心的猎手。
时间一点点流逝,随着子时的到来,阴气达到最盛点。
嘣,嘣。
破宅后院,那间塌了半边、布满蛛网的停棺偏房里,突然传来沉闷的敲击声。
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木板挪动声。
两具厚重落满灰尘的棺材盖被一股力从内部缓缓推开,至于为什么它们没有用力掀飞,它们又不是只住一晚,这是它们的安居所在。
两股浓郁的黑绿色尸气如同毒蛇般喷涌而出,是两具毛僵三阶绿毛和四阶黑毛僵尸。
月光下,一男一女两具穿着破烂清装的僵尸直挺挺地立了起来,皮肤干瘪发青,长满白毛,眼窝深陷,只剩下两点幽绿的光芒,如同半夜的野猫亮着两颗发光的眼珠在觅食。
它们跳到院子中央,对着星空拜月,僵硬地转动头颅,贪婪地汲取着空中洒落的月华。
“嗬…”女僵喉咙里发出满足的低吼。
就在这时,在二楼的小珠听到动静来到窗户边查看,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得“啊”一声短促惊叫,又死死捂住了嘴。
声音虽小,但在死寂的夜里如同惊雷。
听到声音的男僵猛地转头,幽绿的鬼火瞬间锁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