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就凭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钱真人厉喝,召令做法,然后双手拿起个木偶。
口中疾如骤雨念起请神咒:“谨请罗汉坐玉殿,玉皇法旨到坛前。真言咒语请神仙,降龙伏虎显威灵。伏虎罗汉随我请,随我来,弟子炉前尊拜请,请的罗汉早降临,神兵急急如律令。”
旁边侍立的小徒弟身体猛地一僵,双目翻白,肌肉虬结膨胀,口中发出低沉的虎吼。
周身腾起淡淡的金光,一拳砸向旁边的柱子,木屑纷飞。
钱真人毫不停歇,又拿起另一个木偶,咒语再转:“旗鼓香炉通三神,一声法鼓震天惊,二声法鼓震地摇,我打鼓呜锣天地动。焚香点烛请法师,请得法师吕洞宾,挥剑斩魔到坛前。神兵急急如律令。”
站在他身后,穿着绸缎马褂的谭老爷肥胖的身体猛地一震。
眼神变得凌厉如剑,反手抽出一旁的佩剑,手腕一抖,挽出个剑花,竟有几分飘逸,剑尖直指徐真人。
“师弟,你们走不了。”钱真人狞笑。
徐真人面沉如水,站到法坛前,手指掐着木偶,脚踏罡步,手印翻飞:“天清清地灵灵,请神降坛照天青。齐天大圣速显灵,留到坛前神化身,身化神。化起日月照分明,齐天大圣诚心请,神兵急急如律令。”
轰!张大胆只觉得一股狂暴炽热的力量从头顶灌入,身体瞬间充满了力量,身体霎时轻如灵猴。
眼中金光爆射,口中发出一声尖利亢奋的猴叫:“呔!妖怪看打。”
抄起旁边一根木棍,就朝着“伏虎罗汉”上身的小徒弟砸了过去。
木棍虎虎生风,竟有几分金箍棒的架势。
砰!木棍和罗汉拳撞在一起,气浪翻涌。
另一边,“吕洞宾”附体的谭老爷剑光如电,直刺徐真人面门,徐真人拔剑格挡,叮当之声不绝。
“你的对手是我。”林发鬼魅般切入战团,桃木剑带着破风声,精准地架住了谭老爷的剑势。
“滚开!”谭老爷眼神冰冷,手腕一抖,剑光暴涨,想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道士绞碎。
林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运起法力灌注剑身。
“破!”
桃木剑上银光大放,如同烧红的铁棍,只一绞。
铛啷!
谭老爷手中那柄精钢打造的法剑,竟然被硬生生绞成了麻花,脱手飞出。
“什么?”谭老爷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惊骇。
林发左手早已扣着一张普通诛邪符,快如闪电地拍在谭老爷干瘦的胸膛上。
“噗!”谭老爷如遭重锤,顿时将他打出请神状态,他干瘦的身体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呕出一大口鲜血。
眼中凌厉的剑意瞬间消散,变回那个惊恐万分的土财主,蜷缩在地直哼哼。
林发毫不停留,身形一晃,已到另一边战团。
张大胆这边正和“伏虎罗汉”打得难解难分,木棍都打折了。
林发如法炮制,桃木剑带着沛然巨力荡开小徒弟的罗汉拳,趁他力气一散,一张诛邪符拍在他后心。
“哇!”小徒弟喷血倒地,身上金光溃散,罗汉法身被破。
【叮!击杀请神状态(伪)*2,获得经验值45点!】
“可恶!”钱真人目眦欲裂,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面前一张炎火符上。
符箓瞬间被激发,一股狂暴的气息弥漫开来。
“炎火噬…”
咒语还没念完。
“噬你妈!”林发怒骂一声,一个黑乎乎腥臭扑鼻的罐子劈头盖脸砸在钱真人脸上,打断了他即将要发出的大招。
哗啦!
粘稠腥臊的黑狗血糊了他满头满脸 瞬间破了他功,那燃烧的符箓被污血一浇,“嗤”地一声冒出大股黑烟,瞬间熄灭。
钱真人施法被打断,反噬之力让他浑身剧颤,道袍无风自动。
“雷符!诛邪!”
林发眼神冰冷,左手一扬,一张蓝光刺目,雷纹跳跃的雷纹诛邪符脱手飞出,精准地贴在钱真人心口。
轰咔——
狂暴的黄光瞬间将钱真人吞没。
他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直接化作漫天飞溅的焦炭碎块。
【叮!击杀邪修钱开(一境五阶),获得经验值40点!】
尘埃落定。长生客栈院子里一片狼藉。
“大胆~”就在一切尘埃落定时,一个披头散发,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扑向惊魂未定的张大胆,正是他那“被杀”的老婆。
“吓死我了,谭老爷叫我过来说你有点账要算,没想到他是骗我过来要侮辱我,幸好我誓死不从,将他赶走了,要不我就没脸见你了,大胆。”
张大胆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想起祠堂里的僵尸,想起钉头针的剧痛,想起这女人给自己戴的绿帽和泼的脏水,他眼神从茫然到痛苦,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麻木。
他伸出胖手,轻轻扶住女人的肩膀。
女人心中一喜,以为还有转机,可下一秒!
砰!砰!砰!
张大胆钵盂大的拳头,如同打桩机般,狠狠砸在女人那张还算俏丽的脸上。
拳拳到肉,鼻梁塌陷,牙齿崩飞,女人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晕死过去。
张大胆像丢破麻袋一样把她扔到钱真人那正在燃烧的法坛里。
随着火焰蔓延到一旁的客栈。
“走水啦,救火啊!”客栈下传来惊呼。
趁着混乱,林发来到谭老爷家的库房。
使用系统空间将暗室里成箱的金条、银元、珠宝首饰吞得一干二净。
火光映红了丰乐镇的半边天。
林发追上背着破包袱的徐真人和张大胆,摸出两根沉甸甸的金条递过去。
徐真人看都没看,破道袍袖子一甩:“命里无财,拿了烫手。”
他看了林发一眼,从怀里摸出本薄薄的,泛黄的手抄册子丢过去,“破衣门草人术,微末小术,算是感谢道友的援手之恩吧。”
张大胆也憨憨地摇头:“我跟师父走,要钱也留不住,阿发,帮我送给我表弟吧,他也快要成亲了。”
林发收起金条和册子,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通往远方的土路上。
身后,谭府的方向,火光冲天,映得他脸上明明灭灭。
数里之外,史家深宅的某个阴暗房间内,蛊老捻着几枚沾血的铜钱,对着火光方向,露出森白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