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昭宁拿着这张纸条,心脏咚咚跳快了几拍。
原来周明德的执念,不仅仅是“账本丢了”,更是账目背后可能隐藏的陷害与冤屈!这纸条藏在账本最隐秘处,说明周明德或许在失踪。
前察觉到了什么,甚至可能正是因为这张纸条,才招来了真正的祸端?
而那个“王主任”和“王守富”(老村长),很可能就是关键。
“墨珩!”她忍不住出声。
阴影里,身影缓缓浮现。
墨珩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纸条上,似乎并不意外。
“你早就察觉这账本另有隐情?”姚昭宁问。
“执念之深,超乎寻常。仅为账目遗失,难积五十载不散,更难以撬动时空裂隙。”
墨珩语气平淡,“其魂散前,释然中仍有一丝不甘,吾便知此事未了。然其魂力已竭,记忆破碎,真相需另寻线索。”
他看向那张纸条:“此物,便是线索。‘赵青山’……此人或知情,或同为受害者。‘王守富’……便是那‘老村长’?”
“应该是,纸条上说,老村长王守富可能侵吞了那笔备用金,买了自行车。而周明德因为账目问题被问责,甚至可能被陷害……”
姚昭宁推理着,感到一阵寒意。
如果真是这样,周明德背负着贪污或失职的罪名几十年,死后执念不散。
不仅仅是因为找不到账本,更是因为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害他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个侵吞公款、又栽赃嫁祸的老村长。
“我们需要找到这个赵青山,或者……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姚昭宁抬起头,眼神坚定,“周明德的执念虽然因为找到账本而暂时消散,但冤屈未雪,真相未明,恐怕……并非真正的解脱。那个时空裂缝,会不会因为这份未解的沉冤,再次出现?”
“有可能。”
墨珩颔首,“执念转移或深化,皆有可能扰动空间。且……”
他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若那王守富尚在人世,且知晓此地异状,或许会有所动作。”
“他还活着?”
姚昭宁一惊。
五十多年过去,如果王守富当年是成年人,现在起码七八十岁了。
“未必。然其若亡,魂魄或许亦与此事有牵连。需查。”
墨珩道,“此事涉及生人过往罪责,与寻常阴魂执念不同。你欲插手?”
姚昭宁沉默了片刻。
这确实比超度亡魂、安抚灵体更复杂,甚至可能涉及活人,惹上麻烦。
但想到周明德消散前那解脱中隐含的一丝不甘,想到他可能背负污名五十年……
“既然碰到了,总该弄个明白。”
她最终说,“就算不能把活人怎么样,至少……该让该知道的人知道真相。周会计……不该一直蒙冤。”
墨珩看了她一会儿,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平整。
“随你。然此事需从长计议。明日,先去那‘红星公社’旧地查访。年代久远,人事已非,未必顺利。”
姚昭宁点点头,小心地将纸条重新夹回账本,又将账本妥善收好。
躺在床上时,她脑子里还在回旋着“红星公社”、“王守富”、“赵青山”这些名字。
五十年前的旧案,真的还能查清吗?那个老村长,是否还活着?
如果活着,他会承认吗?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姚昭宁就开始着手调查。
互联网时代的好处是,很多旧日的地名和变迁都能找到蛛丝马迹。
她很快查清楚,“红星公社”就在本市的远郊,八十年代初撤社建乡,后来几经合并调整,现在属于“柳河镇”管辖。
原来的第三生产大队,大概对应现在的“柳河镇三组”一带。
“柳河镇……”姚昭宁记下这个名字。
她想了想,给林薇打了个电话。
“林小姐,是我,姚昭宁。关于昨天那本账本,我可能还需要了解一些情况……对,和你们公司那栋楼的历史有关。”
“我想知道,那栋大厦在建造之前,原地块是什么?有没有可能是更早的村落或者单位?”
林薇在电话那头有些诧异,但还是很快回答:“这个我需要查一下公司存档的早期文件。”
“不过我记得听行政部的老人提过一嘴,我们公司这块地,好像是九十年代末从市里拍卖得来的,之前……好像是个倒闭的小厂?再早就不清楚了。姚小姐,这很重要吗?”
“可能有关联。麻烦你帮忙查查,越详细越好,尤其是八九十年代的土地归属变更记录。”
挂了电话,姚昭宁又尝试在本地的一些老论坛、贴吧搜索“红星公社第三生产大队”、“周明德”、“王守富”等关键词。
信息寥寥,毕竟太过久远。
倒是在一个关于柳河镇历史的冷门帖子里,有人提到“听说以前公社有个会计,好像因为账目问题被审查过,后来不了了之”,但没提名字。
看来,还是得实地走一趟。
下午,姚昭宁背上挎包,准备出发去柳河镇。临走前,她看了一眼阴影处:“一起?”
墨珩的身影浮现,点了点头,又补充一句:“此番涉及生人过往,非必要,我不会直接现身或出手。你自行应对。”
“明白。”姚昭宁知道这是锻炼,也是避免不必要的惊世骇俗。
柳河镇距离市区有一个多小时车程。
镇子不大,看起来发展普通,老旧的街道和新建的楼房混杂。
姚昭宁在镇上的小超市买了瓶水,顺便向店主——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打听。
“阿姨,向您打听个事。咱柳河镇,以前是不是有个‘红星公社’啊?”
阿姨正嗑瓜子看店里的老电视,闻言转过头:“红星公社?哎呀,那可老早以前喽!公社撤了都有四十多年了吧!你问这干啥?”
“哦,我……家里有长辈以前是那边的知青,想寻寻旧。”姚昭宁编了个理由。
“知青啊……”
阿姨露出理解的神色,“公社原来就在镇东头那片,现在都盖成楼房喽。你找哪方面啊?”
“想打听两个人,可能以前在公社做过事。一个叫周明德,是会计。另一个叫王守富,听说当过村长?”
阿姨听到“周明德”这个名字,没什么反应。
但一听到“王守富”,眉头却皱了起来,瓜子也不嗑了,上下打量了姚昭宁几眼:“王守富?你打听他干啥?”
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