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中的洪泽湖,本该是渔歌互答的景象。
现在,只有枪声和哭喊。
林烬站在巡逻艇驾驶舱里,望远镜扫过湖面。两艘缴获的日军巡逻艇一前一后,悬挂着膏药旗——这是最好的伪装。
突然,他的望远镜定格在三里外的一个小渔村。
“操。”林烬吐出一个字。
码头上,二十多个村民被日军用刺刀逼着跪成一排。一个日军少尉正在训话,旁边架着两挺机枪。
距离太远,听不清说什么。但接下来的动作,所有人都看懂了——
少尉挥手下劈。
机枪手拉动枪栓。
“大勇,全速前进!”林烬吼声炸响。
“可是头儿,我们会暴露——”
“我说全速!现在!”
巡逻艇引擎咆哮,速度飙升到极限。湖面被犁出两道白浪。
三里距离,全速行驶需要三分钟。
但屠杀,只需要三十秒。
“来不及了……”陈启脸色惨白。
林烬没说话。他冲出驾驶舱,趴在了艇首甲板上,从空间中取出狙击枪。
船身起伏太大,距离太远了,但是问题不大!
距离两里。
“砰!”
子弹呼啸而出,飞向两里半外的码头。
“噗嗤!”
高速飞行的子弹直接打穿了机枪手的胸口。
屠杀被打断了。
少尉惊恐地看向湖面——两艘巡逻艇正高速冲来,挂着膏药旗。
“八嘎!哪部分的?!”他愤怒地举起军刀。
林烬的艇已经冲进一里内。他收起狙击枪,从空间里取出重机枪——九二式,连三脚架一起“放置”在甲板上。
“大勇!稳住艇!”
魏大勇全力操控方向盘,巡逻艇在高速中强行稳住航向。
林烬扣下扳机。
“哒哒哒哒哒——!!!”
重机枪喷出火舌。子弹如暴雨般扫向码头。他不是瞄准日军——那样会误伤村民。他扫射的是码头边缘的水面,溅起一排三米高的水墙。
这是在警告:再动,下一梭子就打在人身上。
日军少尉显然读懂了。他慌忙让士兵架起机枪还击。
但林烬更快。
他从空间里取出第二挺机枪,扔给栓子:“压制射击!别打村民!”
“明白!”
两挺机枪同时开火,子弹如两条火鞭,抽打在日军阵地上。虽然距离还远,准头不足,但火力密度足够压制。
三十秒后,巡逻艇冲进码头。
距离二百米。
“跳帮!”林烬吼。
他第一个跃出——三倍身体素质让他在空中划过十五米距离,重重落在码头木板上,震得木板开裂。
落地瞬间,右手已经从空间里取出冲锋枪。
“哒哒哒!”
一个点射,码头边的三个日军倒地。
日军少尉反应不慢,举刀砍来。林烬不闪不避,左手闪电般探出——抓住刀锋。
空手入白刃。
他的手掌硬度堪比皮革包裹的钢铁。刀锋割破皮肤,但被肌肉和骨骼卡住。
少尉惊愕地瞪大眼睛。
林烬右手调转枪口,抵住他胸口。
“砰!”
子弹从前胸进,后背出,在背后炸开碗口大的血洞。
少尉倒下时,林烬已经冲向机枪阵地。
那里还有五个日军,正试图调转枪口。
但来不及了。
魏大勇和栓子也跳上了码头。1.8倍身体素质让他们落地如豹,冲锋枪同时开火。
“哒哒哒!哒哒哒!”
短促精准的点射。五个日军像木偶般抽搐倒地。
战斗在二十秒内结束。
码头上,二十多个村民还跪着,全都吓傻了。
“起来!快起来!”陈启冲过来,用汉语大喊,“我们是中国人!来救你们的!”
村民们愣了几秒,然后爆发出哭喊声。
“快!上船!”林烬挥手,“鬼子援兵马上就到!”
孙小眼已经开着巡逻艇靠岸。村民们互相搀扶着爬上去。
林烬扫视码头——日军尸体十二具,缴获步枪八支,机枪两挺,还有一部电台。
全部收进空间。
“撤!”
巡逻艇调头,全速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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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巡逻艇驶进一片茂密的芦苇荡休整。
村民们惊魂未定,陈启和孙小眼在给他们分发食物和药品——从空间里取出的压缩饼干和急救包。
“长官……”一个老渔民颤抖着问,“你们真是国军?”
“以前是。”林烬简单说,“现在打鬼子,不分番号。”
“谢谢……谢谢……”老人哭了,“要不是你们,我们全村都……”
话没说完,远处芦苇荡里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
还有日语的淫笑。
林烬脸色一沉:“大勇、栓子,跟我来。小眼保护村民。”
三人跳下船,钻进芦苇丛。
声音从三百米外传来。林烬的听觉能清晰分辨:至少三个日军,两个女人。
他打了个手势,三人分散包抄。
五十米外,一片被踩倒的芦苇空地上,三个日军士兵正按着两个年轻女人。衣服已经被撕破,女人拼命挣扎,但力气太小。
一个日军骑在其中一个女人身上,正在解皮带。
林烬没直接开枪——枪声会引来更多日军。
他从空间里取出消音手枪,递给魏大勇和栓子。然后自己取出军刀。
三人如鬼魅般靠近。
距离二十米。
日军毫无察觉。
十米。
林烬动了。
三倍身体素质爆发的速度,快得像一阵风。他冲到第一个日军身后,左手捂住嘴,右手军刀从后颈刺入,刀尖从喉咙穿出。
日军身体一僵,倒下。
几乎同时,魏大勇和栓子也动了。消音手枪“噗噗”两响,另外两个日军太阳穴炸开血洞,一声不吭地倒下。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
两个女人吓傻了,呆坐在地上。
林烬从空间里取出两件衣服,扔过去:“穿上,跟我们走。”
他转身,看着三具日军尸体。
想了想,他没收尸。
但他做了另一件事。
从空间里取出日军的刺刀,在每具尸体胸口刻了四个字:
血债血偿
刻得很深,深可见骨。
“走。”
三人带着女人回到船上。村民们看到又救回两个人,又是一阵哭。
“不能再这样了。”林烬看着满船的老弱妇孺,“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他们。”
“洪泽湖西岸有游击队根据地。”一个村民说,“但鬼子把路封死了……”
“那就杀过去。”林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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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巡逻艇驶近洪泽湖西岸的封锁线。
望远镜里,景象让人心头一沉。
湖面上,至少十艘日军巡逻艇在来回穿梭。岸上,日军架起了重机枪阵地,还有两门步兵炮。
水面上漂浮着尸体——都是试图突破封锁的渔民和游击队。
“硬闯过不去。”陈启脸色凝重。
林烬沉思片刻,忽然问:“鬼子换岗时间知道吗?”
“一般是下午两点。”一个老渔民说,“那时候他们会换班吃饭,警戒会松一点。”
林烬看了看表:一点二十。
“准备战斗。”他说,“两点整,我们强突。”
接下来的四十分钟,是紧张的准备。
林烬从空间里取出所有能用的武器:重机枪三挺、掷弹筒五个、炸药二十公斤、甚至还有两门迫击炮——这是在秦岭缴获的,一直没机会用。
“大勇,你负责左舷机枪。栓子,右舷。小眼,迫击炮交给你——不用精确,往鬼子堆里砸就行。”
“那村民……”
“我另有安排。”
林烬走进船舱,看着二十多个惊魂未定的村民。
“各位老乡。”他声音平静,“等下会有一场硬仗。我需要你们帮我个忙——不白帮,事成之后,我送你们去安全的地方,每人给十块大洋安家。”
村民们面面相觑。
“长官要我们做什么?”
“很简单。”林烬说,“等下打起来,你们就在船舱里,用力摇船。”
“摇船?”
“对。”林烬点头,“让船晃起来,幅度越大越好。这样鬼子的枪打不准。”
这是真话——但不全。船晃起来,日军的瞄准会受影响,但更重要的,是掩护林烬的空间能力使用。
剧烈摇晃中,他频繁收放武器、弹药、甚至突然“变”出防御沙袋,都不会太引人注意。
“成!”老渔民第一个响应,“反正都是死,跟鬼子拼了!”
“对!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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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五十五分。
两艘巡逻艇缓缓驶向封锁线。
日军哨兵发现了他们,打出旗语:停止前进,接受检查。
林烬站在艇首,也打旗语回应:第16师团水上巡逻队,执行特殊任务。
双方距离五百米。
四百米。
三百米——进入重机枪有效射程。
日军阵地上,机枪手已经就位。
两点整。
日军的换岗哨声响起。阵地上,一部分士兵开始交接,警惕性确实下降了一些。
就是现在!
林烬右手猛挥。
“轰轰轰——!”
三发迫击炮弹突然出现在日军机枪阵地上空五米处——不是从炮管打出,是直接从空间里“放置”在半空,引信已经点燃。
凭空出现的炮弹!
日军全都傻了。
“轰轰轰!!!”
爆炸。两挺重机枪被炸飞,七八个日军惨叫着倒地。
几乎同时,林烬的巡逻艇上,所有武器同时开火。
“哒哒哒哒——!!!”
三挺重机枪喷出火舌。
“嗵嗵嗵!”
掷弹筒连续发射。
“砰!砰!”
栓子的狙击枪专打军官。
日军阵地瞬间大乱。
但日军毕竟训练有素,很快组织反击。子弹如雨点般射来,打在巡逻艇装甲上叮当作响。
船舱里,村民们拼命摇晃船身。巡逻艇在湖面上剧烈摆动,像喝醉的巨人。
这确实影响了日军瞄准。
但更重要的是——给了林烬施展空间。
他站在摇摆不定的甲板上,右手如幻影般挥动。
一会儿在艇首“变”出沙袋掩体。
一会儿在侧面“放置”钢板护盾。
一会儿把打空的弹药箱收走,换上满的。
一会儿甚至把日军的炮弹“转移”到他们自己阵地后方爆炸。
在剧烈摇晃和硝烟弥漫中,这些“魔术”般的操作,被完美掩盖。
日军越打越心惊——对面这艘艇怎么回事?火力源源不断,防御层层叠加,还他妈会“瞬移”炮弹?
十分钟后,日军封锁线被撕开一个缺口。
“冲过去!”林烬吼。
巡逻艇全速冲刺,从缺口冲过。子弹在身后追逐,但已经追不上了。
冲出三里后,身后传来爆炸声——林烬在突破时,在日军阵地上“放置”了延时炸药,现在引爆了。
浓烟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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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洪泽湖西岸的游击队根据地。
二十多个村民被安全送达。林烬兑现承诺,每人给了十块大洋。
游击队队长是个黑瘦的汉子,姓赵,握着林烬的手不放:“判官小队!早就听说过你们!今天要不是你们,这些老乡就……”
“赵队长,我们时间紧。”林烬直接说,“要去太行山,阻止鬼子的‘烈阳行动’。”
赵队长脸色一正:“我知道这事。鬼子在洪泽湖这么折腾,就是为了扫清水路,往太行山运东西。”
“运什么?”
“不知道。但三天前,有一支特别的船队过湖,押运的是几个大铁箱子,守卫森严,连我们都靠近不了。”
林烬和陈启对视一眼——那应该就是“烈阳行动”的能量装置。
“船队去哪了?”
“往北,进京杭运河了。”赵队长摊开地图,“按时间算,现在应该到微山湖了。”
林烬看着地图,大脑飞速计算。
从微山湖到太行山,还有六百里。时间,还剩三天。
“赵队长,能帮我们弄辆车吗?”
“车没有。”赵队长苦笑,“但马有几匹。还有……这个。”
他递给林烬一张纸。上面画着一条秘密路线:从洪泽湖走陆路到微山湖,避开日军主要关卡。
“这是我们游击队多年摸索出来的‘地下交通线’。”赵队长说,“虽然险,但快。骑马的话,两天能到微山湖。”
“够了。”林烬收起地图,“马我们要了,按市价买。”
“买什么买!”赵队长瞪眼,“打鬼子,还要钱?”
最终,林烬还是从空间里取出两根金条,硬塞给赵队长:“不是买马钱,是游击队经费。多杀几个鬼子。”
赵队长眼眶红了,重重点头。
深夜,判官小队准备出发。
六匹马已经备好。王铁柱的伤势经过治疗,已经能勉强骑马。孙小眼重新处理了所有人的伤口。
临行前,林烬做了最后一件事。
他从空间里取出十二具日军尸体——今天一天击杀的。
在根据地外的空地上,把这些尸体摆成一个圆圈。每具尸体胸口,都刻着那四个字:
血债血偿
中间,用日军的血,写了更大的一行字:
判官小队到此一游
杀人者,人恒杀之
“头儿,这是……”魏大勇不解。
“给鬼子留个话。”林烬冷冷道,“告诉他们,血债,必须血偿。”
他翻身上马,看向北方。
三天。
六百里。
太行山。
土肥原贤二这条老狗!
你的“烈阳行动”,该熄火了。
六匹马冲进夜色,向北疾驰。
而洪泽湖上,日军在第二天清晨发现了那片尸体和血字。
据后来情报显示,当时在场的日军指挥官,当场吐了。
不是恶心。
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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