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金胜曼越说越离谱,房遗爱连忙摆手道:“不是这样的,你呀,已经失去了理智,所以才想不明白。”
“武媚娘的儿子去辽东募兵无妨,你的儿子去辽东募兵,到底是要攻打倭国还是想复国?”
金胜曼听了先是愣住了,随后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房遗爱和武媚娘的儿子去辽东募兵说要去攻打倭国,没有人会怀疑房旭是要在辽东造反。
但是,她却不一样,因为她曾是新罗女王,她的儿子若是要去辽东募兵,不但不会得到皇帝的支持,反而会引起大唐君臣的怀疑。
哪怕她儿子的父亲是房遗爱也没有用,哪怕她向皇帝保证不会造反也没有用。
且不说去别处募兵距离倭国太远,即便是她的儿子去别处募兵也不会得到大唐皇帝的支持,大唐君臣也要考虑,她的儿子将来占领倭国之后,会不会图谋辽东?
当初李绩领兵攻打百济的时候,倭国就曾出兵干预,其目的就是为了染指辽东。
所以,大唐君臣对此保持警惕也是情有可原。
金胜曼轻声叹道:“你说的对,是我太想当然了,若我给你生了儿子,也只会拖累他。”
房遗爱听了感到很无语,什么叫你给我了儿子,这若是被外人知道,还以为俩人有一腿呢。
其实俩人清白着呢。
冷静下来的金胜曼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那会儿一心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做倭国的王,连女人的矜持都顾不得了。
这会儿冷静了下来,女人心底的矜持自然又发挥作用了。
就算是后世,女人也不会不顾矜持的嚷嚷着要给一个男人生孩子,更别说这是在古代,这是大唐,即便是风气再开放也不及后世开放。
大唐初年的风气其实也没有中后期那么开放。
金胜曼的小脸上出现了一抹红霞,她垂着头,不敢看房遗爱倒也眼睛。
一时间,亭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就连智计百出的房遗爱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金胜曼这才小声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羡慕武媚娘,她虽然以前的日子过的坎坷,却万幸遇到了你,不但有了一双儿女,她的儿子将来还能成为倭国的王。”
万幸遇到了我?
房遗爱嘴角露出了个古怪的笑容,若是武媚娘和金胜曼知道另一个平行时空的她们是怎样的,会是什么心情?
武媚娘就不说了,另一个时空的金胜曼,不但好好的做着她的女王,还趁机扩大了疆域。
房遗爱笑道:“有什么好羡慕的?说不定她还在羡慕你呢!”
金胜曼微微抬头,问道:“羡慕我?羡慕我什么?”
房遗爱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每个人都有烦恼。即便是贵为天子,不也每天都有很多烦心事。”
“活在当下,及时行乐……”
说到及时行乐这里,房遗爱一下子顿住了,这么说好像有点歧义,尤其是一男一女有些暧昧的单独相处的时候。
房遗爱干咳了一声,开始转移话题:“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咱们还是说回商会的事吧。”
冷静下来的金胜曼已经想明白了,即便是她给房遗爱生了儿子,她的儿子也不可能做倭国的王。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有跟武媚娘争抢的必要了,所以,她倒是也挺希望武媚娘的儿子长大后能做倭国的王。
这也算是爱屋及乌吧。
说回了开商会的事,金胜曼也恢复了自然,抬起头来,笑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想要武媚娘的儿子做倭国的王,我当然全力支持。”
“商会的事,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想让我怎么配合,我就怎么配合。”
“有一点,我不插手商会的事,但是,我要知道商会都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本意并不是关心商会的发展,她是想趁机跟房遗爱多些来往。
这一点刚才已经商讨过了,而且,金胜曼不想跟主事有往来,房遗爱笑着答应道:“行,我会定期告诉你的,或者,有什么疑问,也可以随时问我。”
金胜曼听完后,脸上露出了笑容,笑道:“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你想怎么借我的名头?”
“需要我派个人吗?我身边的亲信就只有我的几个侍女。”
房遗爱连忙摆手道:“不用你派人!你派人反倒是不方便,即便派去的人现在信得过,也不代表以后也能信得过。”
“你给我个信物吧,能让新罗人确定你身份,又不是很重要的信物。”
“商会打的是我的招牌,即便是有的信物,辽东人也不会觉得商会有叛乱之意。”
这一点金胜曼倒是不担心,房遗爱先是随先帝攻打高句丽,又挂帅征伐新罗,他的商会怎么可能密谋联系新罗人造反?
房遗爱的商会持有她的信物,只会拉近新罗人的关系,不会让新罗人以为她是要联络势力复国。
相反,只会让新罗人愈发的确认她这个曾经的女王已经放弃复国。
“你这个提议好,信物,什么信物好呢?”
金胜曼开始思索起来,她的印信连同降书早已经交给了大唐皇帝,而且印信太过敏感,显然不行。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作为信物呢?
王室珍藏的宝物?
若她还是新罗女王,倒是可以把宝物赏赐下去作为信物。
但是如今她人在大唐,别人会以为她的王室宝物已经被大唐谋夺,或是她迫于生计卖出去的。
金胜曼笑道:“有了,我手上有一幅字画,有我王叔和王姐的手迹,后来我也在上面题了字。”
“我就把这幅字画转赠给你吧,你让主事在见客的时候,将字画挂起来,自然有人能认出上面的字迹,即便是认不出来,也可以让他介绍一下嘛,传出去之后,总会有人辨认。”
这幅字画对于新罗人来说很有意义,但是对于大唐人来说却并不珍贵,作为信物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