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之巅的群山深处,一处被厚重云雾常年遮蔽的悬崖峭壁之上,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穴。
洞口怪石嶙峋,藤蔓枯槁,向内望去只有一片吞噬光线的深邃黑暗,与周围灵气盎然、充满生机的景象格格不入。
这里是天鸟之巅的核心,也是灵气被掠夺一空的源头。
洞穴内部异常宽敞,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息。
空气中不再有外界那种纯净活泼的灵气,反而充斥着一股粘稠、阴冷、带着淡淡血腥与腐朽味道的黑暗能量。
洞壁光滑,仿佛被某种力量侵蚀过,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焦黑色泽。
洞穴顶部垂下无数尖锐的钟乳石,其中一些上,倒挂着几只眼神呆滞、羽毛暗淡的天鸟。
它们像是被囚禁的活体装饰,胸口微微起伏,维系着最低限度的生命。
周身隐约有稀薄的黑色丝线牵连到洞穴深处,仿佛正在被缓慢地抽吸着某种本源...
洞穴最深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盘坐在一方凸起的、光滑如镜的黑色石台上。
那是一名男子,身披一袭造型狰狞、布满破损与裂痕的漆黑铠甲。
铠甲似乎是由某种生物的骨骼与奇异金属熔铸而成。
关节处探出锋利的骨刺,胸口部位镌刻着一个扭曲的暗色旋涡徽记。
然而,此刻这身威武的铠甲却难掩其主人的狼狈。
铠甲多处碎裂,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伤口,有些深可见骨。
边缘处缭绕着微弱却极其顽固的金色光焰,仍在持续灼烧,阻止着伤口的愈合。
男子裸露在外的皮肤苍白如纸。
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新旧伤疤,以及正在渗血的裂口。
他的面容隐藏在头盔的阴影下,只能看到线条刚硬的下颌,以及毫无血色的嘴唇......
他,便是从遥远的光暗世界撕裂空间、狼狈逃窜至此的违规者——暗罗。
他还有着更为显赫却已蒙尘的身份:光暗世界中,与“光族”分庭抗礼的“暗族”之族长,代号暗皇!
同时,
他更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违规者战队”中,那位神秘莫测的六长老的直属心腹。
其实力之强,据说足以媲美战队中排名末位的七长老,也就是之前的蛮斯格。
此刻的落魄,源于一场惨烈的败北。
在光暗世界延续了无数纪元的族战巅峰对决中,他与宿敌,光族族长光皇,展开了一场决定两族气运的王者之战。
那场战斗打得天崩地裂,法则哀鸣。
最终,他棋差一着,被光皇凝聚无尽光之法则的终极一击“圣光裁决”重创本源,险些形神俱灭。
危急关头,他动用了珍藏已久的、来自违规者战队高层的保命之物 一枚珍贵的随机站台传送符,才得以在光皇补上致命一击前,强行撕裂空间,被抛入了不可预知的虚空乱流...
而命运的巧合,将他伤痕累累的躯壳,抛入了这处名为“天鸟之巅”的、灵气充沛却又相对封闭平和的小世界内。
光暗世界。
一个光与暗两种本源力量泾渭分明却,又相互依存争斗的奇异大世界。
那里的力量核心,是两种蕴含纯粹法则的结晶。
光之石与暗之石。
光之石蕴含温暖的光之力。
暗之石则承载着阴影,混乱的暗之力。
两族族人依靠吸收对应的晶石能量修炼、战斗、生存。
暗罗身为暗皇,本拥有庞大的暗之石储备和精纯的暗之力。
但重伤之下,他体内的暗之力为了对抗入侵的光明法则而近乎枯竭,自身携带的暗之石也在逃亡和稳定伤势中消耗殆尽。
他急需庞大的、精纯的能量来修复伤势,驱逐体内顽固的光明之力,恢复实力。
这天鸟之巅世界充沛而温和的天地灵气,对他而言,便成了绝佳的“补品”和“燃料”。
虽然属性与暗之力并非同源,无法直接提升他的暗之力修为,但通过他掌握的某种源自违规者战队的邪恶秘法,却可以强行吞噬、转化这些灵气,用以修复肉身创伤,补充能量损耗。
于是,他盘踞于此,如同一个贪婪的黑洞,布下阵法,疯狂掠夺着方圆数百里的天地灵气。
暗罗全然不顾此举对此界原生生命,天鸟一族造成的灭顶之灾。
只需再给他一些时间,待伤势稳定,实力恢复几分,他便能重新定位坐标,想办法返回光暗世界,回到他的族群,回到违规者战队的庇护之下。
“咳……咳咳……”
暗罗从深沉的疗伤状态中被一阵剧痛和烦躁打断,猛地咳出几口带着金色光点的黑血。
他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瞳孔深处闪烁着痛苦与不甘。
“可恶的光皇......”
他嘶哑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还有那该死的‘圣光裁决’……竟将光明烙印打入我的本源,如附骨之疽!”
每运转一次暗之力试图修复,都会引发光明烙印的反噬,带来撕裂灵魂般的痛楚。
然而,他心中翻腾的怨恨,远不止针对光皇。
光暗世界中心,那座悬浮于光暗交界处的神圣殿堂,光暗神殿。
那里居住着光暗世界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超然于两族纷争之上的最强者,光暗帝!
“光暗帝......”
暗罗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指甲因用力而深深抠进掌心,渗出黑色的血液,
“你明明……明明早已突破到了王者中品!
凌驾于我与光皇之上!为什么?!
为什么要装聋作哑,闭关不出?!为什么不阻止光皇?!为什么不维持所谓的‘平衡’?!”
在他看来,光暗帝拥有绝对的实力,完全可以制止两族族长级别的生死战,维持光暗世界脆弱的和平表象。
但光暗帝选择了漠视,选择了闭关。
任由他与光皇拼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