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把手机放回包里，客厅的灯还是亮着，照得茶几上的玻璃面反出一层白光。她没动，也没再说话，就坐在那儿等回应。
三秒后，薛明猛地站起来，动作快得带倒了身后的小凳子。他几步跨到秦雨面前，双臂张开直接把她搂进怀里，头埋在她肩膀边，声音发抖：“老婆，我也不要离开你……要我走，除非你打死我。”
秦雨身体一僵，手还搭在包带上，整个人被箍得没法动弹。
薛文也站了起来，一句话没说，伸手握住秦雨垂在身侧的左手。他的掌心有点热，指尖却是凉的。他仰头看她，眼睛眨了一下，睫毛轻轻颤了下：“老婆……你是不是想不要我了？”
停顿一下，薛文又说：“我会一直听话的。”
秦雨喉咙动了动，没抽手，也没推开薛明。她左边被抱着，右边被牵着。
秦雨右手慢慢抬起来，在空中停了一下，最后落在薛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我没想赶你们走。”她说。
声音比刚才低了些，也不像之前那么硬气。
薛明松开她，退后半步，眼眶红了。他低头抠自己的手指，指节泛白，忽然又哽咽出声：“大哥养我长大……我不能抛弃大哥。”
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薛文一直没松手，听见这话，头低了下去，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眼睛，肩膀往下塌了一点，像是背不动什么重东西了。
秦雨看着他们，没说话。
她想起第一次见薛明的时候，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站在门口不敢进来，手里拎着一袋苹果，说是大哥让他来回礼。薛文更小，躲在薛明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看见她就缩回去。
那时候薛齐说，这两个弟弟是他从小带大的，父母走得早，他不拉一把，他们就得流落街头饿死。
现在她坐在沙发上，左边站着哭红眼的薛明，右边坐着低头不语的薛文，手还被握着。
秦雨把左手慢慢抬起来，覆在薛文的手背上。
薛文手指动了一下，没抬头，但抓得更紧了。
薛明抹了把脸，用手背擦掉眼泪，鼻子还在抽。“我知道大哥犯了错……但他不是坏人，就是……就是太容易心软。”他说，“你要是不要他了，他会很可怜的，他以后该怎么办呀？”
秦雨没接话。
可她也清楚，薛齐的问题不只是心软，是分不清底线，如果薛齐不能彻底醒悟，做出改变，那就留不得。
秦雨，任由两人围着她，一个拉着她的手，一个站在旁边红着眼睛。
空气还是闷闷的，但不像刚才那么冷。
薛文终于抬头，眼神很轻地扫过她脸，又迅速低下：“我不走。你要让我走，我就睡公司仓库，也要缠着你。”
秦雨看了薛文一眼。
她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扶了扶额头。
“我不是要赶你们走。”秦雨说。
她不想逼他们立刻做选择，也不想让他们夹在中间难受。
“你们先别急着表态。”秦雨说，“薛齐还在医院，事情也没完全结束。你们三兄弟好好商量一下。”
薛文急了：“还想什么！我都说了我不走！”
她不想承认，但她有点扛不住兄弟俩这种缠法。
薛明站在旁边，呼吸还没平复，脸上泪痕干了，留下一点湿印。他盯着她，生怕秦雨下一秒就要走人。
薛明蹲了下来，抱住秦雨的一条腿，脸贴在她膝盖上：“老婆，我求你了，别赶我们三兄弟走。你要打要骂都行，就是别不要我们。”
秦雨没有回答。
薛明刚哭过，鼻音重，说话瓮声瓮气：“那我们明天就去医院看看大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