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的呼吸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彻底停滞。
他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钉子狠狠钉在了床头板上,
后背紧紧抵着冰冷坚硬的木板,只有胸膛在不受控制地剧烈起伏,
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她身上清甜的气息。
她沉下的腰肢带来无法忽视的重量和灼人的热度,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
清晰地熨贴在他紧绷如铁的小腹上,那柔软的压迫感带着不容拒的掌控力,
将他牢牢钉在原处,动弹不得,连指尖都僵硬地蜷缩着。
温枝雾的目光紧紧攫住他,锐利如刀,似乎要拆穿他强装的镇定,
她清晰地捕捉到他瞬间放大的瞳孔里闪过的震惊与挣扎,
看到他喉结极其艰难地、缓慢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吞咽下某种滚烫而艰涩的东西。
他下颌的线条绷得死紧,像拉满到极限的弓弦,几乎能听到那无声的、即将断裂的铮鸣。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陡然变得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无限放大。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蜜糖,每一次吸入都带着她身上清浅的馨香和他须后水的冷冽气息,
混合成一种令人心悸的、独属于此刻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暧昧。
窗外的晨光似乎也屏住了呼吸,只敢在厚重的窗帘缝隙间投下一条朦胧的光带,
静静窥探着这方寸之间无声的僵持与汹涌的暗流。
他薄唇紧抿,唇线抿成一道毫无血色的直线,
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克制住某种即将失控的冲动。
所有试图辩驳的言语,在她这孤注一掷的贴近和直白到近乎残忍的逼问下,
都显得苍白无力,正片片瓦解、分崩离析。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泛白,
深深陷进身下柔软的床垫里,仿佛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抵抗内心山崩海啸般崩塌的浮木。
那近在咫尺的、带着赤裸裸挑战意味的眼神,
像淬了火的星子,灼烧着他摇摇欲坠、岌岌可危的理智堤坝。
他几乎能感觉到她说话时微热的吐息拂过他的唇畔,
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力,无声地牵引着他内心深藏已久的、连自己都不敢正视的渴望。
那渴望如同蛰伏的火山,在她这不顾一切的靠近下,
正疯狂地冲击着最后那层薄弱的岩层,滚烫的岩浆在胸腔里奔涌咆哮,
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几乎要将他仅存的清明焚烧殆尽。
“你真是霸王硬上弓。”
白夜的声音低哑得厉害,他深吸一口气,动作略显僵硬地伸出手,
将她滑落手臂的肩带轻轻撩起,放回她圆润的肩颈位置,
指尖不经意擦过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电流感。
“那你承不承认你是对我有好感的,”
温枝雾乘胜追击,目光灼灼,
“不然的话你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应该给我叫救护车而不是亲自过来,甚至是在我家留夜。”
白夜看着她固执又带着点孩子气的脸,眼底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我还能拿你这个小孩有什么办法。”
像是终于挣脱了无形的束缚,也像是为了逃离这令人失控的境地,
白夜猛地用力,手臂穿过她的腰背和膝弯,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动作带着力道,却又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敏感区域,迅速将她放到床的另一侧。
温枝雾见他起身,心头一紧,以为他又要逃避,脱口而出:
“你还是要走?”
白夜几乎是立刻背过身去,深怕她看到自己脸上无法掩饰的狼狈
和身体尚未平息的强烈反应,声音闷闷地从前方传来:
“没有,我不走。今天是我休假的时间,”他顿了顿,补充道,
“我留下来照顾你。”
说完这句话,白夜像是被什么追赶着,脚步略显仓促地径直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温枝雾看着他消失在门后的背影,目光落在他通红的耳尖上,
嘴角终于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漾开一抹得逞又甜蜜的笑容。
在洗手间的白夜,反手锁上门,几乎是冲到淋浴下,猛地拧开了冷水开关。
冰冷刺骨的水流瞬间兜头浇下,激得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喘。
“真是,也不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了,怎么还抑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他闭着眼,任由冷水冲刷着滚烫的身体和混乱的思绪,
低声斥责着自己,声音里充满了挫败感和对她的悸动。
他的手撑在冰凉的瓷砖墙上,感受着水流带来的刺激,
试图压下那股源自本能、让他深感罪恶的燥热与冲动。
冷水带走了部分热度,却冲不散心底那份悸动。
冷静片刻后,他随手扯过挂在旁边的一条浴袍——那是温枝雾放在浴室的。
他迅速擦干身体,将带着她惯用香气的柔软浴袍裹在身上,
腰带系得一丝不苟,仿佛这样就能重新筑起一道安全的屏障。
他将自己换下的衣服和摘下的手表,都整齐地放在了卫生间的置物架上。
温枝雾见他进去那么久,出来时还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
头发半干不干地垂在额前,身上赫然裹着自己的浴袍,
尺寸明显有些紧,勾勒出他精瘦的腰身。
她挑了挑眉,故意拖长了语调:
“一大清早的,白医生真是精力旺盛。”
说话间,她的眼神带着促狭的笑意,毫不掩饰地往下瞟了一眼。
白夜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耳根刚褪下去的红晕又有复燃的趋势。
他握拳抵在唇边,用力地咳了两声,试图掩饰尴尬,
语气带着医生特有的严肃,却难掩其中的窘迫:
“咳…这是医学生正常的生理现象,你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