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霍西洲在睡梦中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惊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帘缝隙透进几缕清冷的月光。
他撑着身子坐起,侧耳倾听片刻,那声音是从里间书房传来的,
像是键盘敲击的细微回响。
他掀开被子起身,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悄无声息地向里面走去。
门缝底下泄出一线暖黄色的灯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他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指针清晰地指向凌晨两点。
这么晚了,还在忙碌?他轻轻推开虚掩的门,
只见温枝雾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电脑屏幕的光映亮她半边脸庞。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发出规律的嗒嗒声,
眉头紧紧蹙着,唇线抿成一条僵直的线。
霍西洲凝视着她,记忆里的她是热烈的欢迎自己,
而此刻的她浑身散发着冷硬的疏离感,连侧脸的轮廓都显得格外锋利。
他无声地跨进房间,反手带上门。
温枝雾依旧沉浸在工作里,丝毫未察觉身后有人靠近。
霍西洲绕到她身侧,静静立着,目光落在她紧盯着屏幕的专注神情上。
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毫无征兆地横在了温枝雾的电脑屏幕前,
挡住了闪烁的光标。她猛地一惊,倒吸一口气,身体本能地向后缩去,
椅子滑轮吱呀一声滑出半米距离。
她这才抬起眼,借着屏幕余光看清了站在阴影里的霍西洲。
“半夜不睡觉来吓人啊?”
温枝雾抚着胸口,心跳还在砰砰作响,
声音里带着未散的惊悸和一丝不耐烦的沙哑,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
霍西洲向前一步,身影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高大,
直接伸出手腕递到她眼前,那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手疼的睡不着,你要负责!”
他的语调低沉,裹着点孩子气的执拗,眼神里闪烁着委屈的光芒。
灯光下,那道伤口清晰可见,皮肉处已经凝结成深褐色的血痂,
边缘还泛着红肿,隐隐作痛的样子让温枝雾下意识皱眉。
温枝雾的目光扫过伤口,嘴角扯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心里暗想这人又在小题大做。
“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矫情?”
她边说边快速移动鼠标,指尖在触控板上轻点几下,
屏幕上的文档瞬间保存完毕,然后啪嗒一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盖子。
屏幕熄灭的瞬间,房间里最后一点光亮消失,只余窗外路灯投进的朦胧光晕,
霍西洲跟在她身后,脚步声在木地板上轻轻回响,
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她背影下的腰线,
那纤细的曲线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让他想起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
她被自己压在身下哭泣的样子很是迷人,泪水滑过脸颊时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那腰盈盈在握抬起又放下,仿佛在舞蹈中定格。
他还想感受那触感,那柔软的肌肤和颤抖的呼吸,
那个晚上像梦般没有真实的感觉,只留下模糊而强烈的渴望。
“发什么恁?赶紧处理好我要睡觉了。”
温枝雾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陡然响起,带着催促的语气,
她不耐烦地蹙起眉头,转身大步走向沙发,步伐虽轻快却透着深深的疲惫,
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整日的劳累。
沙发边的灯光昏暗,勾勒出她纤细的背影。
霍西洲,默默坐在温枝雾身边,沙发随着他的重量微微下陷,
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过去,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
微微侧过头,贪婪地嗅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果香,
那气息甜腻诱人,在昏暗中弥漫开来,更添一抹令人心悸的暧昧。
“嘶!你轻点温枝雾,你是觉得咬的还不够,还要霍霍出一个口来?”
霍西洲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里夹杂着痛楚和委屈,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温枝雾却置若罔闻,手中捏着棉签,狠狠沾满药膏,
用力转动着他的伤口,动作粗鲁而利落,丝毫不见一丝心疼,
她的眼神冷冽如冰,只专注于那处红肿。
“好了,你要是睡不着就滚回你霍家别来烦我。”
温枝雾冷冷甩出一句,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在驱赶一只碍眼的苍蝇,
眼神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厌烦。
霍西洲不知为何,偏要死皮赖脸地留在这里,
一听到她的话,他立刻像只被驯服的野兽,
飞快地躺倒在沙发上,蜷缩起身体,一言不发,
只余下微弱的呼吸声在空气中飘荡,那副卑微的模样让温枝雾心中更添烦躁。
温枝雾见状,轻哼一声,起身径直走向厨房,
冰冷的瓷砖地面踩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倒了杯冷水一饮而尽,
凉意刺骨地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
随后她头也不回地踏入卧室,砰地一声关上门,
那沉重的声响在寂静的客厅里久久回荡。
她哪里懂霍西洲的那些弯弯绕绕,只当他是无理取闹,
直接掀开被子倒头就睡,将一切烦扰抛在脑后,
枕头上残留的淡淡香气也无法安抚她紧绷的神经。
黑暗中,她沉入梦境,梦见一只巨大的八爪鱼张牙舞爪地追着自己,
它的黏滑触角密密麻麻地缠绕上来,冰冷而窒息,
将她整个人包裹得密不透风,那种黏腻的触感仿佛真实的压迫。
喘不上气的大口呼吸中,她猛然惊醒,心跳如擂鼓,
赫然发现自己正被一个宽厚的胸膛紧紧裹住,
温热的体温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坚实的手臂牢牢锁住她的腰肢,让她动弹不得。
“霍西洲!!!”
温枝雾的尖叫声划破夜的宁静,带着愤怒和惊恐,
回荡着整个房间,声音里夹杂着被惊醒的颤抖。
躺在身边的人用手盖住温枝雾的嘴巴,掌心带着薄茧的触感让她更加反感,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再睡一会,沙发床太硬了,你的客房又没有收拾出来我就睡一下。”
他的语气里透着理所当然的慵懒,仿佛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挣扎半天的温枝雾,推不开旁边的人只能摆烂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下微弱的光线,映照出她眼中满满的无奈和疲惫。
窗外的阳光渐渐明亮,照进卧室,闹钟尖锐的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霍西洲赶紧给我松手!!我要去上班了。”
温枝雾的声音带着一丝嘶哑,试图挣脱那束缚。
霍西洲非但没松手,反而将手臂收得更紧,温热的胸膛紧贴着她后背,
鼻息喷在她颈后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那固执的动作透着他一贯的强势,仿佛要将她完全融入自己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