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捂着还有些火辣辣的脸颊,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前院、中院、后院来回转悠。
她耷拉着那颗猪头,小眼睛滴溜溜地扫过每一户人家,心里盘算着能向谁开口求助,哪怕借点棒子面儿也行。
可这一圈转下来,她的心是越来越凉。
前院的闫阜贵家?不行,那老抠门算计到骨子里,他家里人都一样,而且三大妈还和自己打过架。
中院的傻柱家?傻柱还躺在医院呢,何雨水那丫头片子更是指望不上。
易中海家?呸!那老绝户现在自身难保,还跟自己有仇,不去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
后院刘海中家?刘海中还在精神病院唱铁窗泪呢,上次自己还和二大妈打的那叫一个狠…
转来转去,贾张氏绝望地发现,这院里但凡是有点名号、能说得上话的人家,竟然全都跟她结了梁子。
竟然没有一个能拉下脸去求援的。
她站在中院当间,看着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心里头一次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自己这做人…是不是确实有点太失败了?
怎么就把路走到这么绝的地步了?
这一刻,她甚至有点怀念起那个被她打进医院的傻柱来。
至少那傻小子在的时候,还能时不时接济点剩菜剩饭,让她不用为了一口吃的发愁。
她也想过偷偷溜去后院找自己的“小情郎”许大茂。
可许大茂不是一个人住,他爹许富贵那个老骷髅也在家。
许富贵跟自己也有仇,上次打架自己还挠了他好几下。
这要是找上门去,不是让大茂为难吗?
为了她的小情郎着想,贾张氏只能无奈地放弃了这个念头。
贾张氏杵在原地,思前想后,最后把心一横。
罢了!求人不如求己!
老娘自己出去想办法!
她就不信,凭她贾张氏的本事,还能饿死在外面不成?
可一想到要自己出去找食儿,甚至可能要放下身段去打零工,贾张氏心里那股刚提起来的劲儿又泄了大半。
这都什么事儿啊!
以前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使唤秦淮茹跟使唤丫头似的,多自在!
现在倒好,被那个逆媳赶出家门,还得自己奔波劳碌…
想着想着,她又忍不住琢磨起秦淮茹的变化来。
这秦淮茹,怎么就突然变得那么魁梧,力气那么大,连性子都跟换了个人似的?
以前那个任她拿捏的受气包儿媳妇哪儿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张氏一边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一边百思不得其解,脑子里跟一团乱麻似的。
她现在就指望能在外头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点零工做做,或者…能不能像以前那样,靠撒泼打滚占点小便宜,弄点吃的回来。
……
后院许家,气氛则是另一番光景。
许富贵瘫在椅子上,虽然还是一副骷髅架子模样,但脸上却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得意。
许大茂坐在旁边,也是眉飞色舞。
“爹,您看见没?易中海那老小子,现在看见咱爷俩,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绕道走!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哈哈,太解气了!”
许大茂兴奋地手舞足蹈。
许富贵那深陷的眼窝里也闪烁着快意的光芒,他慢悠悠地说道:
“这一周,咱爷俩时不时去他面前晃悠晃悠,看来效果不错。他那张老脸,算是彻底丢尽了。”
“何止是丢尽啊!”
许大茂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谄媚的笑容,“爹,这下您可以彻底把心放回肚子里了!就易中海现在这怂样,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我估摸着,再过两天,王主任那边要是还找不到合适的管事大爷人选,这位置,指定还得是您的!”
许富贵闻言,脸上那骷髅般的笑容更加明显,但他还是习惯性地保持着一丝“谨慎”,摆了摆手道:
“话虽如此,但也不可太过轻敌。易中海这老阴逼,跟我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不是易与之辈。他这些日子表现得太过平静,反倒让我心里有些不踏实。说不定,他正在暗地里憋着什么更阴损的大招呢。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许大茂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他翘起二郎腿,晃悠着脚尖:
“爹,您也太看得起他了!他现在就是个拔了牙的老虎,不对,是连牙都没长齐的瘸腿猫!他能出啥招?就算他出招,咱爷俩父子同心,还怕收拾不了他?”
他掰着手指头数道:
“再说了,咱们现在可不是孤军奋战!二大妈、三大妈,那可都是站在咱们这边的‘自己人’!贾张氏…嘿嘿,那跟我关系更不用说了,肯定也站咱这儿!易中海呢?他就一个孤家寡人!以前那套道德经没人信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他已经彻底完了!”
许富贵听着儿子的话,心里其实也颇为赞同,易中海现在的处境确实是大势已去。
但他多年养成的多疑性格,还是让他觉得不能掉以轻心。
他沉吟片刻,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为了万无一失,咱们还得团结更多的力量。这样,你再去探探院里那些老街坊的口风,多拉拢几个人支持咱们。必须不能给易中海一丝一毫翻盘的机会!”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深陷的眼窝里闪过一丝精光,问道:
“对了,院里年轻一辈里,现在名望最大的,是不是就是中院西厢房那个叫韩亮的小子?”
许大茂被问得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是他。这小子…挺邪性的,前段时间还得了厂里通报嘉奖,名声确实不小。不过…他好像一直独来独往,跟院里谁都不太亲近,我跟他也没说过几句话。”
许富贵那骷髅脸上露出一丝算计的笑容,手指轻轻敲着椅子扶手:
“这就对了。年轻人,有名望,还不拉帮结派…这种人,要么是真清高,要么就是所图甚大。咱们不能让他成了变数。万一他被易中海拉拢过去对付咱们,或者…王主任觉得他年轻有为,直接把管事大爷的位置给了他,那咱们可就抓瞎了。”
许大茂一听,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忙问道:
“那爹,咱们该怎么做?”
许富贵眼睛一眯,闪过一丝狠厉,但语气却显得很平淡:
“简单。先礼后兵。你去中院找他,探探他的口风。就跟他说,咱们很欣赏他的能力,希望他能支持我当这个一大爷。如果他识相,愿意收下咱们的好处,站到咱们这边,那自然最好,以后少不了他的好处。”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
“如果他不识抬举,不肯支持咱们…那你也不用跟他多废话,不动声色地回来告诉我就行。咱们再慢慢谋划,看怎么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哼,跟我斗,他还嫩了点。”
许大茂脸上立刻露出了他招牌式的奸笑,搓着手道:
“好嘞!爹,您就瞧好吧!我这就去会会那小子!保证把事儿给您办得明明白白的!”
说完,许大茂整了整衣服,带着一肚子坏水和莫名的自信,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门,朝着中院韩亮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