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没有片刻犹豫，身形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金色流光，径直冲向了那团困住凯莎的幽蓝意识球体。
虽然理智告诉他，那可是神圣凯莎，是曾经镇压已知宇宙三万年、把天渣和恶魔按在地上摩擦的诸神之王。什么样的阴谋诡计她没见过？这种程度的精神幻境想要困住她，简直比指望凉冰明天穿上秋裤还要离谱。
但理智是理智，感情是感情。
老婆被困，身为老公如果不能第一时间赶到，那不仅是原则问题，更是关乎今晚能不能上床睡觉的生存大计！
“莎莎，等我！”
林凡心念一动，金色的量子辉光瞬间同化了意识球体的外壁，整个人如入无人之境，直接撞入了那片精神空间。
然而，当他双脚落地的瞬间，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微微一愣。
这里没有预想中的尸山血海，也没有无尽的黑暗深渊。
映入眼帘的，是数万年前，那个还没有建立正义秩序的旧天使时代。
宏伟的白色宫殿悬浮在云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酒香和脂粉味。无数背生双翼的年轻女天使在空中飞舞，但她们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有麻木与恐惧。
宫殿中央，靡靡之音震耳欲聋。
在那张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王座上，坐着一个眼神轻佻、满脸横肉的男人——天宫王，华烨。
这个天使文明史上最黑暗、最腐朽的统治者，此刻正左拥右抱。他的脚下，踩着一名年轻女天使的头颅，那是曾经反抗他的战士，此刻却如同破碎的玩偶般被随意践踏。
而在王座下方的台阶上，站着一个银色短发、身穿旧式护卫铠甲的身影。
那是年轻时的凯莎。
幻境显然是想重现凯莎一生中最屈辱、最无力的时刻，试图用这份沉重的记忆来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幻境中的华烨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醉眼朦胧地盯着那个银发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淫邪至极的弧度：“哟，这不是我们最圣洁、最高傲的未婚妻莎莎吗？怎么，终于想通了？”
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眼中的贪婪毫不掩饰：“只要你现在跪下来，像条母狗一样爬过来舔我的鞋，本王或许可以大发慈悲，让你成为后宫里的头牌。”
这种精神攻击极其恶毒。它在不断暗示：无论你现在多么强大，你曾经也不过是一个被男人踩在脚下、连自己姐妹都保护不了的弱者。
然而。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女性天使精神崩溃的画面，现实意识中的凯莎，只是静静地悬浮在半空。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银色的战甲在昏暗的宫殿中散发着冷冽的辉光。她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那双阅尽了宇宙沧桑的银眸中，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只有一种源自于绝对上位者的、彻头彻尾的……蔑视。
就像是一头翱翔九天的巨龙，看着一只不知死活的蝼蚁，在自己面前卖力地表演着滑稽的戏码。
“低级生物的把戏。”
凯莎终于缓缓开口，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丝不耐烦和深深的厌倦。
“用这些我早在几万年前就亲手扬了灰的垃圾，来试图撼动我的意志？”
她微微侧头，目光如刀，淡漠地扫过那个还在喋喋不休的幻影华烨。
“你是在……教我做事？”
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
原本奢靡的宫殿瞬间剧烈震颤起来！十二柄由最纯粹的金色意识能量构成的、遮天蔽日的巨大银翼，在她身后轰然展开！
那不仅仅是武器，更是“审判”与“裁决”规则的具象化！
“定义：概念抹除。”
凯莎的声音不大，却如同神只的最终宣判，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目标：所有被我判定为‘渣滓’的记忆残片。”
“执行。”
唰——！！！！
银翼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幻境！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因为那个层级的力量根本不允许反抗。
那个不可一世的华烨，那些助纣为虐的天渣，连同那座金碧辉煌的罪恶宫殿，在这股绝对的、不讲道理的意志风暴面前，如同被烈日暴晒的积雪，瞬间崩解、消融、化作虚无。
整个虚假的梦魇世界，在凯莎女王的一个念头下，轰然破碎！
当林凡冲破最后一道屏障赶到时，正好看到漫天的精神碎片如同星光般洒落。
凯莎如同在后花园散步一般，从那片璀璨的光雨中悠然走出。她轻轻拍了拍那身银色战甲上并不存在的尘埃，仿佛刚才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烦人的苍蝇。
“老婆！”
林凡心头一紧，一个箭步冲上去，也顾不上什么王者风范了，双手直接抓住凯莎圆润的肩膀，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仔细打量，眼神里写满了急切。
“你没事吧？那个恶心的大头鱼没对你做什么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
一连串的关心如同连珠炮般脱口而出，那双金色的眸子里满是掩饰不住的焦躁。
看着林凡那张写满了紧张和担忧的脸，凯莎原本冰冷如霜的银眸中，那层坚冰瞬间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柔情。
这个男人啊……
明明知道她是诸神之王，明明知道这种程度的攻击对她无效，却还是会在第一时间，本能地把她当成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女孩。
这种被人在乎、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真的很久违，也很暖。
凯莎难得没有毒舌，而是伸出玉手，用微凉的指尖轻轻抚平林凡因为焦急而紧皱的眉头，然后顺势帮他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战斗而有些凌乱的衣领。
动作自然得就像是一对相伴多年的老夫老妻。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傻瓜。”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却带着一丝只有林凡能听懂的娇嗔，“这种程度的精神把戏，连给我提鞋都不配，怎么可能伤得到我？”
确认林凡身上也没有伤痕后，凯莎的手指轻轻划过林凡的胸膛，最后停在他的下巴上，微微挑起。
她那双银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带上了几分玩味的戏谑，那是女王特有的恶趣味。
“不过，夫君大人……”
凯莎的身体微微前倾，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林凡的耳边，语气危险：“等这次回去以后，关于那个‘私人辅导’和‘新郎是你’的梦境，你是不是该好好跟我解释一下？”
“我真的很好奇，在杜蔷薇那个小丫头的心里，你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嗯？”
林凡原本英勇无畏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来了来了！秋后算账虽迟但到！
刚才光顾着救人，忘了这茬了！
“咳咳……那什么，老婆，那都是误会！纯属误会！那是斑驳蓝那个混蛋编造的谣言！”林凡干笑着，眼神飘忽，赶紧试图转移话题，“当务之急，是去救凉冰！对，救凉冰！她那暴脾气，估计现在已经在囚笼里跟那大头鱼打起来了！”
看着林凡这副心虚又滑稽的模样，凯莎轻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算是暂时放过了他。
“走吧。”
她主动牵起林凡的手，十指紧扣，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过来。
“正好，我也很想看看，那个跟我斗了几万年的愚蠢妹妹，她内心深处最恐惧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在瞬间达成。
下一秒，两道身影化作交织在一起的金银流光，向着最后一个、也是波动最剧烈的那个噩梦囚笼，全速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