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弘是被落地窗透进来的鎏金晨光晃醒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她先捕捉到的是肌肤下血液奔流的鲜活感。
不再是迟暮躯体里滞涩的循环,每一寸血管都像重新注满了滚烫的生命力,指尖轻抬,能清晰感受到骨骼与肌肉的流畅联动。
她撑着床垫坐起身,丝质床单从肩头滑落,露出线条利落的肩颈,目光扫过周遭,先落进眼底的是铺着象牙白绒面的豪华大床,床头嵌着手工雕刻的缠枝莲纹,鎏金饰边在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一间足有百平的顶层公寓主卧,落地窗外是曼谷湄南河的全景,玻璃擦得一尘不染,能看见河面上缓缓驶过的游船,船顶的彩色遮阳棚像打翻的调色盘。
房间里的陈设是低调的奢雅,浅驼色的真皮沙发摆在阳台角落,黑檀木茶几的纹路如流云舒展,一侧的开放式衣帽间里,挂满了高定成衣与手工定制的鞋包,空气中飘着淡淡的佛手柑香氛,是龚弘熟悉的、属于“新身份”的味道。
她赤脚踩在温热的羊绒地毯上,走到阳台,随手捞过一件真丝睡袍裹在身上,靠在沙发里,指尖轻叩茶几,声音利落:“小二,介绍一下我现在的身份背景,和主要人物介绍!”
淡蓝色的系统面板立刻在她眼前展开,电子音清晰得像贴在耳边:
【宿主是泰国着名新商业代表龚凯华(52岁)与前形象大使颜兮(48岁)的小女儿,大三,今年21岁,1米77身高,就读于曼谷大学】
【大哥龚奎(28岁),龚氏集团总经理,一米86,妹控属性,对宿主事事迁就,是宿主在这个世界的最大靠山之一。】
【大女主Nueng.Sippakor,身为皇亲国戚的长孙女、郡主身份,自幼被祖母Khaekai以“无人配得上”的观念严苛教养,从未拥有过自我。】
【她与前总理之子、新生代政客chet是家族联姻,chet虽与Nueng是联姻,却早已倾心于她,可Nueng在婚礼当天毅然逃婚,只为挣脱束缚,脱离皇家,成为了靠画笔谋生的自由画家。】
【小女主阿Nueng,因早产,出生时在保温箱几个月,影响了她的视力,一直带着厚厚的眼镜,也因此留了几次级。】
【生母piengfah是Nueng的高中好友。当年piengfah向Nueng表白被拒后,伤心之下与生父chet相恋,意外怀孕生下阿Nueng。】
【因未婚生子后,被严厉的外婆pilai视作耻辱,外婆pilai将piengfah送往国外发展后,独自抚养阿Nueng,正因为对其母亲的因素,怕阿Nueng重蹈覆辙,对她管教极尽严苛,每次没有考满分,会被外婆用木棍打。外婆家中颇有资产。】
【阿Nueng知道外婆是为了她好。对外婆pilai既爱又怕。但她依然是开朗的性格。阿Nueng不知道她爸爸是谁,chet同样也不知道自己有个女儿。】
【距离Nueng的逃婚事件已过去四年!Nueng现在37岁,1米7的身高,而阿Nueng今年20岁,今年高三,1米64的身高,因没有考满分,昨晚被外婆打了,打算离家出走,想让Nueng收留她,结果店门关了,却不知道Nueng要和妹妹Sam吃饭,有约了,不在店里】
龚弘指尖摩挲着茶几的纹路,听完后挑了挑眉。
还好只有一点点狗血的故事线,缠满了细腻的情绪与隐秘的羁绊——逃婚的郡主、被严苛管教的少女,还有藏在暗处的血缘与未说出口的爱意,像一张揉皱的纸,等着被慢慢抚平。
龚弘起身走到衣帽间,随手选了一件简约的白色亚麻衬衫,搭配高腰卡其色阔腿裤,踩上一双白色帆布鞋,少了几分豪门千金的娇纵,多了些清爽的少年气。
镜子里的女孩眉眼明艳,瞳仁是深棕色的,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锐利,是龚凯华与颜兮精心雕琢出的模样。
“小二,定位阿Nueng现在的位置。”她一边扣着衬衫纽扣,一边吩咐。
【阿Nueng当前位于Nueng的街角画店附近,距离宿主公寓3.2公里。】
龚弘勾了勾唇角,拿起玄关柜上的车钥匙——是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大哥龚奎前阵子刚送她的生日礼物。
她驱车驶出地下车库,曼谷的早高峰刚过,街道上的车流不算拥挤,沿途的热带绿植层层叠叠,鸡蛋花落在车窗上,带着清甜的香气。
龚弘的白色保时捷平稳驶入画店附近的露天停车场,她熄了火,指尖扫过方向盘上的真皮纹路,先透过车窗打量了一圈周遭。
曼谷的晨间阳光裹着湿热的风,卷着街边摊贩的芒果糯米饭香气,落在不远处的街角。
那个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衬衫、搭配藏青百褶短裙的少女,正踢着黑色漆皮小皮鞋,垂着脑袋在画店门口徘徊,厚重的黑框眼镜滑到鼻尖,衬得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更显稚气,像只找不到家的小猫。
龚弘推开车门,踩着帆布鞋走过去,刻意放缓了脚步,让自己的身影落在少女的余光里。
阿Nueng听见动静,猛地抬起头,眼镜片反射出细碎的光,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攥紧了书包带,露出一点怯生生的警惕,却又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眼前的人。
龚弘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阔腿裤衬得身形挺拔,眉眼明艳却没半分盛气凌人,反而带着点温和的笑意,让她紧绷的肩膀松了些。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龚弘率先开口,语调放得轻缓,带着恰到好处的陌生感,“我听说这边有间画店,店主画的街头风景特别好,想过来买幅画,但是绕了好几圈都没找对路,你知道具体在哪吗?”
阿Nueng眨了眨眼,视线落在龚弘指尖指向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紧闭的画店门扉,立刻忘了自己刚才的失落,兴冲冲地往前迈了两步:“你说的是Nueng阿姨的店吧?就是这家呀!不过她好像不在,我刚才等了好久都没人。”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像咬开了一颗新鲜的荔枝,带着点糯糯的尾音。
龚弘故作惊讶地挑眉,凑近了些看店门:“是吗?我特意绕过来的,还想着今天能买到画呢。你认识店主吗?”
“认识呀!Nueng阿姨人超好的,她画的梧桐叶超好看!”阿Nueng说起Nueng,眼睛亮得像缀了星星,全然忘记了委屈,伸手扒着门框往里望,“不过她可能是有事出去了,我还打算让她收留我来着…………”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捂住嘴,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颊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龚弘看她这副模样,忍笑的同时,心里也软了几分——明明被外婆严苛管教,却依旧藏不住骨子里的开朗,像裹在硬壳里的软糖,甜得纯粹。
“原来是这样。”龚弘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又看向阿Nueng,语气诚恳,“那真是太谢谢你了,不然我还得瞎转悠半天。为了感谢你指路,我请你吃点东西吧?”
阿Nueng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手指绞着校服衬衫的衣角,犹豫了几秒,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可是……”
“就吃碗面或者芒果糯米饭,很快的。”龚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总不能让我就这么走了吧?”
阿Nueng被她揉得晃了晃脑袋,厚重的眼镜滑下来,她手忙脚乱地扶着,看着龚弘眼里的笑意,终究是没抵挡住诱惑,小声点了点头:“那……那我要吃泰式炒粉,还要加两颗煎蛋!”
“没问题。”龚弘笑着应下,顺手帮她把歪掉的书包带理好,“走吧,我们去吃炒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