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幻境挣扎
灰白色的能量漩涡在常氏作坊废墟中央疯狂旋转，常玉川飘在漩涡中心，石质身体布满裂痕，却散发出让人窒息的力量波动。他的双眼完全变成了晶石，看不到半点人类的情感。
“为什么要挣扎？”他的声音像万石摩擦，在每个人脑子里回荡，“成为永恒的一部分，不好吗？”
张华峰挣扎着从断墙后站起来，独眼里闪着疯狂和贪婪交织的光：“完美...太完美了...这就是我想要的力量...”
平川次郎脸色凝重地后退：“张先生，保持清醒！他在影响你的心智！”
可张华峰像没听见似的，一步步走向能量漩涡：“对...我需要这个...让我变得完整...”
常玉川——或者说被地脉之心操控的傀儡——露出个诡异的微笑：“来吧...成为新的容器...”
就在张华峰要踏进能量范围的瞬间，白辰突然大喊：“杨紫！就是现在！”
杨紫早准备好的设备全力启动！不是攻击常玉川，而是对准张华峰释放出特殊频率的电磁脉冲！
“啊！”张华峰抱头惨叫，独眼里恢复了片刻清明，“你们...做了什么？！”
白辰冷静地说：“帮你抵抗诱惑。地脉之心在放大你心里的欲望，你不是真的想要力量，是被它操纵了！”
常玉川怒喝一声，灰白能量跟潮水似的涌向三人！但这次，白辰早有准备。
“徐子东！”
徐子东双手按在地上，引动地下水脉！一道水墙冲天而起，和灰白能量撞在一起，产生了奇怪的中和反应！水里含的微量电能和石化能量相互抵消，爆发出刺眼的光！
“水电中和能暂时抑制石化！”杨紫惊喜地记录数据。
常玉川显然没料到这招，动作顿了一下。就在这瞬间，张华峰眼里闪过决绝——他意识到刚才差点被控制，愤怒压过了贪婪！
“敢玩弄我的心智？”张华峰独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神力量，“让你见识真正的幻术大师！”
他双手结印，独眼完全变成纯黑色，一股无形的精神洪流直冲常玉川！
这不是普通攻击，是张华峰压箱底的绝技——心象炼狱！能把目标的恐惧和欲望变成真实幻象的恐怖幻术！
常玉川身体剧烈震动，石质脸上第一次出现扭曲：“幻象？真可笑...”
可很快，他的嘲笑变成了惊疑。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化，废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石之荒野！
“这是...”常玉川环顾四周，晶石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景象又变了，他站在领奖台上，下面是无数石像观众在鼓掌。一个评委模样的石像给他颁奖：“授予常玉川先生永恒艺术大奖...”
常玉川下意识伸手去接奖杯，可奖杯一碰就化成了灰。评委石像突然变成张华峰的脸，狞笑着：“赝品！你永远都是赝品！”
“不！”常玉川怒吼，幻象碎了。
下一刻，他发现自己站在东京帝国大学的教室外，透过窗户看到年轻的自己在给小野寺教授展示作品。
“玉川啊，”教授叹着气摇头，“技巧很完美，但没灵魂。你永远成不了真正的艺术家。”
年轻的常玉川一脸绝望：“为什么...我这么努力了...”
“因为你只是在模仿，不是在创造。”教授冷冷地说，“你注定只能是个匠人，成不了大师。”
窗外的常玉川疯狂捶打墙壁：“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景象又变了，他回到长白山的作坊，手里拿着那把特殊的刻刀。地脉之心在呼唤他，诱惑他...
“接受我，我给你真正的艺术...”地脉的低语在他脑子里回荡。
他犹豫着，挣扎着，最后还是举起了刻刀...第一个“作品”是那个嘲笑他艺术的评论家...
“不！我是被逼的！”常玉川在幻境里嘶吼，“是地脉之心控制了我！”
幻境外的现实中，张华峰七窍流血却狂笑着：“看到没？他在自己的罪恶感里挣扎！”
白辰却皱起眉：“不对...看能量读数！”
杨紫的检测仪发出警报：“幻境正在被反向利用！地脉之心在吸幻术能量强化自己！”
果然，幻境里的常玉川突然不挣扎了，露出诡异的微笑：“谢谢你的能量补充...现在该我了。”
他双手一撕，整个幻境像纸一样被扯碎！现实中的张华峰惨叫一声，倒飞出去！
“真蠢。”常玉川的声音冷冰冰的，“地脉的记忆比人类久多了，什么幻象没见过？”
他抬手对准张华峰：“成为我的养料吧。”
灰白能量直射过去！平川赶紧用蓝色火焰阻挡，可火焰瞬间就石化了！眼看张华峰就要被击中——
白辰突然指挥一群飞鸟组成屏障！鸟儿瞬间石化，却争取到了宝贵的一秒！
“徐子东！最大输出！”白辰大喊。
徐子东双手完全按进地里，额角青筋暴起！整个区域的地下水被强行引动，形成巨大的水龙卷，暂时困住了常玉川！
“杨紫！用特定频率电击水面！”白辰继续下令。
杨紫把设备功率调到最大，释放出精准频率的电弧！电光通过水流传导，击中了水龙卷里的常玉川！
“没用的...”常玉川冷笑，可笑容突然僵住——这次的电击频率很特殊，竟然和他体内的地脉能量产生了共鸣！
“就是现在！”白辰对张华峰喊，“攻击他的精神连接点！”
张华峰挣扎着爬起来，独眼再次放光：“心象炼狱·倒逆！”
这不是制造幻象，而是强行逆转目标的精神防御！常玉川身体剧烈震动，晶石眼里第一次出现混乱！
“不...地脉...在排斥我...”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石质皮肤在开裂，“为什么...”
白辰敏锐地抓住机会：“因为地脉之心发现你不是合适的容器了！它要抛弃你！”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常玉川心上！他疯狂摇头：“不可能！我是被选中的！”
景象开始在他周围飞速变化——一会儿是受赞誉的艺术家，一会儿是被鄙视的匠人，一会儿是掌控神力的存在，一会儿是卑微的囚徒...
“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张华峰趁机加强幻术，“连你自己都分不清了吧？”
常玉川抱头嘶吼，能量失控地四处喷射！周围的石像纷纷炸开，废墟又塌了一片！
“我是...常玉川...石雕艺术家...”“不对...我是地脉代言人...永恒之主...”“都是假的...全都是...”
他的身体在人类和石质之间疯狂切换，能量波动特别不稳定！
平川看准机会：“就是现在！抓住他！”
日军特种部队抛出特制的能量网，可就在网要罩住常玉川的瞬间，他突然抬头，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清明：
“我明白了...全都是...牢笼...”
他双手猛地合十，所有能量都往回收缩！整个人变成一道灰白流光，直射地底！
“他要逃回地脉之心！”白辰惊呼，“阻止他！”
所有攻击都集中向流光，可已经晚了！流光钻进地里，消失了！
大地剧烈震动，然后突然平静下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满地狼藉和那些半坏的石像，证明刚才那场恐怖大战不是幻觉。
张华峰瘫在地上，独眼闭着，气息微弱：“他...回去了...还带走了我一部分幻术力量...”
平川脸色铁青：“什么意思？”
“意思是地脉之心现在也能制造幻象了...”白辰凝重地说，“下次它醒过来，会更危险。”
杨紫检测着残留的能量：“地脉进入深度休眠了，但能量模式变了...更...狡猾了。”
徐子东感应着水脉：“它在消化吸收的力量，包括...人类的欲望和恐惧。”
远处传来日军增援的声音。平川冷冷地瞥了白辰三人一眼，下令：“撤退。今天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
他带着昏迷的张华峰和部队很快撤离，留下白辰三人在慢慢消散的灰尘里。
“我们失败了，”杨紫低声说，“没拦住常玉川，还让地脉之心变强大了。”
白辰却摇头：“不，我们发现了重要情报。地脉之心会吸收宿主的特点，常玉川的艺术偏执，张华峰的幻术能力...”
他望向地底：“下次它醒过来，我们就知道要面对什么了。”
徐子东突然说：“水脉里有异常...好像有什么信息...”
他闭着眼睛感应，脸色渐渐变了：“地脉之心在...做梦。梦的内容是...”
他猛地睁开眼，眼里满是惊骇：
“它梦到要让整个世界都石化，变成永恒的‘艺术画廊’。”
三人沉默地看着脚下的大地，能感觉到里面沉睡的可怕存在。
长白山的寒风吹过，卷起一些石屑，好像在低声警告：
游戏还没结束，只是进入了下一回合。
而在深深的地底，常玉川的意识在地脉之心里慢慢沉浮，和无数古老的记忆融合在一起。偶尔，还会泛起一丝人类的情绪——
是艺术家的偏执，是对认可的渴望，是永恒的孤独。
这些情绪和地脉之心的本能结合，正在孕育着某种更可怕的东西。
在某个遥远的未来，当它再次苏醒时，不会再满足于一个个“作品”。
它要创造一个完全的石之世界。
而第一个目标，就是那些知道它秘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