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就在他们还要说什么时,一片白羽飘落。
“齐国二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将晨胜了,齐国即将被秦国吞并。”
声音随之传来。
整个聚散流沙的人脸色骤变。
二十万大军,还是齐国的精锐,由名将匡章统领,竟这么快就被将晨全歼!
嘶——!
卫庄头皮发麻。
“这里不安全了。”卫庄决定立刻撤离。
太危险了,他忽然担心,将晨会不会过河拆桥。
卫庄越想越觉得可能,手段太狠了,为了挑起战争,连亲兄长都下得去手。
这些贵族子弟,心肠一个比一个黑。
跟将晨一比,卫庄甚至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善人——论起狠辣,秦国这位三公子实在令人胆寒。
白凤从树梢飘落,问道:“去哪儿?”
“魏国。”卫庄决定先去邻近之国避避风头。
攻下齐国之后,秦国总要休整一番。
他需要静一静。至少,卫庄觉得一两年内,魏国还算安全。
毕竟,促成齐国 ** 的祸首之中,也有他一份!
尤其最后还冒出个儒家的人,恐怕已经认出他们。
这下更糟,不仅声名狼藉,怕是各国都要悬赏捉拿他们了。
卫庄忽然有些懊悔:“真亏了,当初该多要些报酬。”
他们没猜错。大雪封城之际,将晨率军直逼齐都临淄。
大雪纷飞,天地茫茫,连眼前都难以看清。
附近几座城池的守军在大雪中根本辨不清城外动静。
将晨命士兵抛出备好的锁链攀墙而上,自己则轻轻一跃,便登上了数十米高的城墙。
“杀——!”
公元前226年,距新年尚有十余日,齐国都城陷落。
齐王在睡梦中被秦军擒获。
迅速、精准、利落。
至此,齐国 ** 。
而将晨,再次在史册中留下浓重一笔——两场灭国大战的关键人物。
脚步声在雪地中响起,将晨黑靴踏雪,望向这座充满儒家气息的故都。
儒家根基,便在于此——
小圣贤庄!
此刻,将晨正要去拜访儒家。
一百三十七
墨色重甲缓步穿行于蔽日风雪中。
齐都四处弥漫着烽火狼烟。
在这漫天飞雪间,唯小圣贤庄宛若净土,仿若世外仙境。
三十五:儒家圣地血染青砖,大儒震怒
齐国反抗之势远超预期。
或因受儒家文化浸润最深,虽已破城,临淄都内仍有一股股残存势力负隅顽抗。
在叛军首领策动下,战火此起彼伏。
值此形势,将晨颁下诛灭三族之令。
凡抗秦者,皆夷三族。
告发者赏。
藏匿逆党者累及全家。
此令既出,不过旬月,临淄反抗势力虽满腔愤懑,亦渐被屠戮殆尽。
乱世不用重典则难立威。
此酷烈政令使将晨凶名瞬息传遍齐境。
然其浑不在意。
青史终由胜者书写。
只要手握强权, ** 所有逆乱,连战连捷,便无人可与之争锋。
强者支配弱者。
仁德不过虚妄。
将晨神色沉静地踏入庄门。
方见这片世外净土开启门扉后,虽值大雪纷飞,院内竟聚着不少身影。
当世正值百家争鸣。
儒家作为显学,既有拥趸亦有攻讦之辈。
然这些人在将晨眼中皆如无物。
他甚至无意探知这些人来自何派系或家族。
此刻庄内人群汇集,将晨心知多半是齐国官吏来此避祸。
多为儒家门徒。
踏踏踏!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狂雪中,将晨自雪幕深处缓缓现身。
足迹转瞬便被新雪吞没无踪。
“你也是来躲雪的吗?”
推开门,才发现门后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正站在门后的小棚下望着他。
雪下得太大了,连守门的人都跑来这儿避雪。
“不,我是来拜访你们荀子的。”将晨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这名儒家 ** 的耳中。
荀子,是李斯与韩非的老师,在儒家文化中,可以说是继孔子和孟子之后的第三位大儒。
但将晨此来,并不是为了拜见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你找我们师叔有事?”颜路挠了挠头。
“是。”将晨点头。
“那恐怕师叔没空见你,他正在闭关,不见任何人,先生可能要失望了。”颜路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人,似乎来意不善。
他眼神中露出几分警惕。
但看到对方虽然半张脸被遮住,下半张脸却仍带着稚气,颜路又稍微放松下来。
将晨背着手,一言不发,一步步朝里走去。
仿佛没听见颜路的话。
“喂,你听到我说的没有?师叔现在不见任何人。”颜路追了上去。
将晨转过头,冰冷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知道包庇反叛势力,是什么罪名吗?”
将晨目光扫视一圈,语气平静地问。
现在看得更清楚了,不少人还穿着齐国的朝服。
齐国的官员。
或许其中有儒家的,也有其他家族的,但都为了同一个目的——来这里避难。
儒家虽不如后世那般兴盛,但作为两大显学之一,影响力仍然很大。
他们似乎认定,秦国不会、也不敢动小圣贤庄。
颜路轻咳一声:“他们是自己来的,我们也拦不住。再说,你穿的也不是秦国的铠甲,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好意思,还真有关系。”
将晨目光一瞥,雪越下越大,但落在他肩上,却瞬间融化。
“我是秦国三公子将晨,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过问?”将晨语气冰冷。
哐当!!!
人的名,树的影。
通过扶苏的描述,颜路心中早已把将晨想象成一个可怕的恶魔。
颜路双腿发软跌坐在雪地里,抬头望向那道身影,感觉已截然不同。
人还是那个人,但先前不知身份时毫无感觉。
一旦知晓了身份,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位缔造了两场载入史册的辉煌战役的军神。
手中沾染无数生命的刽子手。
一个没有感情的冷酷机器。
“将晨公子,在下颜路,方才失礼了。”颜路神色郑重地站起身。
此时颜路只觉得头皮发麻。
来者不善,确实是来者不善!
竟然把这尊杀神给引来了。
究竟所为何事?
是因为扶苏吗?
难道是因为他救了扶苏,触怒了这尊杀神?
“齐鲁三杰?”将晨低声自语。
语气依然毫无波澜。
他来到儒家,只因儒家对秦国具有特殊意义。
当然,这种需要并非不可或缺。
但在这里,诞生了一个对未来秦国影响深远的人物。
秦国的覆灭,此人可谓“功不可没”。
张良。
将晨望着漫天飞雪,沉默片刻。
“带本公子去见荀子。”将晨下令。
“师叔不会见您的。”
说话间,将晨已步入厅堂,堂内站着众多儒家 ** 。
颜路面露难色。
荀子始终对韩非之死难以释怀。
尤其对秦国,更是心怀芥蒂。
若说唯一稍有好感的,恐怕只有扶苏公子。
而此刻若未算错,荀子应当正在接见扶苏。
颜路心知肚明,更不可能带将晨这尊煞星前去打扰。
银芒乍现。
一道冷冽的寒光闪过。
将晨缓缓拔出一柄长达一米八的大太刀。刀柄三寸,刀身足有三尺七寸,整体接近一人高。
如此长度的刀,普通人难以驾驭。
但在将晨手中,却挥洒自如。
银光掠过,立于他身旁的两人应声倒下,头颅滚落在地。
“咚”的一声闷响。
那两颗头颅直至落地,似乎还未意识到死亡降临。其中一个正对着颜路,惊恐地眨了一下眼。
整个厅堂瞬间哗然。
众人惊慌后退,纷纷远离将晨。
颜路脸色霎时惨白:“三公子请冷静!此乃儒家之地,在此大开杀戒,难道不怕激起天下人之怒吗?”
尤其在齐鲁一带,儒家文化根深蒂固,谁也没想到将晨竟会如此毫不留情。
“话,我不说第二遍。”将晨手腕轻抖,震落刀身上的血迹。
那柄长刀自他进门起,就屡次引起颜路的注意。原以为只是佩饰,未料竟如此锋利。
颜路面露难色:“师叔确实抽不开身……”
话音未落,银光再起。
如流星破空,瞬间穿透远处一人的胸膛。
那人本已逃出很远,却仍被将晨随手斩杀。
又一人丧命。
儒家之中,固然有迂腐之辈该杀,但这一学派仍有其价值。
譬如忠君爱国之观念,又如对君子品格的推崇——这些思想若能加以调整,未尝不能用以安抚六国遗民之心。
将晨只取所需,余者皆可弃。
“住手吧。”
将晨简直是个狂人,凶神。
人命在他手中,轻如蝼蚁。
最令人胆寒的,是他眼中那一片冰霜。
接连三人丧命。
可在颜路看来,将晨的目光依然毫无波澜。
就连神情,也不见一丝一毫的牵动。
何等冷硬的心肠!
根本就是一头冷血的生灵。
毫无情感的冷血之物。
怕了。
颜路真的怕了——这人根本不在乎任何后果!
竟在儒家圣地小圣贤庄肆意杀戮。
简直令人发狂。
疯子。
除了疯子,谁能做出如此残暴之事?
踏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小圣贤庄中。
“有贤侄这句话,老夫便放心了。”荀子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理所应当。”扶苏亦点头回应。
两人相谈甚欢,其间荀子还向扶苏讲授了更深一层的儒学精义,令扶苏惊叹不已。
扶苏有意拜师,可惜荀子已不再收徒,令他颇感遗憾。
“夫子,秦国公子到了。”一名儒家 ** 匆匆来报。
荀子眉头微蹙:“秦国公子不正在此吗?你寻他何事?”
大儒终究涵养深厚,并未因被打断而不悦,仍和气询问。
那名普通 ** 在冰天雪地中急得满头大汗:“不是这位公子,是三公子——秦国的三公子将晨来了,就在前厅!而且他一言不合已连斩三人,来者不善!”
荀子猛地起身,方才的从容荡然无存,满脸惊急:“你说什么?”
来者是谁不好,为何偏偏是三公子?
他为何而来?是想对扶苏赶尽杀绝吗?
不可能,就算将晨再丧心病狂,也断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兄长下手。
那么,便是那位来自齐国的被收留之人。
“岂有此理,小圣贤庄乃儒家圣地,岂容那毫无教养的狂徒在此放肆!”
扶苏勃然大怒。
他彻底被激怒了。
此地是他心中的圣地,而荀子方才更令他深深折服。
如此圣地,竟遭将晨这般 ** ,于小圣贤庄内血溅五步,无法无天,简直是疯了,彻头彻尾的疯子。
扶苏怒火中烧:“带我去找那个混账。”
“不必了,为弟已到。”
踏、踏、踏、踏!
脚步声不疾不徐,却沉重有力,木质地板随之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