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欧阳伦密报中提及的违禁信件和兵力草图,让朱标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朱棣携带这些物品前往中都,其目的绝不仅仅是祭陵尽孝那么简单!那些与秦王朱樉的往来信件,虽然内容隐晦,但字里行间透露着对朝局的不满和某种默契;而江北兵力部署图,更是涉及军事机密,藩王私藏此物,形同谋逆!
朱棣想干什么?是想与秦王朱樉勾结?还是想利用中都的特殊位置(位于南北要冲),窥探朝廷腹地的虚实?亦或是,“逆鳞”的触角,已经伸向了藩王之间,意图挑起宗室内斗?
朱标立刻下令:第一,命欧阳伦加强戒备,务必保证皇太孙绝对安全,对朱棣一行进行更严密的监视,但切勿打草惊蛇;第二,密令锦衣卫,加强对西安秦王府的监控,查探朱樉近日动向;第三,暗中调整江北、淮西等地卫所的兵力部署,以防不测。
(承)
凤阳中都,大明龙兴之地,皇陵所在。朱棣一行抵达后,依制举行祭陵大典。典礼之上,朱棣表现得无比虔诚悲痛,在朱元璋的祖陵前长跪不起,涕泪横流,感念父皇恩德,忧心父皇病情,其情其景,令人动容。就连随行的官员和护卫,也不禁为之侧目。
祭陵之后,朱棣便深居简出,除了偶尔陪伴朱雄英读书习字,便是与当地一些德高望重的耆老、致仕官员饮茶叙话,话题也多围绕凤阳民情、往年旧事,并无任何异常举动。那些违禁物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欧阳伦的后续密报也显示,朱棣行为谨慎,未再发现任何可疑行迹。他与外界的联系似乎也完全中断,连与北平的信件往来都变得极其稀少且内容平淡。
(转)
然而,越是平静,朱标心中越是不安。他了解朱棣,这绝不是一个甘于寂寞、只会伤春悲秋之人。其如此隐忍,所图必然更大。
果然,数日后,毛骧从西安发回密报:秦王朱樉近日以围猎为名,频繁调动王府护卫,其活动范围隐隐向潼关方向靠拢!同时,锦衣卫在监控与朱棣接触过的凤阳耆老时,发现其中一人在与朱棣会面后,曾秘密派人前往……杭州!
杭州!那里是钱唐的故乡,也是之前调查中与“逆鳞”资金流向有关的江南士绅势力盘踞之地!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在隐隐指向一个方向——朱棣以凤阳为跳板,正暗中与秦王朱樉、以及江南的“逆鳞”残余势力进行着某种程度的勾连!
(合)
朱标意识到,决不能让朱棣继续留在凤阳这个四通八达之地了。他必须尽快将其召回,置于更严密的控制之下。
他立刻下旨,以皇帝“思念皇孙,且北方军务需亲王坐镇”为由,命燕王朱棣即刻结束在中都的停留,护送皇太孙朱雄英返京。同时,严令其返回北平,无诏不得再离藩地。
旨意到达凤阳,朱棣接旨后,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或抗拒,只是恭敬地叩首领旨,并表示会尽快安排返程。其顺从的态度,反而让朱标更加警惕。
朱棣奉旨启程返京,一路无话。然而,就在其队伍即将抵达南京,渡过长江之时,意外发生了!皇太孙朱雄英所乘坐的官船,在江心突遇风浪,剧烈颠簸,年幼的朱雄英不慎落水!虽经随行侍卫拼死救起,但呛水过多,受惊过度,回宫后便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太医诊治后,言情况凶险!消息传来,朱标勃然变色,立刻下令彻查官船事故原因!而几乎同时,留守北平的燕王府长史葛诚却秘密上奏,称在整理燕王书房时,发现了一道墨迹未干的、以燕王口吻书写的……询问江北各卫所将领家中情况的密信草稿!落款时间,正是在朱棣离开北平前往凤阳之前!朱棣调包信件、暗查将领背景,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