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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卫守,心灯枯,血秤之上名姓无。借得皮囊三两肉,赊来阳寿片刻烛。欲问归路在何处?答曰:秤杆指处是冥途,秤星亮时魂当铺。”

黑暗粘稠如墨,却不再是阻碍。

江眠行走在无间回廊的黑暗里,周身流淌的暗影成为她新的“感官”。那些暗影贪婪地舔舐着周围的“信息”——冰冷的墙体结构、空气中残余的“影”之碎屑、远处门扉后传来的情绪波动,甚至天花板上“巡廊者”触须缓慢游移时留下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能量轨迹。

她脸上那复杂邪异的“面”此刻沉静了许多。额心裂开的竖眼已经闭合,只留下一道微微凸起的、布满细密邪纹的竖直痕迹,像第三只眼沉睡时的缝。暗红与深紫交织的纹路从面部蔓延至脖颈、锁骨,在手背上形成扭曲的图案,如同活着的刺青。之前狂暴的饥饿感被一种冰冷的、近乎“饱足”的掌控欲取代。她能清晰感知到自己体内驳杂却又被强行统合的力量:鸦面碎片的邪异权能渴望、代面的空洞置换特性、镜母的同步侵蚀本质、萧寒记忆碎片的冷静旁观、观主遗影的古老邪恶知识……所有这些都被她“江眠”的核心意志——那份混合了求生欲、疯狂好奇与黑暗野心的执念——粗暴地捏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不稳定但极具侵略性的全新特质。

她的步伐不快,却异常稳定。黑色镜面地板映不出她完整的身影,只有一团蠕动的、边缘不断逸散又重聚的暗影轮廓。

前方就是那扇门。

与回廊其他门扉不同,这扇门更大,几乎有三米高,两米宽。门板是暗沉的铁灰色,布满斑驳的痕迹,像是经年的血锈与烟熏。门把手不是鸟喙或枯手,而是一对向内弯曲的、锈迹斑斑的铁钩。门缝里没有泄露任何情绪色彩,只有一片冰冷的、空洞的“服从”与“守卫”意志,如同某种机械的指令循环。

“主控节点”就在这扇门后。至少,黑碑镜鉴失败、信息崩溃时泄露的残缺“规则认知”是这么指向的。

江眠在门前五步停下。她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将暗影感知力缓缓探向门扉。感知触碰到铁灰色门板的瞬间,一股强烈的排斥力和冰冷的警报意念反弹回来!

“未授权接近……检测到非标准能量特征……启动防御……”

门板上那些斑驳的痕迹突然“活”了过来!它们迅速蠕动、连接,形成一个个扭曲的符文,符文亮起暗红色的光!与此同时,门两侧的墙壁上,悄无声息地滑开两个狭长的缝隙,两具“东西”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是两具人形的骨架,但并非白骨。骨架通体漆黑,像是用焦炭拼接而成,关节处燃烧着幽绿色的、无声的火焰。黑洞洞的眼眶里,跳动着同样的绿火。它们没有武器,但那焦黑的骨爪指尖,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显然比任何刀刃都要锋利。

“影卫的造物?还是回廊自带的防御机制?”江眠心中冷静判断。这两具“焦骨骷髅”散发的气息,与之前那个影卫有相似之处,但更加呆板、冰冷,缺乏那种邪异的“灵性”。

它们一出现,立刻锁定了江眠,幽绿的眼火大盛,迈着僵硬而迅捷的步伐,一左一右包抄过来!骨爪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

江眠没有后退。她想试试新获得的力量。

心念一动,周身流淌的暗影瞬间收拢、凝聚,在她双臂外侧,形成了两把不断扭曲变幻的、边缘如同锯齿的“暗影之刃”!同时,她脸上那些邪纹微微发亮,一股源自“鸦面”碎片的、对“影”与低级存在的“威压”混合着她自身强烈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冲击波,向前扩散!

两具焦骨骷髅的动作明显一滞!眼眶中的绿火剧烈晃动,仿佛受到了干扰和震慑!它们本能地想要服从这股更高阶的“邪异”气息,但底层指令又强迫它们攻击。

就在这瞬间的迟滞,江眠动了!

她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身体仿佛融入了周围的暗影,以近乎滑行的姿态,瞬间切入左侧骷髅的怀中!右手的暗影之刃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避开骨爪格挡,精准地刺入它肋骨中央、绿火最盛的那一点!

“嗤——!”

没有金铁交鸣,只有如同热刀切油般的声音!暗影之刃中蕴含的“吞噬”特性爆发!那骷髅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意念的震动),眼眶和胸口的绿火疯狂涌入暗影之刃,被迅速吸收、转化!焦黑的身躯迅速失去光泽,化作一堆真正的灰烬散落!

解决一个的同时,江眠左手向后一挥,暗影之刃没有实体,却陡然延伸、变形,如同鞭子般抽在右侧扑来的骷髅腿上!鞭梢蕴含的“镜母”同步侵蚀力与“代面”的置换干扰同时作用!

那骷髅的动作瞬间变得不协调,仿佛左腿被强行“置换”成了不属于它的东西,一个踉跄扑倒在地。江眠转身,一脚踏在它燃烧着绿火的头颅上,暗影从脚底蔓延而下,将整颗头颅包裹、吞噬!

几秒钟,两具防御性的焦骨骷髅化为灰烬。它们残留的、微弱的“守卫”意念和那幽绿火焰能量,被暗影之刃吸收,反馈给江眠和脸上的“面”。力量又微不可察地增长了一分,那种掌控感和对回廊防御机制的理解也清晰了一丝。

门板上的暗红符文在骷髅被毁后闪烁了几下,黯淡下去,但门并未打开。

江眠走到门前,看着那对锈蚀的铁钩门把手。她没有用手去碰,而是伸出右手的暗影之刃,轻轻“搭”在左侧的铁钩上。

暗影之刃如同活物,沿着铁钩向内渗透、蔓延。她调动起“代面”碎片带来的、对“门禁”、“封印”、“身份伪装”等相关规则的模糊认知(这部分来自观主遗影的知识碎片),混合着自身变异的“镜母”同步力,尝试着“欺骗”或“同化”门上的禁制。

这个过程比战斗更耗心神。她能感觉到暗影之刃在门禁复杂的规则结构中艰难穿行,如同在迷宫般的电路板里寻找那条正确的通路。不时有冰冷的反制能量冲击回来,让她精神微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回廊深处依旧死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门扉后情绪影的微弱呜咽。天花板上,巡廊者触须的沙沙声似乎又靠近了一些,也许是刚才战斗的能量波动引起了注意。

不能拖太久。

江眠眼中厉色一闪,不再小心翼翼地试探。她将更多力量——特别是“鸦面”碎片那种霸道的、意图掌控和驱使的邪力——注入暗影之刃,同时,心底那份黑暗的、想要“拆解”和“占有”的欲望也熊熊燃烧起来!

给我……开!

“咔哒。”

一声轻微的、仿佛内部锁簧弹开的声音响起。

门板上所有的暗红符文彻底熄灭。那对锈蚀的铁钩门把手,缓缓地、无声地向内转动了半圈。

厚重铁灰色的门,向内敞开了一条缝。

门后是一片深邃的黑暗,比回廊的黑暗更加浓郁,带着一种陈腐的、混合着血腥、香灰和某种药草腐烂的气味。

江眠没有立刻进入。她收回暗影之刃,周身的暗影蠕动,变得更加凝实,如同铠甲。脸上邪纹微微发亮,额心的竖眼痕迹也隐隐脉动。她调整呼吸(尽管这里呼吸并无实质意义),将感知力提升到极致,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门后并非房间,而是一个向下的、旋转的石阶。石阶很古老,边缘磨损严重,布满干涸的黑色污渍。两侧的石壁上,每隔几步就嵌着一盏熄灭的油灯,灯盏是人头骨的形状,黑洞洞的眼眶望着下方。空气冰冷潮湿,那股陈腐气味更加浓烈。

江眠沿着石阶向下。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激起空洞的回音。大约下了三四十级台阶,前方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地下的圆形石室,大约有之前黑碑大厅一半大小。石室中央,并非想象中的复杂仪器或控制台,而是一座……秤。

一座巨大的、造型古拙怪异的秤。

秤的底座是某种暗红色的、非金非石的材质,雕刻成无数扭曲人体堆叠挣扎的浮雕。秤杆长约三米,通体乌黑,似乎是用整根阴沉木雕成,上面镶嵌着七颗颜色各异、黯淡无光的石头,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秤杆一端垂下一根同样乌黑的绳索,绳索下端系着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铁钩。另一端,则是一个同样锈迹斑斑的、脸盆大小的黄铜秤盘。

秤盘是空的。

但让江眠瞳孔骤缩的,是秤盘正上方的景象。

那里,悬浮着三盏灯。

不是油灯,也不是电灯。那是三盏漂浮在半空、静静燃烧的……“心灯”。

灯座是半透明、微微搏动的、类似心脏组织的肉瘤,延伸出血管般的脉络,连接着上方的石室穹顶。灯芯则是一簇苍白、稳定、没有任何温度的火焰。火焰中心,各自包裹着一个极其微缩、不断痛苦挣扎的模糊人影虚影。

三盏心灯的光芒,勉强照亮了石室的大部分区域。也照亮了秤盘前方,那个背对着入口、盘膝而坐的身影。

那身影穿着与之前影卫类似的破烂深色长袍,但更加陈旧,几乎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他(她?)低着头,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坐化了千年。在他身前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东西:几片龟甲,几枚磨损严重的铜钱,一把小小的、骨质的算筹,还有一本摊开的、页面发黄脆裂的古书。

石室里死寂一片,只有那三盏心灯苍白火焰燃烧时发出的、极其微弱的“嘶嘶”声,以及……一种仿佛无数人低声啜泣、又被强行压抑的、萦绕在意识边缘的悲鸣回响。

这里就是“主控节点”?这个坐化的身影,就是看守者?那座秤,那三盏心灯,又是做什么用的?

江眠的“未名之面”传来清晰的悸动,不是饥饿,而是一种强烈的“吸引”和“排斥”交织的复杂感应。吸引,来自那座秤和那三盏心灯——它们蕴含着高度凝练、某种层面甚至比观主遗影更加“纯净”的“名”与“影”之力,以及复杂的规则信息。排斥,则来自那个盘坐的身影,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与影卫同源,但更加深沉、更加……“死寂”,仿佛是一座已经冷却的火山,内部却可能蕴含着毁灭性的余烬。

她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先仔细观察石室的其他部分。

石室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极其细小的符文和图案,与黑碑上的风格类似,但更加系统、更加邪恶。江眠调动起吞噬观主遗影后获得的零散知识,配合“未名之面”的感知,艰难地解读着。

这些壁画和符文,记载的似乎是“镜观”这个古老邪教的核心教义和部分仪式。

一幅幅画面连贯又破碎:描绘“万物皆影,众生无实”的虚无教义;展示如何通过特殊傩面与“镜墟”(他们称之为“影海”或“镜渊”)沟通;记载“剥影”、“换面”、“夺名”等邪恶仪式步骤;甚至还有如何利用尸影潭的特殊规则,炼制“影卫”、“走影”等仆从,以及……如何用这座“血魂秤”来“称量”和“交易”迷失者的“名影”,萃取精华,用以维持“观主”的延命仪式,或炼制更高级的“面器”!

其中一幅较大的壁画,引起了江眠的特别注意:画面中心,是一个戴着空白傩面、端坐于尸影潭水中央的人影,下方无数戴着不同傩面的人跪拜。空白傩面者的身体里,延伸出无数细线,连接着下方跪拜者,也连接着潭水深处的巨大阴影。旁边有古老的注释文字,经过“未名之面”的粗略转译,大意是:“大观主以身为樽,纳众影之名,铸不朽之面,通永恒之墟……”

这似乎是“镜观”最高追求——“铸不朽之面,通永恒之墟”?与顾言山在尸影潭边试图进行的仪式,与萧寒破碎的原因,是否有关联?

而那座“血魂秤”的用法,壁画和旁边更详细的符文也有描述:需以“心灯”为引,灯中囚禁“名影未绝之魂”为“秤砣”;以欲交易或萃取之“名影”置于秤盘;秤杆会根据“名影”的质量、纯度、执念强弱等自动倾斜,七星石相应亮起,显示“价值”;看守者(或持秤者)可据此决定是直接“萃取”其精华,还是进行“交易”——比如,用部分“名影”换取暂时的“自由”、“力量”或“情报”,但代价往往是剩余“名影”被永久抵押,甚至成为新的“心灯”燃料。

那三盏心灯里燃烧的,就是曾经的“交易者”或“失败者”残留的、最核心的那点“名影”在持续燃烧,为这座秤提供能量和“标尺”!

这哪里是什么主控节点,这分明是一个邪恶的“交易所”和“榨取车间”!是“镜观”用来处理“优质材料”和与某些特殊存在进行黑暗交易的地方!

而那个盘坐的身影,就是这里的“秤手”或“看守”。他(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业务”了,陷入了沉寂。

江眠的目光,再次落回那个盘坐的身影和那座诡异的秤上。

想要获取离开回廊的方法,或者了解“镜观”更多秘密,很可能需要与这座秤,或者说与这个看守者打交道。但风险显而易见。一旦站上秤盘,或者进行“交易”,自己的“名影”就可能被称量、被觊觎、甚至被掠夺。

她体内那些驳杂的力量碎片,尤其是“镜母”特质和刚刚吞噬融合的“他我”,在这座秤的规则面前,会显示出什么样的“价值”?又会引发什么样的反应?

就在江眠权衡利弊时,石室中,异变陡生。

不是来自秤,也不是来自看守者。

而是来自她脸上那“未名之面”的深处!

之前吞噬的、属于萧寒的那部分“影”,在进入这个充满“名影”交易规则的石室后,似乎被某种同源的力量强烈地刺激、唤醒了!它不再安静地作为“养分”存在,而是开始剧烈地波动、挣扎,试图从江眠的压制中“挣脱”出来!一股清晰的、充满急切和警告意味的意念,强行冲入江眠的意识核心:

“不要……碰那座秤……不要……进行任何交易……那是……陷阱……所有的‘交易’……最终都是……献祭……”

是萧寒残留意识的声音!比在回响长廊镜片中听到的更加清晰、更加急迫!甚至带上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江眠心神剧震!萧寒的“影”知道这座秤?他来过这里?或者……他了解“镜观”的这种“交易”本质?

几乎同时,那三盏悬浮的“心灯”中,最右边、火焰最为微弱的那一盏,仿佛也感应到了萧寒意念的波动,苍白火焰猛地窜高了一瞬!火焰中心那个模糊挣扎的人影虚影,竟然也传出一丝极其微弱、却与萧寒意念有着微妙共鸣的波动!

那盏灯里……是谁?也是与萧寒有关的人?还是萧寒的……另一部分?

未等江眠细想,更惊人的变化发生了。

那个一直背对着她、仿佛坐化的“看守者”身影,随着萧寒意念的波动和心灯的异动,竟然……缓缓地、极其僵硬地,动了一下。

覆盖着厚厚灰尘的破烂长袍簌簌落下些灰烬。那颗低垂的头颅,发出“嘎吱”的、仿佛生锈机关转动的声响,一点一点,抬了起来,然后……向后扭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向了江眠!

江眠看到了“它”的脸。

那不是一张人的脸。也不是光滑的无面。

那张脸上,覆盖着一张……傩面。

不是漆黑的鸦嘴傩面,也不是她脸上这种融合邪异的“未名之面”。那是一张颜色暗黄、如同陈年象牙、雕刻得极其精美却也极其诡异的面具。面具的眼眶是细长的凤眼,眼角上挑,却毫无生气,只有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嘴巴的部位雕刻着一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诡异表情,嘴角咧开的弧度令人极端不适。面具的额头位置,镶嵌着一颗米粒大小、黯淡无光的黑色石头。

这张傩面,与整个石室、那座血魂秤的气息完美地融为一体,散发出一种古老、沧桑、冰冷而邪恶的“权威感”。

而透过面具眼部的黑洞,江眠看不到任何眼球或光亮,只有一片虚无。但一股冰冷、淡漠、仿佛打量货物般的“视线”,牢牢锁定了她,以及她脸上那正在剧烈波动的“未名之面”。

一个干涩、嘶哑、如同两块砂纸摩擦,却又带着奇异韵律和古老腔调的声音,从那张象牙傩面下传出,直接在江眠意识中响起,用的是与影卫类似、但更加古老晦涩的语言,“未名之面”的翻译功能显得有点吃力:

“唔……又有‘材料’……送上门了……这次的……味道……很杂……”

声音顿了顿,似乎更加仔细地“品味”着江眠的气息。

“有‘鸦’的戾气……有‘代’的空洞……有‘镜母’的污秽共鸣……还有……嗯?一丝熟悉的……‘观测者’的痕迹?有趣……真有趣……”

观测者?是指萧寒吗?萧寒在“镜观”的认知里,是“观测者”?

“你是谁?”江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周身的暗影微微起伏,做出防御姿态。脸上的“未名之面”在对方那充满“权威”的审视下,传来一阵本能的“忌惮”和“敌意”,但深处那份黑暗的野心却更加炽烈地燃烧起来——吞噬它!夺取它的知识和力量!

“吾?吾乃‘镜观’第七十七代‘守秤人’,于此看守‘血魂秤’,执行‘名影之衡’,已……记不清多少岁月了。” 守秤人的声音古井无波,“汝,窃面僭越之徒,身负驳杂之影,竟能走到此处,搅动‘心灯’旧痕……是欲来‘交易’,还是来……献祭?”

“我想要离开无间回廊的方法。”江眠直截了当。

“离开?呵呵……” 守秤人发出干涩的笑声,“入此回廊者,皆为‘镜观’之资粮,或为‘交易’之客。离开?唯有通过‘秤’之衡量。或支付足够‘价码’,换取‘暂离’之契;或……自身成为‘价码’的一部分。”

“什么价码?”

“汝之‘名’,汝之‘影’,汝之‘执念’,汝之‘力量’……一切构成汝‘存在’之物,皆可称量,皆可交易。” 守秤人缓缓抬起一只枯瘦、覆盖着类似树皮般干瘪皮肤的手,指向那座血魂秤。“站上秤盘,自有分晓。”

站上秤盘?江眠看着那锈迹斑斑的巨大黄铜秤盘,又看了看上方那三盏燃烧着痛苦虚影的“心灯”,以及守秤人脸上那诡异莫测的象牙傩面。

萧寒意念的警告还在脑中回响。

但若不接触这座秤,似乎就无法获得离开的线索,也无法弄明白萧寒与这里的关系,以及“镜观”更深的秘密。

而且……她内心深处,那股想要“称量”自己如今到底“价值”几何、想要“测试”自己吞噬融合后力量层次的黑暗好奇心,也在蠢蠢欲动。

风险与诱惑并存。

江眠深吸一口气(尽管无气可吸),向前走了几步,来到血魂秤前。她没有立刻站上秤盘,而是先问道:“在我之前,是否有一个叫萧寒的男人来过这里?或者……与这里有关?”

听到“萧寒”这个名字,守秤人毫无反应。但江眠脸上“未名之面”中属于萧寒的那部分“影”,再次剧烈波动!而上方三盏心灯中最右边那盏,火焰也又一次不稳定地跳跃起来!

守秤人那空洞的“视线”缓缓扫过江眠的脸,又瞥了一眼那盏躁动的心灯。

“名字……在此地并无意义。只有‘名影’的本质会被铭记。” 守秤人缓缓道,“不过……汝体内那道挣扎的‘观测者’残影,以及‘灯三’的共鸣……确实指向同一个‘源’。那是一个……试图窥探‘镜观’根本、度量‘影海’深浅的狂妄之徒。他来过,进行了一场‘交易’。”

萧寒果然来过!还进行了交易!

“他交易了什么?付出了什么代价?”江眠急问。

“那是‘秤’之秘。” 守秤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拒绝,“除非汝站上秤盘,以自身‘名影’为引,或可窥见相关‘秤记’之一斑。否则……无可奉告。”

又是站上秤盘!

江眠看着那冰冷的秤盘,心中天人交战。萧寒警告是陷阱,守秤人引诱她上去。萧寒曾在此交易,可能因此付出了巨大代价,甚至是他后来“破碎”的原因之一。但想知道真相,似乎别无他法。

或许……可以不完全站上去?或者,用其他方式触发“秤”的反应?

她忽然想起壁画上记载的,这座秤需要“心灯”为引。而心灯中囚禁的,是“名影未绝之魂”。自己脸上“未名之面”中,不正囚禁(融合)着萧寒一部分“名影未绝之魂”吗?

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在她脑中成形。

她没有走向秤盘,而是抬起头,看向那三盏心灯,尤其是最右边那盏与萧寒意念共鸣的“灯三”。

“如果……”江眠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混合了“镜母”同步力的诱惑与“鸦面”碎片的邪异权威,“我不想站上秤盘交易,而是想……赎回或置换一盏‘心灯’里的‘名影’呢?”

守秤人似乎愣了一下。那空洞的“视线”在江眠和“灯三”之间来回移动。

“赎回?置换?” 守秤人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些许情绪的波动,像是听到了极其荒谬或有趣的事情,**‘心灯’之魂,皆是‘交易’失败或自愿抵押之‘秤砣’,已与‘血魂秤’规则绑定,为秤提供‘标尺’与‘能量’。从未有过……赎回之说。至于置换……汝以何物置换?”

“以我脸上这‘面’中,属于‘观测者’的那部分‘名影’。”江眠指了指自己的脸,额心竖眼痕迹微微发亮,“既然它与‘灯三’同源,或许……可以用来‘补全’或‘替换’?我想看看,同源‘名影’接触,这座秤会有什么反应。这,也算是一种‘交易’或‘测试’吧?”

这个提议极其冒险,等于主动将萧寒的残影与自己剥离,去触碰那盏危险的心灯。但江眠赌的是:第一,守秤人对这种“同源名影互动”可能带来的规则变化或“信息泄露”感兴趣;第二,她自己能够控制剥离的程度,并在关键时刻重新吞噬或切断联系;第三,这或许能绕过直接站上秤盘的风险,窥探到萧寒“交易”的部分真相。

守秤人沉默了很久。石室里只有心灯苍白火焰燃烧的嘶嘶声。

终于,那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有趣的提议……同源名影,在‘血魂秤’规则下的共鸣与冲突……确有可能引发‘秤记’回响,甚至扰动‘心灯’平衡……值得一试。”

它缓缓抬起枯瘦的手,对着“灯三”轻轻一招。

那盏心灯苍白的火焰猛地一颤,缓缓向下飘落,最终悬浮在血魂秤的秤盘上方,与秤盘保持着一尺左右的距离。火焰中那个模糊挣扎的虚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动作变得更加剧烈。

“现在,” 守秤人的“视线”再次锁定江眠,“剥离汝所言的那部分‘名影’,将其‘引渡’至‘灯三’焰心。切记,剥离需纯粹,不可掺杂汝之本体意志过多,否则‘秤’将视作欺诈,反噬汝身。”

江眠点头。她闭上眼睛,意念沉入脸上“未名之面”的深处,找到了那团属于萧寒的、相对独立且正在剧烈波动的“名影”光团。她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意志包裹它,尝试将其与面具其他部分、与自己本体意志进行“剥离”。

这是一个精细而痛苦的过程,仿佛从自己灵魂上撕下一块粘连带肉的碎片。萧寒的“名影”在剥离过程中传来更加清晰的抗拒和警告意念,但江眠强行压制了。

终于,一缕淡银色的、带着萧寒独特冷静与担忧气息的“名影”细流,从她额心的竖眼痕迹中被缓缓“抽取”出来,化作一道微光,飘向悬浮在秤盘上方的“灯三”。

当那缕淡银色“名影”触及苍白火焰的瞬间——

异变,以一种远超江眠和守秤人预计的激烈方式,爆发了!

“灯三”的苍白火焰,如同被泼入了滚油,猛地冲天而起,变成了一道惨白的火柱!火焰中心那个模糊的虚影,发出了无声却震颤灵魂的尖啸!

整个血魂秤剧烈震动!乌黑的秤杆嗡嗡作响,上面镶嵌的七颗石头中,竟然有两颗——天枢与天璇——骤然亮起了幽蓝色的光芒!

秤盘上方的空气疯狂扭曲,浮现出无数快速闪过的、破碎的画面和声音片段:

“……‘镜观’的目标不是控制,是‘置换’……他们想用‘不朽之面’取代……” (萧寒急促的声音)

“……尸影潭是‘门’,也是‘饵’……历代‘观主’的尝试……都在喂养潭底的东西……” (另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

“……顾言山……他不是继承者……他是……‘钥匙’!唤醒‘大观主’沉眠意识的‘钥匙’!!” (萧寒震惊的呼喊)

“……我的交易……换取‘镜观’核心秘典《影海拾遗》三日阅览权……代价是……我三分之一的‘未来可能性之影’……以及……若窥得禁忌,需自愿入‘心灯’为引百年……” (萧寒平静中带着决绝的自述)

画面碎片中,江眠看到萧寒站在这座秤盘上(身影模糊),与守秤人(当时似乎还不是这个坐化的状态)对峙;看到他埋头于一堆古老的皮卷和骨片中疯狂阅读记录;看到他最后面对守秤人,坦然走向一盏刚刚燃起的、空白的“心灯”,身影逐渐虚化、被吸入其中……

“灯三”里燃烧的,果然是萧寒的一部分!是他交易后自愿(或被迫)抵押的、“若窥得禁忌”后需要付出的代价——成为“心灯”燃料百年!他付出了三分之一的“未来可能性之影”和百年自由(或意识囚禁),换取了《影海拾遗》的阅读权!而他从那秘典中窥探到的禁忌,恐怕就是关于“镜观”真正目的、顾言山的作用,以及尸影潭终极秘密的恐怖真相!

就在这时,更加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那缕从江眠体内剥离的、淡银色的萧寒“名影”,在引发“灯三”暴动和“秤记”回响后,并没有如预想般被“灯三”吸收或与之融合,而是……突然调转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撞”向了血魂秤的秤杆!准确说,是撞向了那颗刚刚亮起的“天璇”星石!

“嗡——!!!”

天璇星石幽蓝光芒大盛!一股庞大、混乱、仿佛积蓄了不知多少年的“信息洪流”和“规则反馈”,沿着那缕萧寒“名影”与江眠之间尚未完全切断的联系,反向冲入了江眠的意识和“未名之面”之中!

这不是萧寒的记忆,而是……这座“血魂秤”在漫长岁月中,称量、交易、萃取无数“名影”所积累下来的、庞杂到无法想象的“规则数据库”和“信息沉淀”!其中包含着无数交易者的零碎记忆、情绪、知识,以及对“影”、“名”、“面”、“镜墟”等本质规则的原始记录!

萧寒的那部分“名影”,或者说,他当初交易时留下的某个隐秘“后门”或“触发条件”,在遇到同源“名影”补充时,竟然激活了,并试图将这座“血魂秤”中蕴含的恐怖信息,强行灌注给江眠!

“呃啊——!!!”

江眠惨叫一声,抱住头颅,跪倒在地!海量的信息疯狂涌入,几乎要撑爆她的意识!脸上“未名之面”疯狂闪烁,暗红深紫的邪纹如同烧红的烙铁般发亮、蔓延!额心的竖眼痕迹猛然睁开,露出里面一只布满血丝、瞳孔不断缩放、仿佛要裂开的邪异竖瞳!

守秤人也发出了惊怒的意念咆哮:

“不对!这不是简单的共鸣!这是……‘观测者’留下的‘窃秤之引’!他算计了‘秤’!他要窃取‘秤’的积累!阻止她!!!”

守秤人猛地从地上站起(它的身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那只枯瘦的手掌带着凌厉的灰黑色尸气,闪电般抓向跪地痛苦的江眠头颅!它要强行中断信息灌注,并摧毁这个引发变故的“窃面者”!

但已经晚了。

涌入江眠意识的信息洪流中,有一条最关键、最清晰、似乎是萧寒用某种方法特意标记出的“信息”,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瞬间被她捕捉到:

“无间回廊‘主控密匙’:于‘血魂秤’秤杆‘玉衡’星石下三寸处,以‘观主’直系血脉之血(或携带‘鸦面’、‘代面’本源气息者之血)涂抹,同时念诵‘影秤归墟,名锁自开’……可暂时关闭回廊‘研磨’规则一炷香,并显化通往‘镜观’古老祭坛——‘千面窟’的临时通道……”

紧接着,是另一条更加简短、却让江眠如坠冰窟的信息:

“警告:‘千面窟’乃‘镜观’历代观主炼制‘面器’、进行‘换影’仪式的核心禁地,亦是连接尸影潭底‘不朽之门’的最近节点。极度危险。顾言山之目的,很可能是利用当代‘镜母’与‘鸦面’、‘代面’碎片,在‘千面窟’完成最后仪式,唤醒或取代‘大观主’之沉眠意识,从而掌控‘不朽之门’……”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萧寒留下的“后门”似乎只能传输最关键的部分。但已经足够了!

江眠在意识几乎崩溃、守秤人利爪即将及体的瞬间,凭借最后一丝清明和求生的本能,做出了反应!

她不再压制脸上的“未名之面”,反而将体内所有驳杂力量——包括正在疯狂涌入的“血魂秤”信息流——全部引爆!混合着“镜母”同步力的痛苦尖叫、“鸦面”碎片的邪神威压、“代面”的空洞置换扭曲,以及她自身那份黑暗野心的疯狂嘶吼,化为一道无形的、混乱而强大的精神冲击波,向四周无差别地爆发开来!

“轰——!!!”

守秤人抓来的利爪被这股混乱冲击狠狠撞开!它脸上的象牙傩面发出一声脆响,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它发出一声惊怒的闷哼,踉跄后退!

整个石室剧烈摇晃!墙壁上的古老符文明灭不定!三盏“心灯”火焰疯狂摇曳,其中“灯三”的火焰几乎要熄灭,又顽强地重新燃起,只是更加微弱。

江眠借助这股反冲力,如同炮弹般向后弹射,撞在石室入口处的石壁上,又跌落在地。她七窍(虽然这里没有真实的血液)都逸散出淡银色的光雾,那是意识严重受损、名影不稳的迹象。脸上的“未名之面”光芒黯淡,邪纹的蠕动也变得缓慢,额心的竖眼布满血丝,半开半阖,显得异常疲惫。

但她的大脑,却在信息洪流的冲刷和刚才生死一线的爆发后,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冰冷而高速的“超频”状态。萧寒留下的“密匙”信息,清晰无比。

主控密匙……玉衡星石下三寸……观主直系血脉或携带鸦面、代面本源气息者之血……

她就是那个“携带鸦面、代面本源气息者”!她的血,应该有用!

而“千面窟”……顾言山的真正目的……唤醒或取代“大观主”……掌控“不朽之门”……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似乎串联起了一个更加庞大、更加黑暗的轮廓。

江眠挣扎着爬起,看向那再次稳住身形、散发出滔天杀意的守秤人,又看了看那座光芒逐渐平复、但“天璇”星石依旧幽幽发亮的血魂秤。

没有时间犹豫了。守秤人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巡廊者可能也被刚才的动静惊动。

赌最后一把!

她猛地咬破自己的舌尖(一种源自身体记忆的本能,尽管这里可能没有真实的舌尖和血液),一股带着她自身强烈意志和“未名之面”邪异气息的“存在之精”,混合着痛楚,被她逼出。她将这口“血”(更确切说是浓缩的“名影”能量与意志的混合物)吐在右手掌心。

然后,她不再看扑杀过来的守秤人,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血魂秤的秤杆——那颗对应“玉衡”的星石位置——扑了过去!

守秤人似乎意识到了她想做什么,发出震怒的咆哮,速度更快!灰黑色的尸气凝成一只巨大的鬼爪,抓向江眠的后心!

江眠眼中只剩下那颗“玉衡”星石。距离在急速缩短。身后的死亡气息已然触及背脊。

就是现在!

她染血的右手,狠狠拍在了“玉衡”星石下方大约三寸的乌黑秤杆上!同时,嘶哑着,用尽全部力气,念出了那句密咒:

“影秤归墟,名锁自开!!!”

掌心那混合着“未名之面”气息的“血”,瞬间渗入了乌黑的秤杆!

“玉衡”星石,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的白光!

“嗡————————!!!”

整个无间回廊,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然后……松开了某种“束缚”!

一种低沉的、仿佛无数锁链同时崩断的“嘎嘣”声,从回廊的各个角落传来!那些紧闭门扉后传来的情绪波动,瞬间变得狂乱而清晰!天花板上的“沙沙”声变成了狂躁的嘶鸣!

抓向江眠后心的灰黑鬼爪,在白光亮起的瞬间,如同冰雪遇阳,瞬间消融了大半!守秤人发出一声痛苦夹杂惊骇的尖叫,被白光逼得连连后退!

江眠感到一股强大的排斥力从秤杆上传来,将她狠狠弹开,摔在远处。她挣扎着抬头望去。

只见血魂秤上“玉衡”星石的白光并未扩散,而是向下投射,在秤盘前方的空地上,形成了一个直径约两米的、稳定旋转的白色光圈。光圈内部,不再是石室地面,而是一片深邃的、仿佛通往地底深处的黑暗阶梯,阶梯两旁,隐约可见无数狰狞的傩面浮雕!

通往“千面窟”的临时通道,打开了!

而整个无间回廊的“研磨”规则,似乎也暂时停止了。江眠能感觉到,空气中那种缓慢抽取“存在感”的冰冷力量消失了。

“不——!!!汝竟敢……窃用密匙……开启禁道!!!”守秤人发出疯狂的咆哮,但它似乎对那白色光圈十分忌惮,不敢靠近,只是挥舞着枯瘦的手臂,催动残余的尸气,化作无数黑色利箭,射向江眠!

江眠就地一滚,躲开大部分利箭,仍有几支擦过身体,带来冰冷的灼痛和“存在感”的流失。但她顾不上这些了。

通道只能维持一炷香(按照古代时间,大约半小时)!

她必须进去!这是离开回廊、前往“镜观”核心禁地、也可能直面顾言山最终阴谋的唯一机会!

回头看了一眼暴怒却不敢上前、脸上象牙傩面裂缝扩大的守秤人,又瞥了一眼那三盏摇曳的“心灯”,尤其是几乎熄灭的“灯三”。

萧寒……你的“名影”还在那里燃烧。你留下的信息,我收到了。

江眠眼中,最后一丝属于原本“江眠”的复杂情绪,也被冰冷决绝的意志取代。脸上黯淡的“未名之面”似乎感应到她的决心,邪纹再次微微亮起,额心布满血丝的竖眼,死死盯住了那个白色光圈通道。

然后,她不再犹豫,纵身一跃,跳进了那旋转的白色光圈,身影瞬间被其下的黑暗阶梯吞噬。

在她消失的刹那,光圈猛地收缩,然后“啪”地一声,如同泡沫般碎裂,消失无踪。

石室里,只剩下暴怒的守秤人、光芒逐渐黯淡的血魂秤、三盏摇曳的心灯,以及……回荡在空气中的、江眠最后留下的一声,仿佛混合了痛苦、决绝与无尽野心的、无声的嘶鸣余韵。

无间回廊的寂静再次降临,但这一次,寂静中似乎多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仿佛什么东西被彻底惊动后的、蠢蠢欲动的战栗。

而通往“千面窟”的黑暗阶梯深处,等待江眠的,将是比回廊更加古老、更加邪恶、也更加接近最终秘密的……恐怖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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