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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乔迁宴,了却了一桩心事,李晚睡了个安稳觉。

翌日一早,天光微亮,她便醒了。多年在野猪村养成的习惯,即便换了这县城里宽敞舒适的大宅院,身体里的时辰依旧准得惊人。轻手轻脚地披衣起身,她先去西次间看了看阿九。

暖炕上,小男孩蜷成一团,怀里紧紧抱着李晚给他缝的那只憨态可掬的布老虎,小脸睡得红扑扑的,鼻翼随着呼吸轻轻翕动,模样乖巧得让人心头发软。李晚站在床榻边,静静看了好一会儿,心头那点隐隐的担忧终于彻底散去。

之前还担心搬到县城,换了全然陌生的环境,阿九会再次变得惊惧不安,沉默寡言,就像他刚被救回来时那样,夜里时常惊醒,白日里也只肯缩在角落。没想到,这一次小家伙的适应力出乎意料的好。也许是这宅院比野猪村的小院更安全、更私密,也许是有木墩、大丫二丫这些熟悉的小伙伴日夜相伴,也许……是她刻意营造的那种“家”的氛围起了作用。短短几日,阿九便再次活泼起来。昨日她忙于招待客人,他也乖乖地不来打搅,跟着念安、小宝他们一起玩积木、认字、逗弄襁褓中的小念芷……直到夜深她回房,他才抱着枕头过来,小声说想听睡前故事。

没有打搅熟睡的小家伙,李晚轻轻带上西次间的门,推开东厢房正间的格扇门,走到廊下。

初春的清晨还带着料峭寒意,呼出的气息在微光中凝成淡淡的白雾。院中那棵有些年岁的石榴树在渐亮的晨光中静立,虬结的枝干上,昨日看着还只是米粒大小的嫩芽,今日似乎又舒展了些,透出勃勃生机。整个宅院还沉浸在黎明将醒未醒的宁静里,只有厨房方向隐约传来锅碗轻碰的声响——马六媳妇和孙婆子已经开始准备早饭了。

“东家。”早已候在廊下的石静见她出来,连忙上前。她今日穿了一身靛青色窄袖束腰的襦裙,外罩一件同色比甲,衣料虽非绫罗,但质地挺括,便于活动。头发利落地梳成单髻,用一根乌木簪固定,腰间束着革带,看似寻常,但李晚知道那革带内侧藏着软剑,袖口也经过特殊处理,可藏暗器。她身姿挺拔,眼神清亮机警,既不失女子的整洁,又透着护卫独有的利落与干练。

李晚深吸了口清冷的空气,那凉意直透肺腑,让人精神一振。她声音轻柔却清晰:“石静,一会儿用过早饭,你去柳府走一趟,替我递个话。”

石静神色专注地听着。

“就说我感念香姨昨日不辞辛劳,特地从府城赶来贺我乔迁之喜,心中十分记挂。听闻她还在柳夫人府上小住,今日想过府拜访,与她好好说说话。”李晚顿了顿,特意叮嘱道,“说话记得周全些。递话一定要先经过柳夫人,就说一切看柳夫人和香姨何时方便,我这儿都好安排。若是今日不便,也请她们定个合适的时候——总归是以她们的安排为准,万不可让人觉着咱们催促或失礼。”

“是,东家,我记下了。”石静躬身应下,姿态恭敬却无卑微之态。

“不忙,”李晚叫住她,“先吃过早饭再去不迟。事情再紧,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石静心头一暖,低声应“是”,退到一旁等候。

李晚再次回到西次间。炕上的“小猪”还睡得香甜,她俯身,轻轻捏了捏阿九的鼻尖:“小懒虫,该起来了。”

阿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是李晚,本能地往她怀里蹭了蹭,含糊地嘟囔:“晚儿姐姐……再睡一会儿……”

“不行哦,太阳公公都起来了。”李晚笑着将他从被窝里捞出来,熟练地给他套上夹棉的小袄,“忘了咱们的规矩了?一日之计在于晨,跑跑步,身体好,吃饭香。”

这是自冬生、巧儿那几个与阿九年龄相仿的孩子被接来“陪读”后,李晚就雷打不动坚持的事——带着孩子们晨起锻炼。她一直坚信,规律的运动不仅能强健体魄,更能释放情绪,带来积极的心境。而事实也证明,在坚持跑步、游戏,加上她悄悄在饮食饮水中掺入的空间灵泉水滋养下,阿九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实起来,脸色红润,夜里惊醒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焕然一新。

当然,这些变化,在外人看来,只会归功于“李娘子会养孩子”。

当李晚牵着还有些睡眼惺忪、但已穿戴整齐的阿九来到二进院宽敞的院子里时,冬生、巧儿、二丫,还有被大丫牵着小手的小宝,都已经到了。几个孩子排成一排,虽然高矮不一,但都站得笔直,小脸上带着晨起的清新。

“很好,都很准时。”李晚目光扫过孩子们,露出赞许的微笑,“尤其是冬生和巧儿,自己收拾妥当,还帮着小宝整理了衣襟,做得很好。”

被点名的冬生和巧儿挺了挺小胸脯,脸上露出被认可的欢喜。

“老规矩,先热身。”李晚示范了几个简单的伸展动作,孩子们有模有样地跟着做。然后,她便领着孩子们开始绕着院子慢跑。

五圈下来,孩子们的小脸都变得红扑扑的,额角见了汗,但气息还算平稳。李晚让他们停下,原地缓缓走动,自己也慢慢踱步,等孩子们都稍微平复了呼吸,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这几日,我瞧着你们跑得越发有样子了。”她的声音平和,却让每个孩子都竖起了耳朵,“尤其是冬生,五圈下来气息稳当,跑的时候还知道留意身后的弟弟妹妹,会给小宝让路,做的很好。”

冬生被夸得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脸上是掩不住的开心。

“不过——”李晚话锋一转,目光带着笑意扫过四张小脸,“我前日说的‘稳稳地跑’,可不是‘慢慢地踱’。二丫,你第三圈后半段,就开始扯着廊柱转悠了,那可不能算数哦。”

二丫的脸“腾”地红了,小声嗫嚅:“主子……我、我腿酸……”

李晚没继续责备她,语气转而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所以呀,从明日起,咱们这晨跑的规矩,得再细细地定一定。”

孩子们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第一,圈数照旧,但每一圈都得跑出个‘认真’的模样来。我会让春竹在起点处瞧着,谁若是偷懒耍滑,像是走着代替跑,或者半路开小差,那一圈可是要重跑的哦。”春竹是李晚新提拔在身边伺候的小丫头,做事细致,让她记录这个正合适。

“第二,跑的时候,心里要默数。跑了几圈,每圈大概多少步,自己心里要有数。我会不定时来抽查,若问起来,答不上来的……”李晚故意拖长了音调,“第二日可就要多加半圈,练练记性。”李晚教过他们数数的方法,虽不一定所有的孩子都能数出来,但李晚还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他们慢慢练习。

几个孩子顿时苦了脸,连最稳重的冬生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第三,也是顶顶要紧的一条——”李晚的神情认真起来,“跑完后,都给我在院子里稳稳地走上一百步,边走边把气息调匀了。谁再像昨日那样,一停下来就一头栽进椅子里喘大气,当日的茯苓糕,可就没了份。”

听到最爱的茯苓糕可能不保,孩子们立刻打起了精神。

李晚看着他们或认真思索、或偷偷吐舌头的小模样,放缓了语气,循循善诱:“这晨起跑步,练得不仅是身子骨,更是你们的耐性和心气。咱们不跟旁人比,就跟自己前一日比。今日比昨日多坚持了一刻,跑得稳了一些,气息匀了一些,那就是长进。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孩子们齐声回答,声音清脆。

“好。”李晚满意地点点头,“现在,都回房去,好好梳洗、梳洗,把汗擦干,头发理好,然后到饭厅用早饭。”她的目光再次扫过所有的孩子,嘴角微扬,“记住,一身清爽,干干净净,才能坐下用饭。这是对粮食的敬意,也是对你们自己身体的疼惜。谁若图快,湿着头发、带着汗气就往桌前凑……”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孩子们紧张的小脸,才慢悠悠地道:“那今天的茯苓糕,可就真没份了。都去吧。”

孩子们闻言,立刻一哄而散,各自回房梳洗去了。李晚这才牵着阿九,回东厢房亲自帮他擦洗换衣。

等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过早饭,石静也回来了。她快步走到李晚身边,低声禀告:“东家,我按您的吩咐去了柳府。刚走到柳府所在的街口,就碰上了柳夫人身边的赵嬷嬷。赵嬷嬷说,她正打算来咱们府上请您呢。”

李晚眉梢微动:“哦?”

“赵嬷嬷说,柳夫人吩咐了,昨日宴席人多嘈杂,未尽兴,今日特在府中小花园设了雅致的茶席,请您过府一叙,正好齐夫人也在,可以说说体己话。”石静将赵嬷嬷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李晚闻言,心中顿时一暖,如同冬日饮下一杯温热的蜜水。原来,香姨也念着她呢。这“恰好”的邀请,既全了她的礼数,又显得如此亲近自然,不让她有半分为难。柳夫人处事之周到,柳香待她之心意,皆在其中了。

“辛苦你了。”李晚对石静温和一笑,“稍等片刻,我跟爹娘说一声,回屋换身衣裳,拿两样东西就走。”

她先去了正房,沈母正在窗下看沈婷核对昨日的礼单。听李晚说要去柳府拜访柳香,沈母放下手中的账册,拉着她的手仔细端详她的衣着,又替她理了理鬓角:“是该去。齐夫人对你爱护有加,昨日又亲自来为你撑场面,这份情谊重得很。你去好好说话,代我和你爹向她问好。礼物可备好了?既要诚心,也不可太过,分寸要拿捏好。”

“娘放心,我都备下了。”李晚答道,“给香姨的是一罐我亲手调制的安神养颜的花草茶,料都是咱们庄子上出的,加了点特别的方子;给柳夫人的是一柄双面绣的团扇,花样雅致,是前些日子从南边来的货商手里得的,不算贵重,但精巧。”

沈母点点头:“心思巧,又不落俗套,很好。去吧,路上当心。”

李晚回到东厢房,换下家常的襦裙,挑了一身藕荷色绣缠枝玉兰的缎面交领长袄,下配月白色百褶裙,外罩一件银灰色暗纹比甲。颜色素雅不失稳重,料子考究却不张扬。发髻也重新梳过,只簪了一支白玉兰簪并两朵同色绒花,耳上戴了一对小小的珍珠耳坠,通身气度温婉娴静。

她又从箱笼里取出两个早已备好的锦盒,仔细检查了一遍。阿九也换上了一身宝蓝色的小袍子,头发梳成两个小揪揪,显得精神又可爱。

“走吧。”李晚牵起阿九的手,带着石静出了门。

石磊早已将青帷小车备好,停在宅门前。王琨今日要处理宴席后续的采买结算等杂事,便由石磊驾车,石静陪坐在车内。马车缓缓驶离榆林巷,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轱辘声。

而在李晚未曾注意的角落,那个每日在巷口转悠的货郎,在她马车驶出巷子时,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随即自然地挑起货担,晃晃悠悠地朝另一个方向走了。与此同时,巷口早点铺里正在揉面的陈老板,手下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又继续若无其事地揉了起来,只是眼神朝马车离去的方向飞快地扫了一眼。

柳府位于城东,是一处三进的院落,虽不及齐府在府城的宅邸气派恢弘,却有着商户人家独有的精致体面。

粉墙黛瓦干净齐整,黑漆大门铜饰锃亮,门旁抱鼓石温润光滑,院墙根下花木扶疏。整体不见世家大族的奢华张扬,却将殷实商户的稳重与雅致,尽数显在了宅院外观的每一处细节里。

马车在柳府侧门停下。赵嬷嬷早已候在门口,见李晚下车,连忙笑容满面地迎上来:“李娘子可算来了,夫人和齐夫人正在小花园的暖阁里等着呢。”她目光落到牵着李晚手的阿九身上,笑容更深了几分,“小公子也来了,真精神。”

“有劳嬷嬷等候。”李晚微微颔首,将带来的两个锦盒交给赵嬷嬷身边的丫鬟,又示意石静将给赵嬷嬷和门房等人的赏钱递上。石静办事利落,分寸拿捏得极好,既不失礼,也不过分。

赵嬷嬷连声道谢,引着李晚和阿九穿过垂花门,绕过一道绘着山水图样的影壁,便来到了柳府的后花园。虽是初春,园子里已有几分绿意,几株早开的玉兰树上缀着洁白的花苞,假山旁一丛翠竹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园子东南角,临着一池碧水,建有一座四面通透的暖阁,此时窗扇半开,隐约可见里面的人影。

暖阁内,柳夫人与柳香正对坐在一张黄花梨木的茶案两侧。柳夫人今日穿了身沉香色织金缎面的褙子,发髻高挽,插着碧玉簪,气质温婉端庄;华贵雍容之中,又带着几分商户人家独有的通透干练。她眉眼间不见娇柔之态,举手投足既有世家女眷的体面矜贵,又藏着常年打理商事练出的沉稳与精明。两人面前摆着红泥小炉,炉上铜壶里的水正将沸未沸,茶香袅袅。

见李晚牵着阿九进来,柳香脸上立刻绽开明快的笑容,未等李晚行礼,便招手道:“晚丫头,快过来坐!外头冷,喝杯热茶暖暖。”

柳夫人也含笑点头:“晚丫头不必多礼,这里没有外人。”

李晚还是先规规矩矩地向两位长辈行了礼:“民妇给柳夫人、香姨请安。谢夫人和香姨昨日莅临,更谢今日相邀。”又轻轻推了推阿九,“阿九,问夫人、姨婆安好。” 原本的李晚是不在意这些繁缛礼节的,可她深知在这等级森严的古代,稍有失礼便可能招来非议,平白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既误了自己的生计,也会连累到身边的人。现代社会中虽已无古代那般严苛的等级礼制,但深谙“礼多人不怪”的处世之道,仍是人际交往中不可或缺的智慧。更何况阿九身世特殊,日后说不定要回到京城那吃人的地方,这些规矩礼仪本就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她必须从现在起就给阿九做好示范,让孩子早早熟悉这些门道,将来才能少走弯路、少吃亏。

阿九有些害羞,但还是学着李晚的样子,像模像样地作揖:“阿九给夫人、姨婆请安。”

“哎哟,好孩子,快起来。”柳香笑得眉眼弯弯,示意身边的丫鬟将阿九带到旁边的小几旁,那里早已备好了温热的牛乳和几样精巧的糕点,“去那边吃点心,我和你晚儿姐姐说说话。”

丫鬟伶俐地领着阿九过去了。石静也悄无声息地退到暖阁门口侍立。

李晚这才在茶案旁的绣墩上坐下。柳夫人亲自执壶,为她斟了一杯茶:“尝尝,这是你香姨从府城带来的雨前龙井,说是今年头一茬的。”

茶汤清亮,香气高远。李晚双手接过,道了谢,轻啜一口,赞道:“果然是好茶,清香甘醇。”

柳香看着她,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昨日看你里里外外应酬,说话行事滴水不漏,气度沉稳得很。这才多久,你便在这雨花县城稳稳立住了脚,比我预想的还要快,还要好。”

“香姨谬赞了。”李晚放下茶盏,诚恳道,“若非当初香姨提携,雪儿帮扶,又有柳夫人、林夫人照拂,晚儿一个乡野女子,哪有今日?昨日香姨不辞辛苦远道而来,为晚儿撑足场面,这份情谊,晚儿铭感五内。”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柳香摆摆手,神色却微微郑重了些,“不过,晚丫头,昨日人多眼杂,有些话不便深谈。今日请你来,一是咱们娘几个说说体己话,二来,也确实有件事要提醒你。”

李晚坐直了身体:“香姨请讲,晚儿洗耳恭听。”

柳香看了一眼柳夫人,柳夫人会意,对侍立的丫鬟们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在廊下候着,没有吩咐不必进来。”

丫鬟们鱼贯退出,暖阁内只剩下了柳家姐妹和李晚三人,连门口的石静也识趣地将门虚掩上,自己又往外退了几步。

柳香先是左右扫了眼,确认院中人都离得远了,才凑近李晚,压低了声音道:“我昨日在席间,听陆明远那小子…… 咳,瞧我这嘴,是陆大人,他无意间提了一嘴,说你那献土豆种的文书,已经呈到州府去了。依我看呐,说不定过不了几日,嘉奖的文书就能传到咱们县里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往后朝廷那边也算记着你的功劳了,谁也不敢轻易小瞧你。”

李晚心中其实早有预判,闻言面上并无半分惊讶,只是安安静静听着。她当初主动献上土豆种,一来是真心盼着这高产作物能帮着百姓们填饱肚子、改善生计;二来也是存了“藏巧于拙”的心思——她深知这世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与其攥着这等能饱腹的宝贝引人生疑,不如借献种之举交出去,既能换得安稳,也能免去不少无妄之灾,至于功名利禄,从来都不在她的盘算里。

“可是,”柳香话锋一转,语气里添了几分真切的担忧,“晚儿,你可得记着‘树大招风’的道理。你这功劳,既不靠祖上荫庇,也不靠夫家权势,全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和一颗为民的心挣来的。这在有些人眼里,是了不得的本事;可在另一些人眼里,却可能是‘坏了规矩’,难免会对你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

柳夫人端起手边的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待柳香说完,才缓缓开口,语气比柳香更显沉稳,却也藏着几分忧心:“香儿这话没说错。咱们商户人家最懂‘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你一个孤身妇人,没根基没靠山,若平白得了这份荣耀,难免招人眼红。”她顿了顿,看向李晚,语气中多了几分温和的提点:“往后行事,不妨再低调些。就算得了嘉奖,也多往‘感念朝廷恩德、全靠上官提携’的话上靠,少提自己的功劳。咱们小门小户的,不惹事、不露头,才能安安稳稳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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