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哥……救我……救我……我还钱……他要杀人……”苏宇绝望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试图向黑豹求救。
黑豹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冷笑一声:“救你?苏宇,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拿什么还钱?拿你那双废手?”
沈澈看着这一幕,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旁边的保镖立刻心领神会,递上了一张早已开好的支票。
“黑豹。”沈澈两指夹着那张薄薄的纸片,声音慵懒,“这张支票是一千万。”
黑豹的眼睛瞬间亮了,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一千万,对他来说是一笔巨款。他搓着手,贪婪得想要伸手去接,却又不敢造次。
“沈总,这……这是?”
沈澈随手一扬,那张价值千万的支票轻飘飘地飞了出去,盘旋着落在黑豹的脚边。
“拿着给兄弟们喝茶。”沈澈站起身,理了理并没有丝毫褶皱的西装袖口,“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您说!您说!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黑豹也绝不含糊!”黑豹飞快地捡起支票揣进怀里,拍着胸脯保证。
沈澈走到苏宇面前,眼神里是完全的冰冷。
“既然这双手已经废了,留着腿也没什么用,万一到处乱跑惊扰了不该惊扰的人,那就不好了。”
“这一千万,我买他两条腿。”
苏宇的瞳孔瞬间放大到了极致,绝望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垂死的呜咽。
买腿。
一千万,买他的双腿。
“好嘞!沈总您放心!这事儿我熟!保准让他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过,连爬都爬不出南城一步!”黑豹狰狞地笑着,从腰间抽出了一根实心的钢管,在手里掂了掂分量。
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钢管,对着苏宇那双曾经用来开跑车、现在却满是泥污的膝盖,准备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了下去!
沈澈没有再看一眼,转身走向门口。一名保镖拉开了停在门口那辆早已等待多时的劳斯莱斯车门。
就在车门即将关上的那一瞬间,传来了令人胆寒的闷响,那是钢管重击在骨头上的声音,紧接着是苏宇那凄厉到极点、仿佛厉鬼哭嚎般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头碎裂声和苏宇那不似人声的惨叫声混合在一起,那声音划破了夜空,惊飞了码头几只栖息的乌鸦。
但这只是第一下。
“砰!”
“砰!”
“砰!”
黑豹言出必行,足足砸了十几下,直到苏宇的双腿膝盖完全粉碎性骨折,呈现出一种畸形的扭曲塌陷,才停了下来。
苏宇早就在第三下的时候就痛晕了过去,又在第七下的时候痛醒,最后彻底变成了一滩没有声息的烂泥。
沈澈坐在温暖舒适的后座上,面无表情地吩咐司机:“开车。”
车窗升起,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血腥与罪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
凌晨一点。
苏娇娇蜷缩在沙发上,手里死死攥着手机,屏幕的荧光照亮了她那张因为熬夜和焦虑而显得格外憔悴的脸。房间里到处都是吃剩的泡面桶和散乱的廉价化妆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她在等电话,等苏宇的电话。
昨天晚上,苏宇信誓旦旦地跟她说,这次计划万无一失,只要绑了那个贱人和她二哥,就能拿到五亿。五个亿啊!那是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哪怕只分给她几千万,也足够她买回以前那些名牌包包,重新过上大小姐的生活,再也不用看那个恶心的店长脸色,再也不用为了几百块钱跪着给那些老女人试鞋。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电话却始终没有响。
为什么不接电话?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被抓了?
还是说……苏宇拿到钱,自己跑了?
不,不会的,他是自己亲哥……
可是,在五亿面前,亲情算得了什么?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里疯狂打架,让她几乎要崩溃。她站起身在狭小的客厅里来回踱步,把指甲都要咬烂了。
“要是敢独吞,我一定去告发他!”
她越想越气,又越想越怕。万一......失败了呢?
“不会的,那个傻子虽然蠢,但这次带了那么多人……”苏娇娇自我安慰着,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砰!”
像是有什么重物狠狠撞在了防盗门上。
苏娇娇吓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心脏狂跳,差点尖叫出声。
是苏宇吗?是带钱回来了吗?还是警察?
她颤抖着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谁……谁啊?”她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门外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回答。
只有门外传来一阵奇怪的、沉闷的声音,像是装满重物的麻袋被拖行的声音,然后是“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在了门上,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迅速远去。
苏娇娇死死地贴在门上,大气都不敢出。等了足足五分钟,确信外面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她才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道缝。
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呛得她差点吐出来。
借着楼道外透进来的那一丁点微弱的月光,她看清了躺在她家门口地垫上的那一团“东西”。
那是一个浑身是血、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人。
他的双手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反关节扭曲,像是被两折断的枯树枝软软地垂在身体两侧,森森白骨刺破了皮肉露在外面,鲜血早已凝固成黑褐色。而更恐怖的是他的双腿,膝盖处完全塌陷了下去,裤管被血浸透,紧紧贴在烂掉的皮肉上,显然那是被重物硬生生砸碎的。
苏娇娇捂着嘴,死死压抑着喉咙里的尖叫,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这是谁?这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扔在她家门口?
就在她极度恐惧想要关门的时候,地上的那团“烂肉”突然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痛苦的呻吟。肿胀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濒死的哀求和绝望。
那一刻,借着那一点点月光,苏娇娇终于看清了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