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 年 10 月 10 日上午 9:00,广州越秀区法院第三法庭的法槌敲响第一声,沉闷的声响与骨屑摩擦的细微声响交织,像给这场特殊的审判,按了枚开场公章。旁听席座无虚席,人声鼎沸,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原被告席上 —— 这是一起罕见的兄弟相残自诉案,原告陆耀祖诉被告陆超群故意伤害,致其左手食、无名指缺损,要求追究刑事责任并赔偿。
合议庭上方的国徽庄严神圣,红布镶边却缺了一角,缺口正好对着 “贪” 字的偏旁,像给正义留了道反向缺口。书记员宣读案由时,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原告陆耀祖的左手 —— 他穿着灰风衣,左手戴一只黑色皮手套,指根的断面微微鼓起,像是藏着两枚暗扣,又像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被告陆超群穿着看守所的黄马甲,右手被手铐铐在桌腿上,左手只剩拇指与小指,断面的疤痕呈旧痕,显然是多年前造成的。他的眼神空洞,却时不时瞟向旁听席第一排,那里坐着少年聂星(小秤),怀里抱着一只空鞋盒,盒底的暗格藏着七片骨印碎片,每片碎片都沾着淡淡的绿霉,像给这场审判,留了枚随时可能曝光的活体证据。
“兄弟相残的案子,真是少见啊!”旁听席上传来一阵窃窃私语,仿佛平静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好奇地猜测着这场官司背后隐藏的故事。
坐在一旁的男子轻声附和道:“是啊,正因为如此罕见,我们更应该听听其中缘由,好好感受一下‘贪’字究竟有多重,而那所谓的‘兄弟’情分又是多么微不足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法庭中央的陆氏兄弟,眼中闪烁着思索之光。
这时,另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你们瞧,原告手上戴着的那个手套,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啥玩意儿?”说话者皱起眉头,满脸狐疑之色。
“嗯……依我之见呢,那说不定就是关键的伤情证据哦。当然啦,还有一种可能性——搞不好是颗炸弹呢!毕竟这个案件打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离奇和神秘嘛。”先前发言的男子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调侃起来。
一时间,各种奇思妙想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引得周围的人们越发兴奋不已。然而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审判长猛地敲响手中的法槌,清脆响亮的声音如同惊雷乍响,瞬间打断了嘈杂的议论声。
“肃静!现在正式开庭,请原告方立刻出示相关的伤情证据。”审判长神情严肃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整个法庭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原告一方的一举一动。
9:30,陆耀祖缓缓站起身,在全场的注视下,摘下了左手的黑手套。所有人都以为会看到残缺的食指与无名指,可他的掌心里,却赫然躺着一根完整的断指 —— 第三根手指,第二关节处整齐断裂,指背刻着一个清晰的 “蝶” 字,字槽内嵌着一枚铜秤星,星角锋利,直接刺穿了指甲,像给这截断指,盖了枚反向公章。
“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 陆耀祖高举断指,声音洪亮,“这是被告陆超群当年砍下的第三根指骨!他不仅砍了我的食指和无名指,还偷偷藏起了这根中指,在上面刻了铜星 —— 这铜星就是凶器,也是他承认罪行的供词!”
法庭瞬间哗然,旁听席上的议论声变成了惊呼。法警立刻冲上前,想要没收这枚 “证据”,可陆耀祖的手一松,断指没有掉落,反而渗出一滴暗紫色的骨髓油。油滴落在地面,没有散开,而是自动汇聚成一个 “贪” 字,绿霉顺着字的笔画迅速生长,枝蔓缠绕,像给法庭的地板,植入了一枚活体倒计时章。
这指骨是真是假?怎么会突然冒出第三根?审判长紧皱双眉,满脸狐疑地盯着那三根突兀出现在眼前的手指骨头,然后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法医,眼中带着明显的质问意味。
法医见状不敢怠慢,连忙迈步向前,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一根指骨仔细观察起来,并迅速从指尖处提取了一小部分组织作为样本。接着他动作熟练地操作起各种精密仪器,开始对这个神秘的指骨进行一系列复杂而又严谨的检测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法庭内都弥漫着一种紧张压抑的气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位忙碌不停的法医身上。终于,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法医完成了所有检测步骤并整理好相关数据资料,然后快步走回法庭中央向审判长呈上一份详细的报告。
审判长接过报告匆匆扫了几眼,脸色变得愈发凝重起来。只见报告上面清晰地显示着:经鉴定,该指骨 dNA 与原告陆耀祖的 dNA 吻合度为百分之七十,但仍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分属于未知物质,目前尚未能在现有的数据库中找到与之相匹配的信息。
看到这里,审判长忍不住再次开口追问道:那么这些未知成分究竟是什么东西呢?你们有没有进一步调查清楚?
“可能是火的残留物,也可能是绿霉菌丝,还有可能…… 是另一根指骨的 dNA。” 法医的声音带着犹豫,“简单来说,这根指骨既属于原告,又不属于原告,像是被拼接改造过的。”
陆超群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沙哑:“他在撒谎!我当年只砍了他两根手指,根本没有第三根!这指骨是假的,是他自己造出来的!”
“是你藏起来的!” 陆耀祖反驳道,“你就是怕这根刻了铜星的指骨暴露你的罪行!”
法医再次开口:“另外,指骨上的‘蝶’字和铜星,是二次刀痕造成的。第一次是钝器砸伤,符合原告所说的‘砍伤’;第二次是锐器雕刻,刻字时间应该在指骨离体后,具体时间需要进一步检测。”
10:00,审判长宣布休庭,安排法医进行加急鉴定。半小时后,鉴定报告送到了法庭,上面的内容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 指骨离体时间:1996 年 10 月 8 日 00:07;
—— 刻字时间:指骨 “死亡” 前 48 小时(即 1996 年 10 月 6 日 00:07);
—— 死亡时间:1996 年 10 月 6 日 00:07;
—— 死亡地点:北京电报大楼第七信号灯下;
—— 死因:未知,指骨内检出绿霉、骨髓油、血酒混合物,与此前多起案件现场的成分完全一致。
“死亡前 48 小时刻字?” 审判长念出报告内容,语气充满疑惑,“这意味着,在指骨离开人体之前,就有人提前在上面刻了字?谁能提前预告指骨的‘死亡’时间?”
“是死者自己。” 聂星突然站起身,怀里的鞋盒轻轻晃动,“他知道自己的指骨会被取走,所以提前刻下了线索。”
“胡说!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北京电报大楼!” 陆耀祖激动地喊道。
“不是你知道,是‘贪’知道。” 聂星的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是火知道,是菌知道,是赵蝶生知道。”
旁听席一片哗然,审判长敲了敲法槌,维持秩序:“旁听人员不得随意发言!请法医解释,‘指骨死亡时间’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这根指骨在 1996 年 10 月 6 日 00:07 就已经失去了生物活性,变成了‘死骨’,但有人在它‘死亡’前 48 小时,也就是 10 月 4 日,在上面刻了字和铜星。” 法医解释道,“这不符合常理,除非…… 刻字的人知道这根指骨会在什么时候‘死亡’。”
“作者是谁?谁能做到这一点?” 审判长追问。
“作者是赵蝶生。” 袁骁突然出现在法庭门口,手里拿着之前的病毒检测报告,“他是所有线索的串联者,是数据库里的空号,也是打通所有秘密的通号。这根指骨上的刻字、铜星,还有绿霉,都是他留下的标记。”
10:30,审判长经过合议庭讨论,再次敲响法槌:“本案涉及他地死亡案件,且证据存在重大疑点,不符合自诉案审理条件,现决定移送北京警方并案侦查!当庭释放被告陆超群,原告陆耀祖因涉嫌伪造证据、隐瞒案情,依法收押待查!”
法槌落下的瞬间,正好压在地面那滴骨髓油形成的 “贪” 字上,“贪” 字被槌面压成反向,绿霉枝蔓断裂,渗出更多暗紫色的油,像给法庭盖了枚活体骑缝章。
陆耀祖被法警带离时,突然剧烈挣扎,掌心里的第三根断指 “啪” 地掉落在地,像给这场审判,留了枚最后的活体证据。聂星弯腰拾起断指,指尖刚触碰到指骨,指底就掉出一枚铜钱 —— 正是 “光绪秤星钱”,星位被锉深 1 毫米,与之前在火灾现场、硬盘里发现的铜钱完全同模。
铜钱的钱孔里穿着一根绿色的菌丝,丝端结着一只极小的毒蝶,翅膀上的第七星正对着法庭的国徽,像给正义按了枚活体倒计时章。聂星抬头看了眼法庭墙上的钟,秒针正好停在 07 秒的位置,与指骨的 “死亡时间” 10 月 6 日 00:07、病毒发作时间 00:07 完全同轴,像给下一章剧情,按了枚精准的活体血印。
法槌的余音还在法庭回荡,骨屑与绿霉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聂星握紧手里的断指和铜钱,知道这场兄弟审判只是一个幌子,赵蝶生通过这根 “第三指骨”,再次留下了指向北京电报大楼的线索。卷三的所有伏笔 —— 骨印碎片、绿霉、铜钱、病毒,都在这枚断指中汇聚,而 1996 年 10 月 6 日 00:07 的北京电报大楼,将是卷四 “破茧” 的终极起点,是 “贪字归零” 的最后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