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洛书从书房中抽出粘贴着机密两字的录像带来,皱了皱眉头,“这个文件,好像没有电子版?”
“嗯,确定了,真的没有,是局长疏忽了吗?真是奇怪。”
短时间的确认后,洛书决定观看一下这份文件,然后再将其上传到管理局的数据库里,她召唤出一个播放器,将录像带插到了里面。
<检测使用者权限>
<分析权限等级:管理者权限(V级)>
<警告!权限不足!请切换更高权限帐号或获取文件有关者允许!>
“啥?”看见通红色的警告,洛书眼皮动了动,然后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出现幻觉后,她愣在原地,金色的眸中满是疑惑。
“等一下,且不说局里根本就没多少需要用权限的地方,管理层的权限好像是最高等级吧?”她伸出食指来,敲了敲录像机,“难不成,局长把我逐出管理层了?”
她随便打开一个具有最高等级污染,因此只向管理者开放的文档,瞳孔缩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了平静。
确定了,她依旧拥有管理者权限,那这份连数据库都没录入的机密,又是什么呢?
“洛书姐?”
几乎是下意识的,洛书把脸上的表情换成了微笑,然后意识到说话的人并非是来求助的可怜虫,就又把微笑收了回去。
“早上好啊,墨宇。”她扶正挂在脖子上的耳机,向墨宇挥了挥手,“怎么今天来书房了?”
“来找几本有意思的文献。”墨宇挥了挥手中的书单,“这些是之前看小说的时候看作者随手写的有点意思的东西,我打算在书房里找找有没有。”
“应该是有的,你可以用自己的权限搜索一下。”洛书抱着放映机和录像带,看着这两个东西皱着眉头。
“话说洛书姐,这是什么?”
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为了让自己右臂夹着文件的动作显得正常点,墨宇换成了学者装束,也正因如此,他发现了洛书的愁容。
“这个是我在书房里发现的,上面写着什么管理局的机密。”洛书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结果我的权限居然不够看…….管理局里居然有管理层都看不了的秘密……”
“什么秘密?能不能让我看看。”墨宇有些好奇地凑上前去。
“我倒是乐意让你看,但我的权限都看不了,你也没法看啊……”洛书这样说着,随手又把录像带插了回去。
墨宇凑上前去,然后……
“哎?”
<身份验证已通过,欢迎访问,墨宇>
<检测到无关人等,认知滤网覆盖中>
“不是,凭啥!”洛书的话语中有些崩溃。
“咳咳,让洛书姐也看吧,不过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虽然自己感觉什么都没做,墨宇依旧摸了摸鼻子。
<正在读取记录中>
<记录已打开>
<记录时间:灾变历26年>
“此行有悖于公义,我坚决不会允许。”
张律捧着天平,看着眼前的人,语气没有平日里的那种冰冷,但也带上了前所未有的严肃。
“是啊,是啊,我们不能逼你做你不能做的事情,但……”那说话者的声音经过了处理,她半带着面具,只能看出是个少女,“但你有多少把握?”
“没有,在祂真正降临的时候,我能够保证我一定能胜,但同时,即便我尽我所能的攻击,祂也可能不会死。”
“这结果等于输了。”少女说起话来毫不留情,“你知道的,你比谁都明白。”
“但如果没有公义,我们甚至没有伤到他的机会。”张律低下头来,压下眼中的绝望,是的,如果那所谓的必要之恶就能结束这一切,就能拯救更多的人,那么他一定会去做。
可是,现在没有必要,什么牺牲,什么崇高,什么原可以,通通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行恶也好,行善也好,那玩意儿会耐心地在尽头等待,把你创造的一切,毁灭的一切全部砸成灰末。
[“ 等一下,这旁白是怎么回事?”墨宇伸出手来,戳了戳不断浮现的字符。]
[“应该是我之前给这套系统加上的读心功能,不过……这两个人居然没有防备读心术?不可思议。”]
[看见局长和一个完全没有见过的人如此熟悉的交谈,洛书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她有了一定的猜想。]
[“可能只是局长他信任我们吧。”墨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虽然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配上这份信任。”]
[“把咱们改成你,”洛书有些无奈的笑了出来,“虽然说局长现在也算信任我,但还是有好些东西不给我说。”]
[“唉……偏见,改天我劝劝他。”墨宇随口承诺道。]
“没错,没错……但我相信,我的计划是成功率最高的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女攥紧拳头,然后再松开,露着的那半张脸露出苦笑来,“我……”
“好了,你忘了老墨赐予你的名字了吗?那不只是死亡,还有爱。”张律也露出了命苦的微笑,手不自觉的抚摸着怀里的天平,“所以,不要只关注一面了,浮生。”
[“啥玩意儿?”被口水呛了一下,墨宇直接瘫倒在地,疯狂咳嗽,“浮生?是重名吗?”]
[“基本概念都对上了,性格也是一样,重名。怎么想也不可能的好吧。”为墨宇拍着背,洛书看着那个少女,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我大概明白了,我们现在在打二周目。”]
[“上周目的我,应该干了很混蛋的事吧,毕竟。”洛书捂住自己的胸口,“没有一路走过来的所有人,我就不可能和你们一样战胜另一个自己。”]
“我一直爱着,为众生悲哀着,可哀怜打不倒罪恶。”她粉色的眼中半是哀怜半是无奈,“不,是我弱小的爱打不倒罪恶。”
“后来啊,我就学着不在乎了,伪装着只在乎自己眼前的人,伪装着对于爱与信任视而不见。”
“你看,你自己都有问题,所以,这个计划我不会使用,”张律怀抱双臂,“但我会把它记在心里,直到,”
他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憧憬,如同冰山一般不化的表情被微笑取代,“直到我们不再需要这个计划,”
“那个时候,我们会找个春光烂漫的日子,以战友的身份聚在一棵大树下,讨论过去的荣光,那个时候我会把它翻出来,然后嘲笑你。”张律抬起手来,似乎是想点浮生的脑袋,但最后还是低下头来,轻声咳嗽,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想。
“我期待着那一天。”浮生点了点头。
“不过,该设置什么样的权限?”张律一挥手,手中落下了一张录像带,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又摇了摇头。“不行,一定会打击士气,还会给那些妖言惑众的玩意儿把柄。”
“那么,就把权限设置成仅五人可观看好了,反正,他们都知道。”
“夜远。”
“白名单已录入。”
“苍然。”
“白名单已录入。”
“墨宇。”
“白名单已录入。”
“张律。”
“白名单已录入。”
“■■。”
“■■■■■。”
[“什么情况?”墨宇揉了揉眼睛,学者的全知力量不断想要打破迷雾,但无论怎么努力,那里始终就只有七个黑块。]
[“哦……”洛书快速的扫了一眼,游戏系统也给出了无法解析的结论,她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有的时候,没有线索也是一种线索。]
[无法解析,甚至连赌强行包含都做不到,只有那些圆满,而会关注这个世界的圆满除了局长,血月,还有那面镜子,应该就只有……]
[“哎?”洛书看向屏幕,愣了一下,上周目到底绝望到什么情况才会考虑这种计划的?]
瘟疫计划
提出者:墨浮生
“现在,让我们讨论一个问题,这个世界的故事何其之多,为什么只有我们是特殊的?为什么只有我们面对名为异常区域的存在?”
“答案很简单:我们正在被什么东西注视着,应该有血月一份,但不止,有另外一股未知的力量让我们可以在解决事件后,得到名为馈赠的力量……你知道的,那轮红色的月亮可不会这么好心。”
“我们不知道其他的方式,如何得到x级或者量产的S级力量,也就意味着我们无论多么努力的探索,都不可能在包容一切的狭间中找到可堪一用的盟友:当然可以寻找那些被自然选中的超越者,但他们没有理由为我们献身,我们也不能把注都压在他们身上。”
“所以,既然我们特殊的地方在于那些存在的注视,我们为什么不……主动的扩散注视,以此来创造新的盟友?”
“随便找一个故事,不,一个还是太不保险,把能找到的都找上,无限个故事。”
“游荡到每一段故事的开端,在那里执行一段召唤血月的仪式,将死亡的异常区域的样本挥洒在那里的土地上,让异区在那些故事里同样降临,让那个正在注视着我们的存在也注视他们。”
“这也许太过残忍,但早日的疼痛总比面对一个不可战胜的敌人好得多,一旦我们失败,这个所有圆满都已经破碎的时代,不可能再挡住一尊代表恶意本身的血月。”
“所以我们就必须得播撒瘟疫,然后,我们就用人工的方式诱导他们战胜异区,引导他们成为另一个我们……无限个我们,无限个与异常区域抗争的异常区域管理局。”
“无限,这个代表正与负的无穷大数字本就包含一切的可能性,我们将有无限位S级,无限位x级,后天而生的圆满也不会只有张律。”
“是的,我们在给原本能平静生活的世界播撒瘟疫,但只要有超过10个世界能够如同我们这般产生抗体,只要一段故事从开头到末尾的斗争能够给血月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伤痕,我们的胜利。”
“就将确凿无疑。”
“我知道我的父亲不会允许这个决定,因为他很聪明,是他提前想出了这个计划,却没有告诉包括我在内的任何人。我为他感到心痛,他什么都不想失去,却又同时失去了太多。”
“所以,我,爱与死与神的调律者,墨宇自幻想归来的女儿,墨浮生,就决定去将这个计划交给可以拍板的人。”
“张律和苍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这并不让我意外,那个好像唯恐天下不乱的演员也将我拒绝,这也并不令人意外:她本就来自一个社恐拯救他人的梦想,但我没有想到,她,那个女人,也将我拒绝。”
“■■,她说,明明■始■么■■顾,她却说,她已经爱上这个世界了,已经爱上所有的人了。”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感慨万千,好吧,至少爱取得了胜利,而且赢得轻而易举。”
“等一下,从这个方面看,说不定我还可以更[爱]一点?”
“算了吧,如果只说爱的话,苍然的爱已经把所有憎恨盖过了。”
“总之,我的计划被全票否定,胎死腹中了,我没有问我的父亲,我替我的父亲投的反对票。”
“不管怎么说,这几个人在深渊的边缘推了我一把,虽然我甘愿为了父亲坠落。”
“不过,也许是我的语言中被抓了空子,另一个问题诞生了。”
“主动散播瘟疫的话,它的扩散很快,但这并不代表着不主动散播,瘟疫就不会蔓延了。”
“当我们意识到这一点时,我们面对了一位已经失去了家的超越者,x级能力者。”
“执掌矮人笑话大全的低矮者,已经失去团队的团结者,不存在的人,波卡莉斯.那宝提。”
“战胜她花了我们不少力气,我们也在那锚定着结局的团结中找到了纲领的最后一页,可惜,在无限的愤怒中,她将二者丢入不可及之境:我们已经不可能再找到它们。”
“然后,拓荒组开始开拓万界,并且声名远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