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只瘟疫丧尸从泥浆中涌出。
它们的身体腐烂得不成样子。
皮肤大片脱落，露出下面黑色的肌肉。那些肌肉不是正常的血肉，而是像被浸泡在毒液中数年后的产物，表面覆盖着一层黏腻的黑色薄膜。
肌肉上长满绿色的脓疮。
那些脓疮有拳头大小，像是某种活物在皮下蠕动。随着丧尸的移动，脓疮不断膨胀、收缩，然后——
“啵！”
破裂。
墨绿色的脓液如同喷泉般涌出，溅落在泥浆里。
“嗤嗤嗤——”
泥浆被腐蚀，冒出刺鼻的白烟。那些白烟在空气中扭曲，凝聚成诡异的形状，像是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在哀嚎。
空气中的恶臭瞬间浓郁了十倍。
不，是二十倍。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味道——腐烂的尸体、发酵的内脏、化脓的伤口、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腻感。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足以让人精神崩溃的恶臭。
艾丽娅捂住口鼻，脸色瞬间惨白。
“呕——”
她弯下腰，干呕起来。
“好恶心……我……我快受不了了……”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痛苦，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洛羽皱起眉头，脸上也露出明显的厌恶表情。
“我操，这他妈比想象中还恶心一百倍。”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立刻后悔了。
“咳咳咳——”
他剧烈咳嗽起来，感觉那股恶臭像是实质般钻进了肺里。
“老子这辈子……咳咳……都没闻过这么恶心的味道……”
拳头握紧。
黑红色的纹路在手臂上剧烈蠕动，像是感受到主人的愤怒，那些纹路开始散发出微弱的红光。
瘟疫丧尸的眼眶里燃烧着幽绿色的鬼火。
那鬼火不是静止的，而是像活物一样在眼眶中跳动。每一次跳动，都会散发出一圈圈绿色的波纹，那些波纹在空气中扩散，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频率。
它们的嘴巴张开。
张得很大，大到下巴几乎脱臼。
里面的牙齿参差不齐，有的已经腐烂掉落，有的则异常锋利，像是野兽的獠牙。牙齿上沾满黑色的血污，那些血污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舌头耷拉在外面。
那舌头已经完全腐烂，表面长满了白色的蛆虫。蛆虫在舌头上蠕动，不断滴落着绿色的唾液。
唾液滴在泥浆里。
“嗤——”
泥浆被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嗷——嗷——嗷——”
刺耳的嘶吼声在沼泽中回荡。
那声音不是单纯的嘶吼，而是像是无数个声音混合在一起——有男人的咆哮，有女人的尖叫，有孩子的哭泣，还有某种野兽的低吼。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足以让人精神错乱的噪音。
艾丽娅捂住耳朵。
“好吵……头好痛……”
她的脸色更加苍白，额头上渗出冷汗。
莱恩的眉头紧皱。
“是精神污染。”
他的声音很沉。
“这些丧尸的嘶吼带着瘟疫之力，会侵蚀人的精神。”
他转头看向艾丽娅。
“用圣光保护自己！”
艾丽娅咬紧牙关，勉强抬起手。
掌心凝聚出微弱的圣光，在她周围形成一层薄薄的屏障。
但那屏障在嘶吼声的冲击下不断颤抖，随时可能破碎。
瘟疫丧尸挥舞着腐烂的手臂。
手臂上的皮肉不断脱落，像是下雨一样掉在地上。露出的骨头森白而锋利，骨头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那些裂纹中渗出绿色的毒液。
毒液顺着骨头流淌，在骨头表面形成一层诡异的涂层。
在微弱的光线下，那些涂层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像是某种致命的毒药。
然后——
它们疯狂扑向四人。
速度快得惊人。
完全不像腐烂的尸体该有的速度。
莱恩率先出手。
他的反应极快，几乎是在丧尸扑来的瞬间，就已经拔出了剑。
“唰——”
剑身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那光芒如同月华，冰冷而锋利。
剑光如瀑。
一道，两道，三道——
三道剑光几乎同时斩出，在空气中交织成一张致命的网。
冲在最前面的三只瘟疫丧尸头颅飞起。
切口光滑，像是被最锋利的刀具切开的豆腐。
头颅在空中旋转，幽绿色的鬼火在眼眶中剧烈跳动，像是在表达某种不甘和愤怒。
然后——
“咚咚咚——”
头颅重重砸在泥浆里，溅起大片污浊的泥水。
但下一秒——
“嗤嗤嗤——”
剑身上冒出青烟。
那些绿色的脓液沾在剑身上，正在疯狂腐蚀金属。
剑身表面迅速出现密密麻麻的小坑洞，那些坑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加深，像是被无数只看不见的虫子在啃咬。
金属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莱恩眉头紧皱，立刻将剑身上的毒液甩掉。
“小心，它们的体液有强腐蚀性！”
他的声音很沉，带着明显的警告。
“这种腐蚀速度……至少是普通强酸的十倍以上！”
他看了一眼剑身。
那把陪伴他多年的战剑，此刻表面已经坑坑洼洼，像是被腐蚀了数十年。
“该死……”
莱恩低声咒骂。
话音刚落。
又有五只瘟疫丧尸扑过来。
它们的速度更快了，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疯狂而饥渴。
眨眼间就冲到莱恩面前。
腐烂的手臂挥舞着，空气中传来“呼呼”的破空声。
那些锋利的骨爪在空中划过，带起一道道绿色的轨迹。
洛羽的身形瞬间出现在莱恩身侧。
速度快到几乎看不清移动轨迹。
“让开。”
他的声音很低，但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拳头握紧。
黑红色的纹路在手臂上剧烈蠕动，那些纹路像是活物，从手臂蔓延到拳头，在拳头表面形成密密麻麻的符文。
符文散发着炽热的光芒。
空气开始扭曲。
温度骤升。
“给老子——”
洛羽的眼神变得冰冷。
“死！”
拳头轰出。
“轰——”
黑红色的火焰在拳头上爆发，那火焰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带着某种毁灭性的力量，像是要焚烧一切的地狱之火。
火焰形成一道火柱，直直轰向最前面的瘟疫丧尸。
“砰——”
拳头砸中丧尸的头颅。
不是普通的撞击。
而是——
“轰——”
头颅瞬间炸裂。
不是碎裂，不是破碎。
而是直接被火焰蒸发。
连带着那些绿色的脓液、腐烂的血肉、森白的骨头，全部在高温下化作青烟。
“嗤——”
青烟升起，在空中扭曲。
散发着更加刺鼻的恶臭，那是血肉被高温焚烧后的味道，混合着瘟疫之力的腐臭，形成了一种更加难以忍受的气味。
但至少——
那些剧毒的脓液被彻底蒸发了。
洛羽没有停下。
他的身形如鬼魅，在瘟疫丧尸群中穿梭。
每一次移动，都会留下一道残影。
每一拳轰出，都有一只丧尸头颅炸裂。
黑红色的火焰在他拳头上跳动，像是死神的镰刀，收割着一条条亡灵的生命。
“砰——砰——砰——”
连续的爆炸声在沼泽中回荡。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洛羽的拳头如同暴雨，疯狂轰击着每一只靠近的瘟疫丧尸。
“老子最烦这种恶心玩意儿！”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厌恶和愤怒。
“一个个都他妈长得跟屎一样，还到处乱跑！”
“给老子——”
又是一拳。
“轰——”
“全部去死！”
但——
瘟疫丧尸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洛羽和莱恩虽然杀得很快，几乎每一秒都有丧尸倒下。
但从泥浆中涌出的丧尸速度更快。
十只，二十只，三十只，四十只……
越来越多。
泥浆在剧烈翻滚，像是下面有无数只手在推动。
“咕噜咕噜咕噜——”
气泡不断冒出，每一个气泡破裂时，都会有一只新的瘟疫丧尸从泥浆中爬出。
它们像是无穷无尽。
莱恩的脸色变得凝重。
“数量太多了！”
他挥剑斩杀了又一只丧尸，但立刻又有三只扑过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艾丽娅咬紧牙关。
她能感觉到队友们的压力。
虽然她的神力已经所剩无几，虽然她的身体已经虚弱到极点。
但她不能退缩。
她抬起手。
手在颤抖，但依然坚定地抬起。
掌心凝聚出圣光。
那圣光很微弱,像是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但艾丽娅咬紧牙关，拼尽全力维持着。
“净化！”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但语气无比坚定。
圣光如潮水般涌出。
虽然光芒微弱，但依然笼罩住最近的几只瘟疫丧尸。
“嗤嗤嗤——”
丧尸的身体开始冒烟。
那烟雾是黑色的，浓郁得像是实质，在空气中翻滚、扭曲。
散发着刺鼻的恶臭。
丧尸发出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
那叫声凄厉而痛苦，像是灵魂在被撕裂。
它们的身体在圣光中扭曲、融化，像是蜡烛被火焰融化。
腐烂的血肉滴落在泥浆里。
骨头碎裂，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最后——
化作一堆灰烬。
但——
艾丽娅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不是普通的苍白。
而是那种近乎透明的惨白，像是所有血液都被抽干。
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汗水如雨般滴落，瞬间浸湿了衣服。
她的身体摇晃了一下。
“我……我撑不了多久……”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虚弱，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力才说出来。
“这里的死亡气息太浓郁了……压制了我的神力……”
她停顿了一下，呼吸变得急促。
“我感觉……我的神力在被某种力量吞噬……”
莱恩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担忧。
“艾丽娅，别勉强自己！”
但艾丽娅摇头。
“我可以的……我必须……”
她的话还没说完。
身体突然一软。
“艾丽娅！”
洛羽眼疾手快，瞬间出现在她身边，扶住了她。
“别说话，保存体力。”
他的语气难得地温和。
然后转头看向不断涌来的瘟疫丧尸，眼神变得冰冷。
“看来得认真一点了。”
就在这时——
卡洛斯动了。
他一直站在原地。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他就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只是盯着那些疯狂涌来的瘟疫丧尸。
碧蓝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冰冷的光芒。
那光芒不是愤怒，不是恐惧。
而是——
仇恨。
纯粹的，浓郁得近乎实质的仇恨。
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三年前。
翡翠森林被攻陷的那一夜。
那个他做了无数次噩梦的夜晚。
他看到了族人们的尸体。
那些被撕碎的身体，那些空洞的眼神，那些还在流血的伤口。
他看到了孩子们。
那些还没来得及长大的孩子，被亡灵撕成碎片。
他们的哭声在他脑海中回荡，至今未曾停止。
他看到了长老们。
那些活了数百年的智者，被缝合怪的利爪贯穿。
他们的血洒在翡翠森林的土地上，染红了那片曾经纯净的家园。
他看到了塞拉斯。
看到他冲向亡灵军团，看到他的剑斩杀一只又一只怪物。
看到他对自己喊——
“快走！带着情报离开！为我报仇！”
看到他被三只缝合怪包围。
看到他的手臂被扯断，鲜血喷涌而出。
看到他的胸膛被撕开，内脏散落一地。
听到他最后的惨叫——
“卡洛斯……活下去……”
看到莉莉丝走过去。
看到她举起那根该死的骨杖。
看到黑色的光芒笼罩了塞拉斯的尸体。
看到他的尸体扭曲、变形。
看到他站起来。
看到他的眼眶里燃烧起绿色的鬼火。
看到那个曾经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变成了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不……”
卡洛斯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
但那声音中蕴含的痛苦和绝望，却如同实质。
“我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
他的拳头握紧。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泥浆里溅起一朵朵暗红色的血花。
“我不能……”
他的声音变得坚定。
“我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再经历我经历过的痛苦。”
他抬起头。
碧蓝的眼睛盯着那些瘟疫丧尸。
“你们这些怪物……”
他的声音变得冰冷，如同寒冬的冰霜。
“全部……”
他从背后取下长弓。
那是一把精灵族的战弓。
弓身由千年古木制成，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精灵符文。
那些符文在黑暗中隐隐发光，散发着某种神圣而古老的气息。
弓弦是用银月蛛丝编织而成，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给我死！”
他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矢。
那箭矢的箭身由精金打造，箭羽是用银羽鹰的羽毛制成。
箭头锋利无比,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
搭在弓弦上。
深吸一口气。
闭上眼睛。
体内的风之力开始涌动。
青色的气流从丹田升起，如同沉睡的巨龙被唤醒。
那气流在体内奔涌，顺着血管，流向双手。
卡洛斯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他体内流淌。
不再狂暴，不再挣扎。
而是温顺，听话。
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像是他的手，他的脚，他的呼吸。
他睁开眼。
碧蓝的瞳孔里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那光芒很强烈，强烈到刺眼。
青色的光芒从掌心涌出。
不是爆发，而是像溪流一样，缓缓流淌。
光芒包裹住箭矢。
箭身开始发光。
先是微弱的青色光点，像是萤火虫在箭身上跳跃。
然后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亮。
最后——
整支箭矢都被青色的光芒包裹。
那光芒在箭身上流淌，如同活物，如同呼吸。
形成细密的纹路，那些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在箭身表面蔓延、交织。
空气开始震动。
“嗡——”
低沉的嗡鸣声响起，像是某种古老的乐器在演奏。
周围的毒雾开始退散，像是畏惧这股力量。
卡洛斯的眼神变得锐利。
他盯着最密集的那片瘟疫丧尸群。
至少有二十只。
它们正疯狂扑向洛羽和莱恩，腐烂的手臂挥舞着，发出刺耳的嘶吼。
“为了我的族人……”
卡洛斯的声音很低。
“为了塞拉斯……”
他拉满弓弦。
弓弦绷紧，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为了所有被你们杀死的生命……”
他的眼神变得冰冷。
“全部——”
松开弓弦。
“去死！”
“咻——”
箭矢破空而出。
那不是普通的箭矢。
而是一道青色的流光。
流光在空中划过，留下一道璀璨的轨迹。
那轨迹如同彗星的尾巴，在黑暗中闪耀。
空气被撕裂。
发出尖锐的啸叫，那啸叫声如同死神的呢喃，在沼泽中回荡。
“呜——”
箭矢的速度快得惊人。
快到几乎看不清轨迹。
只能看到一道青色的光芒在空中闪过。
瞬间——
击中第一只瘟疫丧尸的头颅。
“嗤——”
头颅瞬间被贯穿。
不是爆裂，不是碎裂。
而是被切开。
切口光滑得像是镜面，边缘整齐，没有一丝毛刺。
甚至能看到切口内部的结构——腐烂的大脑、碎裂的骨头、凝固的血液。
但——
箭矢没有停。
它继续向前。
速度丝毫不减。
“嗤——”
贯穿第二只丧尸的头颅。
“嗤——”
第三只。
“嗤——”
第四只。
“嗤嗤嗤——”
青色的流光在丧尸群中穿梭，像是死神的镰刀，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所过之处，头颅纷纷被贯穿。
那些瘟疫丧尸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
眼眶里的幽绿色鬼火还在跳动。
但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
“砰砰砰砰——”
一只接一只，直挺挺倒在泥浆里。
溅起大片污浊的泥水。
一箭。
贯穿十三只瘟疫丧尸。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沼泽突然安静了。
只剩下泥浆冒泡的声音。
“咕噜……咕噜……”
洛羽停下了动作。
他保持着出拳的姿势，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那些原本疯狂扑向他的瘟疫丧尸，此刻全部倒在地上。
头颅被贯穿，切口光滑。
他慢慢转头。
看向卡洛斯。
血红的瞳孔里闪过震撼，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我操……”
他低声咒骂，声音带着明显的震惊。
“这他妈……一箭十三杀？”
莱恩也停下了。
他收剑，站在原地。
碧蓝的眼睛盯着那道青色流光消失的方向。
看着那十三具倒地的丧尸尸体。
看着那些光滑得像镜面的切口。
“这股力量……”
他的声音带着凝重，还有深深的震撼。
“已经超越了普通的风之力。”
他停顿了一下。
“这是……真正的风之掌控。”
艾丽娅瞪大眼睛。
她靠在洛羽怀里，碧绿的眼睛死死盯着卡洛斯。
“卡洛斯……”
她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
“你……你真的做到了……”
卡洛斯站在原地。
他没有说话。
只是盯着那些倒地的瘟疫丧尸。
呼吸有些急促。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但眼神——
依然冰冷。
“还不够。”
他的声音很低，但语气无比坚定。
“对付莉莉丝，这点力量还远远不够。”
他再次从箭囊中抽出箭矢。
搭在弓弦上。
风之力再次涌动。
青色的光芒包裹住箭矢。
这次，光芒更加明亮，更加凝实。
他瞄准左侧的丧尸群。
那里还有至少十五只瘟疫丧尸。
它们正疯狂扑过来，腐烂的手臂挥舞着。
“第二箭。”
卡洛斯松开弓弦。
“咻——”
青色流光再次飞出。
这次的轨迹更加优美，像是一道完美的弧线。
箭矢在空中划过。
“嗤嗤嗤嗤——”
贯穿一只，两只，三只……
十五只瘟疫丧尸。
全部倒地。
“第三箭。”
他转向右侧。
“咻——”
又是一道青色流光。
十一只丧尸倒地。
“第四箭。”
后方的丧尸群。
“咻——”
九只。
“第五箭，第六箭，第七箭——”
卡洛斯的动作越来越快。
快到几乎看不清他拉弓的动作。
只能看到一道又一道青色流光在空中划过。
像是暴雨。
像是流星雨。
在沼泽上空交织成一张青色的死亡之网。
每一道流光，都代表着十几只瘟疫丧尸的死亡。
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出。
“咻咻咻咻咻——”
破空声连成一片，震耳欲聋。
那些瘟疫丧尸根本来不及反应。
它们刚从泥浆中爬出，头颅就被青色流光贯穿。
甚至有些丧尸还保持着爬出泥浆的姿势，就已经死了。
一只接一只倒在泥浆里。
“砰砰砰砰砰——”
倒地声连成一片。
不到一分钟。
数十只——
不，是上百只瘟疫丧尸。
全部被清空。
沼泽重归平静。
只剩下泥浆表面冒出的气泡声。
“咕噜……咕噜……”
还有远处传来的低沉咆哮。
“吼——”
卡洛斯收起长弓。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汗水如雨般滴落。
手臂在微微颤抖。
那是过度使用风之力的后果。
但他的眼神——
依然冰冷。
依然坚定。
洛羽走过去。
他看着卡洛斯，眼中满是赞赏。
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得漂亮。”
他的语气带着认可。
“老子就说你行。”
他停顿了一下，咧嘴笑了。
“一箭十三杀，这他妈简直帅爆了。”
卡洛斯转头看向他。
“还不够。”
他的声音很低，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
“对付莉莉丝，这点力量还不够。”
他停顿了一下。
眼神变得更加坚定，更加狠厉。
“我必须变得更强。”
“强到能一箭射穿她的心脏。”
“强到能让她……”
他的拳头握紧。
“在绝望中死去。”
洛羽的笑容收敛。
他看着卡洛斯的眼睛。
那双碧蓝的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会的。”
他的语气变得认真。
“老子保证，你会亲手杀了她。”
莱恩走过来。
他看了一眼泥浆里的尸体。
“这些只是小角色。”
他的语气很沉，带着明显的凝重。
“真正的敌人还在深处。”
他停顿了一下。
“而且……”
他转头看向沼泽深处。
“我能感觉到，有更强大的存在在注视着我们。”
艾丽娅勉强站起来。
她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坚定。
抬起手，释放出圣光。
圣光笼罩住周围的泥浆，将残余的瘟疫气息清除。
“嗤嗤嗤——”
黑色的烟雾从泥浆中升起，在空中扭曲、翻滚。
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她收回手。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她的声音带着虚弱，但语气坚定。
“这里的死亡气息太浓郁了，我的神力恢复速度越来越慢。”
她停顿了一下。
“如果再拖下去……”
她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洛羽点头。
“那就走。”
他转身看向沼泽深处。
那里的毒雾更加浓郁，几乎凝固成实质。
“老子倒要看看……”
他停顿了一下。
血红的瞳孔里闪过强烈的战意，还有一丝兴奋。
“那个贱人有多强。”
四人继续前进。
沼泽越来越深。
脚下的泥浆越来越黏稠，每走一步都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把脚拔出来。
毒雾也越来越浓。
从淡绿色变成深绿色，最后几乎变成墨绿色。
那种颜色看起来就像是浓缩的毒液，在空中缓缓流动。
卡洛斯不断挥手，用风吹散毒雾。
但毒雾的浓度太高了。
即使被吹散，也会很快聚集回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他的脸色变得凝重。
“越往前走，毒雾就越浓。”
他的声音很低。
“我担心……到了核心区域，我的风之力可能也无法完全驱散毒雾。”
他停顿了一下。
“到那时……”
他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
洛羽没说话。
只是继续向前走。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身上的黑红色纹路蠕动得更加剧烈。
远处传来低沉的咆哮。
“吼——吼——”
那声音很沉闷，像是某种巨兽在游荡。
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卡洛斯停下脚步。
“小心。”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
“前面有更强的东西。”
话音刚落——
一声尖锐的笑声突然响起。
“咯咯咯——咯咯咯——”
那笑声刺耳而阴冷。
像是女妖的哭泣，又像是死神的呢喃。
在沼泽上空回荡，久久不散。
笑声中带着某种疯狂，某种扭曲，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恶意。
卡洛斯浑身紧绷。
他的拳头瞬间握紧。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是莉莉丝……”
他的声音变得冰冷。
如同寒冬的冰霜，如同深渊的寒冰。
碧蓝的眼睛死死盯着毒雾深处。
那里，一道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
那身影纤细，妖异。
手里握着一根骨杖。
骨杖上散发着诡异的绿光。
“我终于……”
卡洛斯的声音带着颤抖。
那是压抑了三年的仇恨，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找到你了……”
他的眼眶泛红。
“莉莉丝！”
他的声音如同咆哮，在沼泽中回荡。
“今天……”
他从背后取下长弓。
“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