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甃的半透明身影漂浮在空气中,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齐姚,周身散发着浓烈的阴气,房间里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啊——!”齐姚吓得瘫倒在地,浑身筛糠般颤抖,“别找我……找你去找爸爸……是他杀了你……”
周甃的身影缓缓移动,来到齐姚面前,口中发出空洞而凄厉的声音:“不是他……是你……是你杀了我……”
“什么?!”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金龙和苏洲池。
“不可能!”齐姚尖叫道,“我没有!我当时才十二岁!我怎么可能杀了你!”
“你十二岁……但你心思歹毒……”周甃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怨恨,“你嫉妒我……嫉妒你爸爸对我好……你看到你妈妈因为我而痛苦……你恨我……”
金龙看着周甃的灵体,又想起刚才在日记本里看到的最后一句话,心中猛地一动,他大声道:“周甃!你说清楚!到底是谁杀了你?是齐建国,还是齐姚?”
周甃的目光转向金龙,似乎能看到他,声音飘忽:“是……是她……还有……他……”
“她?他?”苏洲池追问,“她是谁?他是谁?”
周甃的身影开始不稳定地闪烁,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的目光在齐姚和……墙角的阴影处之间飘忽不定。
就在这时,金龙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猛地看向墙角那个堆放着旧家具的阴影处,厉声喝道:“谁在那里?出来!”
众人一愣,顺着金龙的目光看去,只见墙角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那是一个身材佝偻,面容枯槁,眼神阴鸷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王二狗!”苏洲池立刻认出了他,厉声喝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二狗,这个消失了十几年的男人,竟然一直躲在老宅里!
王二狗看着周甃的灵体,又看看地上的齐姚,脸上露出一种扭曲的笑容:“呵呵……呵呵呵……她终于出现了……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
“你为什么躲在这里?周甃是不是你杀的?!”苏洲池举枪对准他。
王二狗没有理会苏洲池,而是死死地盯着齐姚,怨毒地说:“是你!是你这个小贱人!当年是你让我杀了她!是你给我钱,让我把她处理掉!你说只要我做了,你爸爸会给我一大笔钱,让我远走高飞!”
“不!不是的!我没有!”齐姚惊恐地摇头,“我当时才十二岁!我怎么可能……”
“你十二岁?哼!”王二狗冷笑,“你十二岁就心思深沉,比成年人还可怕!你看到你爸爸和她恩爱,看到你妈妈痛苦,你就恨她入骨!你趁你爸爸出差,你妈妈病重,偷偷找到我,说你爸爸回来后会杀了我,因为我知道了他的丑事,只有帮你杀了周甃,你才能求你爸爸放过我,还给我一大笔钱!”
齐姚浑身颤抖,泪流满面:“不……那是假的……是爸爸让我骗你的……他说只要你杀了周甃,就会把你也……”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恐地捂住了嘴。
金龙和苏洲池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原来,当年的真相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这竟然是齐建国设下的一个局!
“所以这些年,你一直躲在这里?”金龙问道。
王二狗惨笑一声:“是啊,我不敢出去,我怕齐建国杀了我灭口。我每天都在黑暗中度过,看着你们在这宅子里进进出出,我就等着这一刻,等着周甃的鬼魂出现,等着真相大白的这一天!”
周甃的灵体发出一声悲泣,身影渐渐消散。金龙知道,她的怨气太深,一时半会儿无法消散,必须找到一个彻底解决的办法。
“把他带走!”苏洲池对着身后的警员说道。
就在众人以为真相大白,准备离开时,张大胖突然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齐佳……齐佳她……”
众人跟着张大胖冲进齐佳的房间,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窗户大开,寒风呼啸着灌进来。床上放着一张字条,上面用血写着几个字:“想要她的命,就来后山废庙。”
“这是谁干的?!”苏洲池怒道。
金龙沉思片刻,说道:“看来我们之前的推断还是太草率了。这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在操控着一切。”
就在这时,警员带着王二狗准备离开,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众人跑过去一看,只见王二狗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已经没了气息。而在他身旁,放着一块破碎的铜镜,镜面中隐隐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又死人了……”朱嘉豪脸色苍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龙蹲下身,仔细查看王二狗的伤口,发现伤口处有一丝淡淡的黑气,和之前周甃身上的气息很相似。他心中一惊,难道王二狗的死和周甃有关?可周甃的灵体不是已经消散了吗?
就在这时,张大胖突然开口了,声音有些颤抖:“其实……其实我知道一些事。当年周甃出事的时候,我也在场。”
众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他身上。
“那天晚上,我看到齐建国和一个神秘人在书房里密谈。我好奇,就偷偷听了一会儿。我听到他们说,周甃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必须除掉她。后来,我就看到王二狗被齐建国叫走了。我当时没敢声张,怕惹祸上身。”张大胖说道。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说?”苏洲池质问道。
“因为我不想再隐瞒了,我怕下一个死的就是我。而且,我刚才看到那个神秘人了,就在齐佳的房间外!”张大胖惊恐地说。
金龙皱起眉头,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神秘人、幽冥镜、齐家的秘密,这些线索交织在一起,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他隐隐感觉到,他们已经接近最终的真相了,只是还缺少一个关键的拼图。
“走!去后山废庙!不管幕后黑手是谁,我们都要把他揪出来!”金龙握紧了拳头说道。
众人立刻出发,向着后山废庙赶去。而在黑暗中,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寒风呼啸,后山废庙的断壁残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金龙等人赶到时,只见齐佳被绑在祭坛中央,祭坛四周摆满了破碎的铜镜,镜面倒映着扭曲的光影,仿佛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住手!”苏洲池举枪对准阴影中缓缓走出的身影。那人裹着黑袍,脸上蒙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周身缠绕着黑雾。
黑袍人发出一阵沙哑的笑声,伸手摘下面具——竟是齐家早已“病逝”的老管家陈福!他的脸上布满诡异的符咒,左眼空洞无物,右眼闪烁着妖异的红光。
“陈福?你不是死了吗?!”齐姚惊恐地后退。
陈福冷笑:“当年我不过是假死脱身!齐家的秘密,从你们先祖用活人祭祀镇压幽冥镜时就开始了!周甃那丫头偶然发现族谱记载,竟想阻止仪式,我岂能留她?”他抬手一挥,祭坛上的铜镜同时亮起,周甃的虚影再次浮现,却比之前更加痛苦扭曲。
金龙突然发现周甃的灵体脖颈处有两道伤痕:“等等!周甃不是一人所杀!王二狗的匕首伤在胸前,而她脖颈处的勒痕......”
“好眼力,小道士。”陈福阴恻恻地说,“当年齐建国发现女儿教唆王二狗动手,为了掩盖丑闻,他用琴弦勒住了奄奄一息的周甃!这对父女,都欠她一条命!”
齐姚瘫倒在地,记忆如潮水涌来。十二岁那年她确实因嫉妒找到王二狗,但真正动手的人......竟是父亲!而齐佳突然剧烈挣扎,口中发出与周甃相似的声音:“救我......镜子里......”
苏洲池突然想起张大胖的证词,猛地看向陈福:“你就是当年和齐建国密谈的神秘人!你故意利用王二狗和齐姚的矛盾,又借齐建国之手灭口,就是为了重启幽冥镜!”
陈福疯狂大笑:“没错!齐家每代都要献祭双生血脉镇压镜中厉鬼,可齐建国那蠢货竟想废除仪式!只有用齐佳的血,才能打开通往幽冥的大门!”
金龙咬破指尖,在桃木剑上画出镇魔符:“苏警官,用你的推理找出阵眼!我来牵制他!”两人默契配合,苏洲池通过祭坛布局和铜镜方位,锁定了东南角的残缺镜座。金龙趁机掷出符咒,陈福的黑雾被撕开一道口子。
千钧一发之际,齐佳挣脱束缚,冲向祭坛中央。她脖颈浮现出与周甃相同的勒痕,原来齐家双生血脉本就共享命魂!齐佳含泪握住周甃的虚影:“姐姐,对不起......我们一起结束这一切!”
两道身影融合为一,金龙抓住时机,将桃木剑刺入阵眼。幽冥镜轰然炸裂,陈福发出惨叫,被吸入镜中漩涡。随着金光消散,周甃的面容终于恢复平静,她对着齐佳露出释然的微笑,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晨光中。
老宅恢复了平静,齐家的丑闻与百年秘辛公之于众。齐建国因谋杀罪被捕,齐姚也为当年的过错自首。金龙和苏洲池站在老宅门前,望着远方的朝阳。
“你说,还有多少秘密藏在看不见的地方?”苏洲池问。
金龙握紧桃木剑,目光坚定:“只要有邪祟作祟,我们就会追查到底。”
晨风拂过,老宅屋檐的铜铃轻轻摇晃,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尘封多年的故事终于画上了句号,而新的挑战,或许正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悄然酝酿......